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拍拍胸口,言毓一臉的不情不願。
“我一個閑王,鍛煉這個能力,學習那個本事的做什麽?我又不想做官,我隻想喝茶聽曲兒逛公園!”
“你整天喝茶聽曲兒逛公園不也容易膩麽?皇上這是偶爾幫你換換口味。”盛夏笑道。
的确,對于一個自我定位是“閑王”的人來說,皇上給他安排的活兒确實是有點兒多。
“我才不要換換口味,誰知道皇兄隻是想給我臨時換換口味,還是說暗地裏打着什麽算盤,一步一步讓我當不成這個閑王,變得整天幫他賣命解決問題的。”
臉上愁容更深,言毓在這種問題上一貫想的比較長遠。
他就知道當初在那場争奪戰裏不該表現得那麽能幹,這下可好了,被皇兄發現了吧?
心裏越想越氣,言毓索性坐下身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便一飲而盡。“那不是也挺好?省的你整日裏沒個正形,皇兄還得擔心着你是不是又給他闖什麽禍了。”
言涵擡眸笑着看他。
“你今天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盛夏的目光落在言涵身上,她确實很少見他這麽在旁人面前笑模笑樣的。
“嗯,确實不錯,”言涵點頭,“這不是有個好笑的人一直在面前晃蕩呢?”
“四哥你就知道幸災樂禍。”言毓氣呼呼說道。
“其實你也不必這麽憂心,皇上将清讓派給你做助手,怕是壓根兒沒想着讓你做什麽吧?”
終于明白言涵在笑什麽,盛夏出聲說道。
“你,你什麽意思?”言毓一愣。
“皇兄的意思你自己琢磨去吧,”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言涵繼續道:“行了,别在這裏礙事,該去哪裏逛逛就去哪裏逛逛,等到晚膳的時候會有人喊你的。”
“那臣也先出去逛逛。”擡手行禮,蘇清讓正欲轉身離開,卻不想被言涵出聲叫住:
“清讓你留一下吧,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
“爲什麽他可以留下,我就得離開?”言毓指指鼻子,一臉受傷的神情。
“清讓留下來是要商談公事的,你若是想一起聽着那最好不過,反正皇兄也是想着讓你做些事情的。”
言涵轉眸看他。
“那還是算了吧,我先出去逛逛,飯點兒的時候我自己會回來,不用你費心命人去找我。”
擺擺手,言毓仿佛生怕他改主意一般,立刻消失在院子之外。
“皇上是不是查到什麽線索了?”看着言毓的背影笑着搖搖頭,盛夏收回目光出聲問道。
“你一向聰明得緊。”言涵笑着點頭。
“主要是事情來得蹊跷,”盛夏坐下了身子,繼續道:
“昨兒個我路過四方街的時候,還看到李尚書精神矍铄的陪李夫人在街上逛來逛去的買東西,怎麽可能今兒就身體抱恙以至于連衙門裏的差事都做不了?
再說,即便是李尚書真的疾病突發,能替他指揮安排戶部差事的官員也大有人在,何必非得扯上一個以吃喝玩樂爲人生目标的閑王言毓來?
要是皇上當真想讓他挑起大梁,爲大胤做點兒貢獻什麽的,估摸着他做的那點兒貢獻,還抵不過整日裏吵吵嚷嚷的讓皇上頭疼的。”
“聽你說這個話,我倒是有點兒後悔剛才讓言毓離開了。”臉上笑意更濃,言涵繼續道:
“皇兄派出去的線人查到逄家那個下人柳三的蹤迹了,但好巧不巧,他正躲藏在城郊的清涼寨裏。”
“清涼寨?”盛夏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就是緊鄰着楓葉村的一個山寨,”蘇清讓解釋道:“裏面住着的是一群下了山的土匪後代,雖然已經不再做那些燒殺搶掠的事情,但還是保留着原來自己管自己的土匪習慣。
因爲情況特殊,所以一般情況下,隻要他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官府也不會去輕易打擾他們的生活。”
“所以我們現在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柳三藏在寨子裏,就沒有辦法像别的地方一樣派官差去搜?”
盛夏很聰明,瞬間就明白了蘇清讓話裏的意思。
“對,”蘇清讓點點頭,“于是皇上就想了這麽個調查人口的法子,對于朝中頒布的法令、诏書這些,清涼寨的人還是十分配合的。”
“那清涼寨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柳三的真正身份?”微微蹙起了眉頭,盛夏出聲問道。
如果他們知道柳三的身份還刻意藏人的話,恐怕他們這番調查也隻會是無功而返。
“我們推測應該是不知道。”言涵頓了頓,繼續道:“皇兄的線人在回報消息前,去附近的村落打聽過消息。
他們都說知道清涼寨最近收了個人進去,因爲那個人救了寨子裏的幾個孩子。
所以,我們推測,柳三應該是一早就謀劃好的,然後用了什麽法子讓自己成了有恩于清涼寨的人,才順利混進去的。”
“有恩于清涼寨也很難辦,他們既然講土匪義氣,就很難會把恩人乖乖的交出來。”
盛夏蹙起的眉頭并沒有因爲他的回答而放松。
“所以我們也得想辦法證明那幾個被救的孩子,是因爲柳三才陷入危險的。”
蘇清讓點點頭,不由得擡眸看向了言涵。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派影衛去調查了,隻要一有消息,他們就會回來禀報的,目前我們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等了。”
言涵出聲答道。
“那就暫且等等消息吧,”盛夏輕輕歎了一口氣,又問道:“那又爲什麽要把言毓摻合進來?”
柳三救孩子的事情,她可以當成一樁案子來破,調查人口的事情,蘇清讓自是成竹在胸,捉拿柳三的事情,與言涵自己息息相關,這算來算去,唯一沒什麽直接牽扯的,恐怕就是抱怨聲連連的言毓了吧?
“這個……”一貫從容溫和的蘇清讓聽了這問話,臉上竟是難得的顯出幾分爲難與尴尬來。
“怎麽了?”盛夏奇怪道。
“咳,還是殿下您說吧,臣說這話,好像不太合适。”幹咳一聲,蘇清讓還是把責任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