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木小初見事情沒解決就要離開,有些灰心。
雖然對胭大娘他們作法不滿,可心裏也是理解的,畢竟誰都不想無緣無故離開他們生活了很久的家。
一上車,木小初就感覺到車裏時不時地發出一絲冷氣,扭頭一看,發現是身邊祁子衍發出的,眼底帶着讨好道:“子衍,不要生氣了,他們又不會是故意的,若是你沒給我什麽理由就讓我離開住了好久的地方,我也不會同意的。”
蓦地,祁子衍長歎一聲,“怎麽會,那是他們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不管是什麽原因,奴才就是奴才,怎麽敢反駁主子的話,别說是讓他們換一個地方生活了,就算是将他們打死了他們也不能多說什麽。”
木小初愣了一下,抿着嘴不說話。
是了,是她先入爲主,先被那裏的生活所以吸引,隻當他們是生活在哪裏的人,提出建議也隻是出于好意,全然忘了她去的目的——找出胭脂賣不出去的原因并解決。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麽那次之後,大長老沒有出于愧疚将他們的奴籍取消,而是讓他們來這個地方制作胭脂?”
“.…..”木小初。
是呀,照着大長老的善良,是會這麽做的。
祁子衍眼底泛着一絲冷光,道:“所以說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我覺得大長老有些事沒告訴我們。”
木小初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不就是過來調查胭脂店生意不好的原因,怎麽會扯出那麽多事?
馬車在行駛在空蕩的小路上,周圍隻有少許的小鳥蹄叫,導緻馬車轱辘轉動的聲音在這裏十分明顯。
慕容府。
二長老,“老大,你說家主去了,那些人不會做出什麽事吧?”
“不會,家主去之前我已經叮囑過胭雲了,而且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你不覺得你擔心的有些晚了嗎?”胭雲,就是之前的胭大娘。
大長老接着道:“而且有攝政王在,家主也不會有什麽事的,怕就怕他們中有生活的太安逸,忘了自己的身份。”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大長老周身閃過一絲陰寒。
蓦地,他道:“還是盡快将雲澤叫回來吧。”
突然,小厮的聲音傳來,“回大長老的話,家主回來了。”
“什麽,家主不是說要在那裏呆上一段時間,怎麽現在就回來了?”二長老問,“家主現在到哪裏了?”
“家主回剛進門不久,快到這裏了。”
二長老和大長老都相視一看,覺得應該是出了什麽事,立馬出門接人。
他們還沒走出多久呢,就看到木小初同祁子衍一起過來,倆人臉上都沒什麽表情,不過還是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的淡淡的陰郁。
大長老迎了過去,走進後問,“家主,是事情沒解決還是?”
木小初深吸一口氣,擡頭眼神直視,問,“大長老,在回答問題前,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大長老身子一頓,“沒想到家主還是知道了。”
“難道大長老真有事情瞞着我?”
“家主走了一路,先進來喝杯茶潤潤喉嚨,容我稍後給家主解釋。”大長老看着身邊的小厮,“去,給家主和攝政王倒杯茶。”
木小初擺手道:“不用了,大長老直說就是。”
而後他們來到院子裏的一個石桌前坐好。
大長老,“其實,十年前那件事我對家主隐瞞了一些。”
木小初瞳孔微張,閃過一抹失望,不過還是耐着心聽他接着說。
大長老忽略木小初眼底的失望,接着道:“十年前,府裏那些管事和小厮無辜枉死後,他們的家屬都很悲傷,有些知道自己身份的,對此隻是濃濃的悲傷,可那些不記得身份的人,覺得這件事是他們慕容府造成的,一度想要造反讓他們給他們一個交代,也不再聽從管教,更有的想直接要回他們的賣身契。”大長老越說聲音越冰冷。
二長老接着道:“慕容府那次本就元氣大傷,再加上那些奴仆的舉動,大長老爲此起病了好幾天,更有些無知奴仆受到其他人的教唆,将我們慕容府那次災難造謠成是慕容府内部的人争鬥造成的,所以那些不記得自己身份的人就想着借此事讓自己脫離奴籍,哼——一群自不量力的人,真當自己是什麽東西了,雖說當時慕容府元氣大傷,可那些小角色還是很快就解決了。”
木小初問,“那些人中就包括了胭大娘他們?”
二長老點頭,“是的。”
木小初:既然如此,那爲什麽最後會将一家胭脂店交給他們?
大長老看出木小初的疑惑,道:“家主是想說爲什麽那次事之後,慕容府還留着他們,而且還把一家胭脂店交給他們這麽多年?”
木小初吃驚于大長老看出她的想法,不過還是點頭,“是的,還望大長老告知。”
祁子衍突然發聲,“是因爲胭大娘制作胭脂的本事吧。”
大長老朝他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不錯,就是這樣。”
“若我沒猜錯的話,西鳳國的那家胭脂店就是慕容府的。”
“哈哈——不愧是攝政王,知道就是多,你說的沒錯,西鳳國的那家胭脂店就是慕容府的。”
“等等,你們在說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了?”
大長老語氣中帶着調侃,“這些事都記在給家主的那些賬本了,家主不知道的話,該是沒看完吧。”
木小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還真是,那些賬本她隻看了一小部分,想着發現問題就先解決,沒想到現在竟是鬧了一個大笑話。
看來她之後要加班加點的将東西都看完了。
大長老看出木小初的想法,道:“家主不要氣餒,那些東西不急于這一時知道,慕容家生意做得很廣,也很大,那些都要看完的話,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完不成的,而且東西是死的,身體卻是自己的,若是家主想知道,可以讓各個管事的先給家主說一個大概。”
大長老說完,木小初頭低的更低了。
祁子衍将木小初攔在懷裏,對大長老道:“先說那件事吧。”
“哈哈——好。”大長老接着道:“那次之後,他們就學乖了,胭雲更是爲了贖罪自願将自己祖傳的制作胭脂的秘方拿出,領着一些人找了一個地方胭脂。可胭脂除了最開始賣買的比較多,其餘時間買的人越來越少。
相信這個胭脂能大賣的四長老不信,于是将秘方要來,将胭脂賣到了鄰國的西鳳國,至于火焰國這裏,隻當是爲了彌補胭大娘将秘方交出,給他們一個事做,不過倒是沒多管他們能買出多少,畢竟那胭脂在西鳳國已經賺了很多錢了。”
聽了這麽多,木小初終于明白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不懂,問,“難道大長老就沒找過在這裏不賺錢的原因嗎?”
“自然是找過,可是找了很久,結果還是那樣,最後也就放棄了。”大長老眼底泛着冷光,“不曾想,他們在那裏生活的太久,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
還真是自己是普通做胭脂的小商販了!
将他們慕容府的善良當成了自己嚣張的本事。
今天這事就算家主不說,他也知道了大概,無非就是他們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滿家主的安排。
大長老,“家主,這事交給雲澤來解決就好,家主不必再爲此事煩心了。”
聽完大長老這麽說,木小初覺得自己沒用極了,道:“其實我大概知道胭脂賣不出去的原因了。”
二長老吃驚的問,“什麽,家主知道了?”
那個胭脂在西鳳國賣的不是一般的好,可再遠他們的勢力就伸不到了,随之,生意也不敢做那麽遠。
這也是他們這麽多年縱容胭大娘他們那些人的一個主要原因——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出辦法,接着讓胭脂在火焰國大賣!
木小初點頭,“是的,問題就是是做胭脂的誰,那裏的水永久了對人體有害,也可能是和胭脂裏面的某些成分混合,導緻胭脂的效果越來越差,賣得不好。”
二長老問,“水?家主的意思是隻要換一個地方做胭脂就沒問題了?”
聲音中等着一絲疑惑。
木小初接着點頭,“面前來說,這麽做是可以的。”
而後木小初就将她在那裏看到的那個火山泉和他們說了一遍,衆人心裏雖然都很疑惑,不過還是抱着試試的想法,萬一就成了呢。
與此同時,木小初他們剛回來沒多久,慕容府的一個管事就來到了胭大娘那裏。
一上來就問,“聽說你們不滿家主的決定?”
其中一個人語氣弱弱的回答,“那家主總要和我們解釋爲什麽要搬離這裏吧。”
來人發笑,“解釋?”
那人輕輕點頭。
來人沒看她,而是看向其他人,問,“你們可還記得自己爲什麽會來到這裏。”
四周一片寂靜。
來人接着道:“若不是胭雲爲你們求情,你們以爲自己還能在這裏生活的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