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一直在用自己的借口麻痹着自己,去掩飾自己早就已經慌亂不堪的内心,直到他在親眼所見在婦産科的門口,在楚渝前面的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他心裏的那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楚渝一開始就在不斷的咳咳去暗示方柒綠,但是方柒綠卻是渾然不覺,一心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想要楚渝替她保密,所以王也都走到她旁邊了,她還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知道聽到王也的聲音。
“啪——”方柒綠心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她艱難的轉過身去,根本不敢擡頭看王也的眼睛,她知道,那雙一向很好看的眼睛現在裏面一定是氤氲着慢慢的暴風雨,她隻是艱難的開口喊了一聲:“王也叔叔。”
“别,您這聲叔叔我擔待不起。”王也在方柒綠轉身的那一瞬間,心如死灰,他想不明白,方柒綠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怎麽會憑空肚子裏就出現一個孩子呢,是不是醫生檢查錯了?看着眼前的方柒綠的反應,王也開始信了,他也控制不住的去出言諷刺。
“擡頭!爲什我不敢擡頭看我?!”王也強壓着心頭的怒火,看着方柒綠畏畏縮縮的樣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自己就這麽可怕嗎?就算是懷了孩子,這麽無助的時候自己難道不足以讓她信任,給她一個依賴的肩膀嗎?
“王也,你小點聲,這是在醫院,你這樣吵吵鬧鬧的,也會把柒綠給吓到的,她本來就已經難受的不行了,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你讓她跟你好好解釋一下。”楚渝看王也一副要吃了方柒綠的樣子,心裏很是擔憂,她知道方柒綠現在是什麽心情,畢竟自己現在和方柒綠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聽到楚渝的話,王也看了一下周圍,果然因爲自己的喊叫,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有的還在指指點點,的确是不太好,對方柒綠的影響也不太好,自己是沖動了一點,他拉起方柒綠的手,轉身往他的辦公室去,他今天必須得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也………”方柒綠被王也拉的踉踉跄跄的,于是想開口提醒王也不要走那麽快。
“你别說話。”王也并沒有給方柒綠說話的機會,一句話就打斷了她。
方柒綠現在心裏委屈的不行,明明那個害自己懷孕的人是他,她不能說也就算了,還要被他吼,方柒綠心裏一委屈就想哭,越想越委屈,想着想着,眼淚就“叭叭”的往下掉。
“别哭了!”王也把方柒綠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以後,關上了門,現在天大的事情都比不上眼前的事情,看到方柒綠的眼淚他更是心煩意亂,一邊吼着他一邊把面巾紙扔給她,他以前怎麽不知道方柒綠是這麽麻煩的女孩子啊。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王也不說還好,一說方柒綠就更委屈了,王也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自己講話,想到這些,方柒綠哭的已經是不能自已了,她想停下來,可是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那你哭吧,哭夠了我們再談。”王也索性也就不想理方柒綠了,既然她想哭,那就讓她一次性哭個夠再說吧。
看到王也冷漠的坐到了他的辦公桌前面,她知道這次王也是真的生氣了,可是自己又不能告訴他爲什麽自己會懷孕,慢慢的,她也真的消停了下來,畢竟再多的眼淚總會有停止的時候。
“哭夠了吧,可以好好跟我說話了嗎?”王也聽到方柒綠漸漸的沒有了聲響,這才擡起頭,語氣中全是冷漠。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可是我也告訴你我不能說,你今天就算是怎麽吼我我也不會說的。”方柒綠都快被王也話裏的語氣給凍壞了,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王也怎麽生氣都不爲過,畢竟他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真相的話,現在最痛苦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方柒綠!你還知不知道什麽是廉恥了,我也不跟你扯這麽多,你告訴我,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是誰的?!”方柒綠隻是一句話,就把王也強忍怒火,裝出來的冷靜給戳破了,他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方柒綠是不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把她怎麽樣,所以她才會這麽嚣張,他也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麽方柒綠會突然這麽叛逆。
方柒綠被王也突然弄出來的巨大響聲給吓了一大跳,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一頭獅子一樣的王也,她承認,她被王也現在駭人的怒火給吓到了,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所以雖然被唬住了,但是她還是堅持着沒有開口。
看到方柒綠死不承認的态度,王也又一次感覺自己被無視,心裏的那股怒氣更是不能控制,她擺出來這種臉色給誰看?自己是爲了她好,她以爲不承認,默不作聲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你以爲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嗎?整個龍城還沒有人是我查不出的,一旦我查出來是誰我一定廢了他,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王也真的沒轍了,什麽狠話也開始往外說,如果真的讓他知道孩子是誰的,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是現在這種樣子。
“肯定不會是吧。”方柒綠在心裏暗暗的想,面對王也的怒火,她真的很無措,但是又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平息他的怒火,她都還是一個孩子的面對突如其來的另一個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還是不說是吧?!方柒綠!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太過于縱容了,都讓你不知道禮義廉恥爲什麽東西了是吧?!你下個月才滿十八歲,知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一個未成年人,你自己都不珍惜你自己,還指望以後别人會珍惜你嗎?!”
王也隻感覺自己腦子裏有一把火,他要吼出來才會覺得好受一些,而方柒綠的态度更是讓他火上加火,話說的也是越來越狠,其實這些話說出來都是有口無心的,他心底也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方柒綠現在也很痛苦,不應該這麽去訓斥她,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求求你,你不要這樣說我,你這樣說我心裏很難受的……”方柒綠終于忍不住對王也說了一句,本來自己意外懷孕這件事情就讓她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兒石頭,王也的話更是又加了一塊兒石頭在上面,她真的喘不過來氣了。
“覺得我說話難聽,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去面對好不好,你先告訴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王也看到方柒綠可憐巴巴的樣子,心早就軟的一塌糊塗,他壓住心裏的火氣,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去跟方柒綠交流。
“求你别再說我了,但是那個人是誰,我也真的不能告訴你,真的,我有我自己不得已的地方,也求你不要再追問下去了,你就讓我把這個孩子打掉,然後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嗎?我真的想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
方柒綠苦苦哀求着王也,希望他能夠聽從自己的建議,自己也這麽不能忍受這樣的王也,這樣對自己無動于衷又冷眼相對的王也。
“不好!方柒綠我告訴你,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無論怎麽逃避都沒有用,我也不會由着你逃避,你也知道要躲着我,但是現在既然讓我知道了,我就不會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像以前那樣生活,回不去了,無論怎麽樣你今天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面對方柒綠的哀求,王也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要聽從方柒綠的話,先穩定方柒綠的情緒在說,但是那個聲音很小,遠遠壓不住另一個怒火沖沖的聲音,所以狠心的話還是從他嘴裏說出來了。
方柒綠聽完王也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出聲了,如果王也知道就代表着這件事情會被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爸媽,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她這個時候本來應該害怕慌亂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她現在心裏雖然很怕,但是更多的是悲涼,多可笑啊,自己肚子裏面孩子的爸爸在質問他孩子是誰的,自己卻還不能說。
“你又不說話了!方柒綠怎麽你懷個孕性子也變了,平時叽叽喳喳不是挺能說的嗎?一天到晚煩的要死,現在讓你說你又不說了,這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機會,如果你真的一直這樣的話,你也知道如果讓你爸知道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