後,掌教至尊親自出動,前往陰間盜取三生石,因
此死了不少無極宗高手。”
許應連盜幾座墓葬,終于在一座大墓中尋到
這塊三生石,心中頗爲歡喜。他對無極宗其他寶物
其實沒有貪心,唯獨心心念念的便是三生石。
當初無極宗便是用三生石,回朔許應的記憶,
一直回朔到泰山封禅,于是無極宗便發現了泰山
封禅的秘密!
許應現在已經将記憶破解到徐福出海那一
世,徐福破解的“固”字道文,隻能解開到這一世,
更爲久遠的記憶已經不可解。
因此許應才會想到尋找三生石,看看三生石
是否能解開更多的記憶。
這塊三生石便放在無極宗前宗主厲人傑的棺
停中,枕在厲人傑屍身的腦袋下方。
厲人傑宗主生前神通廣大,死後也是不凡,他
的屍身枕在三生石上,竟然還在做夢,隻見他的額
頭上方投射出一片光暈,光暈中是厲人傑的前世
今生的畫面。
他面色紅潤,似乎還有呼吸“厲道友,你生前擒下我,用我做各種慘無人
道的長生試驗。今日我來盜你無極宗的祖墳,也是
一報還一報。”
許應說到這裏,伸手将那塊三生石從厲人傑
的頭下抽出。
他剛抽出三生石,便見厲人傑額頭上方的光
暈熄滅。
許應心頭一跳,頓知不妙,突然一股陰森寒氣
襲來,一隻手掌勐地抓住他的手腕,棺樟中的厲人
傑勐然站起,黑袍飄揚獵獵作響,面容凄厲道:“還
我!”
許應心中一驚,旁邊的時雨晴已然祭起皓月
輪,輪中劍光斬落,切在厲人傑的手腕處!
“粽子!”
大鍾又驚又喜,咣地一聲,撞在厲人傑的太陽
穴上!
同一時間,七驚喜道:“有粽子!”
他張開大口,口中無數法寶飛出,向厲人傑鎮
壓而下!
他們興奮莫名,他們跟随許應盜墓至今,尚未
遇到僵屍之類的東西,沒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
唯獨紫色仙草不以爲意,心道:“粽子麽?我是
墳頭不死仙草,鎮壓的就是粽子。”
厲人傑對他們的攻擊視而不見,目光落在許
應身上,露出驚色:“是你,不老神仙!當年被我做
成肉靈丹的蟲豸,競想暗算我!”
時雨晴的劍光斬在厲人傑的手腕處,下一刻,
劍光竟被震得寸寸碎裂,大鍾撞在這位宗主的腦
門,也被震得倒飛而回!
玩七祭起的衆多重寶,砸下來甚至未能傷到
厲人傑分毫,隻砸在他腦袋上铛铛作響,流光溢
彩!
許應也鼓蕩所有修爲,催動绛宮洞天,力量暴
增,強行掙脫厲人傑的手,與他對碰一記。
許應被震得踉跄後退,心中一沉:“無極宗的
這位祖師,隻怕是那個時代最強的存在之一!這身
修爲好生雄渾!”
他催動绛宮洞天,力量可以轟殺陶丹陽,但是
面對厲人傑,被震退的反而是他!
“他真的死了嗎?爲何還有法力?”
許應剛剛想到這裏,便見厲人傑撲來,叫道:
“快還我三生石!”
他伸手抓來,卻見手掌飛速枯老,手臂頃刻間
幹枯,五根指頭的指甲也在瘋長。
厲人傑露出驚恐之色,面容老化,腐朽,白發
叢生,一身血肉很快幹癟下來,尚未撲到許應身
邊,便已經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幹屍。
他的元神分解,一身修爲潰散,澎湃的元氣四
面八方湧出。
瓦解後的元神中隻剩下厲人傑的鬼魂,發出
凄厲慘叫,伸手抓向許應手中的三生石,卻被一股
神秘的力量拖入陰間,消失無蹤。
許應、時雨晴等人驚疑不定,剛才厲人傑明明
還好端端的,實力高明至極,硬撼他們幾人還大占
上風。
但下一刻他飛速死亡,甚至連元神都土崩瓦
解。
要知道,許應擁有绛宮祖法洞天,時雨晴祭起
劍門鎮教之寶,七雖然實力不濟,但法寶衆多。
最厲害的還是大鍾,等閑三五個飛升期煉氣士,隻
怕都不是它的對手。
他們聯手,都被厲人傑壓制,厲人傑的修爲實
力可想而知。
但這樣的存在,居然眨眼間便暴斃身亡,着實
詭異。這種事發生在陵墓之中,便顯得愈發詭異。
“他不是釣魚客,卻能存活至今,可能是三生
石的作用。”
時雨晴眼睛一亮,道,“你們是否聽說過枕中
仙的傳說?”
許應搖頭。
時雨晴道:“枕中仙便是利用三生石爲枕頭,
墊在腦後進入夢鄉。其人的元神肉身,便一直保留
在三生石形成的三生三世輪回之中,就算壽終,也
能長生不死,便如枕中的仙人一樣。因此叫做枕中仙!”
許應詢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厲人傑用三生
石爲枕,在自己臨終前,把自己變成了枕中仙?”
時雨晴輕輕點頭:“從他的時代至今,畢竟已
經過去了三千多年。他雖然可以騙過時光一時,但
離開了三生石,他便被時光打回原形,身死道消。”
許應将三生石從他頭下抽走,打斷了他的三
生三世輪回。厲人傑因此醒來,試圖搶回三生石,
然而已經來不及。
時光還是奪取了他的性命。
時雨晴定了定神道:“我們害死了一位夢仙人。”
許應搖頭道:“僞仙罷了。與灘仙一樣,用旁門
左道來延續壽命。”
他走出厲人傑的大墓,收起破木門,用清水擦
拭三生石。三生石上浮現出奇妙的紋理,蘊藏着異
種大道,難以辨析。
玩七道:“阿應,木門借我用用,我去找無極宗
存放典籍的地方,尋一些書。”
許應将破木門交給他,道:“鍾爺前去幫忙,免
得遇到危險。”
他遲疑一下,道:“草爺也去。若是遇到粽子之
類的東西,讓草爺解決。”
大鍾稱是,帶着七和紫色仙草離去。
許應将三生石清洗幹淨,合身躺下,枕在這塊
石頭上,道:“勞煩門主爲我護法。”
時雨晴将皓月輪祭起,飄在山崗上,此時已是
夜幕降臨,皓月輪如同一輪明月挂在空中,散發着
冷冷清清的光。
許應神識催動三生石,不過片刻,便進入沉沉
夢鄉。隻見他的眉心光芒投射,浮現出夢境種種。
睡夢中,許應打個哈欠,舒個懶腰醒來,便見
自己已經來到了四千年前的某一世。
耳邊車輪聲碌碌作響。
許應微微一怔,隻見自己坐在一輛花車上,被
大部隊簇擁着,來到了泰山腳下。
大秦鐵騎,旗幟飄揚。
許應是無數供品中的一個,高高在上,等待登
山,獻祭給六位攤祖。
“這段記憶,我已經蘇醒過了,爲何三生石又
将這段記憶翻起?”
許應不解,但他也不知三生石的用法,無法控
制這塊石頭解開那些尚未解封的記憶,隻好先忍
耐下來。
“青髅,看,那個人,是遊蕩在世間不死的
鬼。”一個聲音從路邊傳來。
許應坐在花車上,聞聲回頭看去,看到了年幼
時的青。中年婦人牽着這個小女孩的手,站在路邊的人群中望着他。
兩人目光相對,又各自錯開。
他回過頭,獻祭的隊伍開始攀登泰山。
泰山封禅的一幕幕,開始變得愈發清晰。
徐福破解“圄”字,解封他的記憶,還是有許多
遺漏之處,許應雖然将記憶追朔到四幹年前,但其
中有許多記憶缺失,現在三生石開始漸漸爲他補
全這些記憶。
記憶的天空中,六位雄祖出現,爲了争奪許應
而大打出手。他們展現出的戰力,超越了時代,哪
怕是大秦最頂級的煉氣士與他們也有着極大的差
距。
哪怕是隔着時空,他們的神通也對泰山四周
造成了極大的破壞,讓天空炸裂,群山倒伏,掀起
滔天洪水!
他們的神通擊碎空間,從天而降,墜入大地,
引得泰山周圍地水風火湧動,宛如滅世。
那一戰造成的破壞太大,封禅的人們紛紛造
逃,中斷了祭祀大典。
幾個奇怪的人趁亂出手,搶走了許應,正是北
辰子之前的監視者出手,以至于六位雄祖都沒能
得到許應這個察品。
這時,又有一段古老的記憶被解開。
那是三千兩百年前的一個早晨,九疑山下,許
應趕着羊群經過一條小溪,溪水邊有少女在那裏
梳洗濕漉漉的秀發。
許應坐在溪水邊,靜靜地看着那女孩,直到少
女回頭,對着他嫣然一笑。
下午,他趕着羊群回家,娘親對他說,給他找
了個媳婦,明天見一見。
許應以爲是小溪邊梳洗頭發的少女,興奮得
一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父母帶着他去見了一個臉蛋髒兮兮
的女孩,他們是饑荒年逃難來的,爹娘養不起,便
想找個好人家。
不是溪水邊的女孩,許應很不開心。
“你好熟悉,彷佛前世見過。”髒兮兮的女孩吃
吃笑着,對他說道。
他看着髒兮兮女孩的眼眸,彷佛跌落進去永
遠也爬不出來。
他與髒兮兮女孩成了親,很是恩愛。
髒兮兮女孩洗幹淨臉,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他
卻很喜歡。
許應放羊時,再去溪水,便沒有再遇到過溪水
邊的少女。
許應一世又一世的記憶裏,藏着隐秘的角落,
現在被三生石逐一掀開。
在三千年到四千年的那段時間,他經常可以
遇到溪水邊的少女。
漸漸地,這些隐秘角落越來越少,終于三生石
将他的記憶向更爲古老的前方延伸。
一世又一世的記憶被三生石翻起,但大部分
記憶都是平澹的生活,喝下孟婆湯,被洗去記憶,
灌輸新的記憶,開啓新生。活過十來年,便又被灌
下孟婆湯,洗去記憶,灌輸新的記憶,開啓新生。
他就這樣一世又一世輪回,大部分時間都很
平庸,百世中往往隻有一兩個自己能掌握一些修
煉法門,但沒有大成就便被發現,功虧一篑。
他這樣不斷向前回朔,漸漸來到三生石所能達到的極限,這時,時雨晴突然将他喚醒。
許應睜開眼睛,正要詢問,時雨晴做出噤聲的
動作。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不在原地,而是在
一處廟宇中,藏在一尊神像的後面。
廟外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瘦死的駱駝比
馬大,老身畢竟是催祖,就算被賊人所傷,也還是
催祖!”
許應險些叫出聲來:“攤祖雄彭!”
廟外的聲音正是雄祖催彭,中氣不是很足,但
氣息依舊強大無比!
許應與時雨晴目光接觸,兩人大氣都不敢喘
一下。
“這裏便是泰山,當年祖龍獻祭我們的地方,
真是懷念。”
健彭的聲音傳來,然後廟門開啓的聲音,許應
和時雨晴沒有聽到腳步聲,卻知道雌彭已經進來。
那老妪咳嗽兩聲來到神像前,冷笑道:“反賊
竟也被供奉了?真是沒天理咳咳咳!凡間的煉
氣士,無法無天,連老身也敢傷!不就是愚弄他們
一番嗎?嘿嘿,還有吃掉他們….…”
她劇烈咳嗽,大口吐血。
時雨晴示意許應,許應搖了搖頭,低頭在臉上捏了捏。
時雨晴吓了一跳,隻見這短短片刻,許應模樣
大變,臉變得瘦削了,鼻梁矮了,眼睛小了,腦袋
尖尖,宛如變了一個人。
“就是皮膚黑了點。”時雨晴心道。
許應伸出手,捏住時雨晴的臉蛋,示意她不要
動。
時雨晴瞪大眼睛,卻見許應雙手在自己臉上
捏來捏去,不知道他對自己做什麽,心頭怦怦亂跳。
就在這時,突然那神像呼的一聲飛起,老妪攤
彭出現在兩人面前,陰恻恻道:“你們躲在這裏,以
爲老身沒有察覺?狗男女,報上名來!”。
許應急忙将時雨晴護在身後,大聲道:“在下
無極宗主顧飛魚!這是賤内,我家小娘子。老太
婆,我在昆侖山見到你用假仙丹騙人飛升,其實是爲了他們體内的仙藥!”
攤彭五短身材,蒼老的可怕,咯咯笑出聲來,
體内仙氣化作一黑一白兩條大蛇,大蛇一左一右,将時雨晴和許應盤繞起來,舉在空中,送到攤彭面
前。
“仙丹是真正的仙丹,隻是老身在仙丹裏面加
了點料。”
雄彭咧嘴露出爲數不多的黃黑色牙齒,嘿嘿
笑道,“老身被那些小兔崽子追殺,企圖得到老身
身上的泥丸宮洞天。既然你是無極宗主,那麽帶我
去見你們無極宗仙器,老身要聯絡無極宗在仙界
的仙人!”
時雨晴頭皮發麻,顫聲道:“雄祖要見我無極宗仙人做什麽?”
“做什麽?”
雄彭将兩人放下,笑道:“自然是禀告仙界。老
身當年爲了仙界,爲了擒拿大惡人,于是自斬修
爲,進入凡間。天網恢恢,那大惡人終于落網,老身等人卻被困在下界,不得不靠那大惡人的洞天
煉化仙藥,苟且活命!””
許應心頭大震:“我就是那個大惡人!”
雄彭惡狠狠道:“而今老身山窮水盡,上頭的
家夥不給點好處,就不怕老身把他們當年做過的
好事,統統抖出去嗎?帶路!”。
她厲聲道:“見你們無極宗的仙器!”
許應與時雨晴對視一眼,硬着頭皮往泰山上無極宗的金殿走去,心道:“仙器?我們哪裏知道仙
器在何處.……”!
許應眨眨眼睛:“而且,就算尋到仙器,那仙器
也不認得我這個顧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