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嗎?”
“好。”望城這個地方,自高中畢業後便沒再回去過了。
對于那個從小生長的地方,楚渝還是很懷念的。
“不哭了?”
“不哭了…”
“那你去幫我收拾行李吧!”楚渝擡頭,看了看一本正經說出這番話的男人。
佯怒地一把将秦亦澤推開,楚渝便起身去給秦亦澤拿行李箱,“秦亦澤,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秦亦澤目的達成,也不管楚渝怎麽罵他,心情又恢複了愉悅。
楚渝拿出上次那個行李箱,打開,發現,空空如也的行李箱裏躺着上次那個絲絨質地的小方盒。
拿在手裏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打開,再一次看見了那串帶着玲珑骰子正方紅豆吊墜的古銀項鏈。
楚渝蹲坐在地,将裝在盒子裏的項鏈向秦亦澤晃了晃,“秦亦澤,爲什麽你每次出差都要帶着這串項鏈啊?這是誰的啊?”
在床上看着kindle的秦亦澤聞聲側頭看向一臉疑惑的楚渝,起身意有所思地朝楚渝方向走來。
一臉嚴肅地将項鏈拿起,呆坐在床尾開始沉默。
楚渝尴尬地将僵在空中的手緩緩放下,表現的并不在意,起身去秦亦澤的衣帽間給他翻找出差穿的衣服。
“你去幾天啊?”楚渝在衣帽間了大聲詢問着坐在外頭的秦亦澤。
想是秦亦澤沒有聽見,楚渝拿着倆身嶄新的西裝又從衣帽間出來。
“這是我前女友的項鏈。”
楚渝不明白秦亦澤爲什麽要考慮那麽久然後道出這個事實。自己并不在意啊…真的不在意嗎?
“哦,這樣啊,理解理解…”楚渝幹笑着,努力讓氣氛不那麽尴尬。
楚渝上前将秦亦澤手裏的項鏈拿回放回行李箱,然後将衣服和鞋子疊好放好。
“那什麽,明天什麽時候走啊?去幾天?”楚渝眨巴眨巴眼睛,現在又該自己考慮秦亦澤的心情了。
“明早上六點出發,去三天。”
“哦哦,那我得請假了。”
秦亦澤疑惑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了,平常讓她請個假要死要活還不同意,“你請假沒問題?你的全勤獎沒關系?”
一聽秦亦澤這會兒又開始嘲諷自己了,腰闆挺直理直氣壯地說:“你看我像是缺那點錢的人嗎?”
“哦,也是!天天就知道坑我的菜錢。”秦亦澤抱怨楚渝一點都不人道。
楚渝撇撇嘴,還不是因爲生活所迫。
第二天一早,楚渝提着行李箱下樓,發現秦亦澤已經坐到了駕駛座上。
“蕭全呢?”這一般出差都是蕭全開車的,因爲秦亦澤一般到了那邊就要開會忙,得在車上好好休息。
“他外派幹别的事情去了。”秦亦澤自然不能說,是因爲楚渝所以受懲罰,被外派到澳大利亞礦區受苦受難了。
楚渝這麽愛管閑事,肯定又會責怪叨叨一路。
“你不是中午要開會嗎?離望城還得四個小時的車程呢,我來吧!”
秦亦澤以一種不靠譜的眼神看着楚渝,“你确定你會開?”
“我好歹拿駕照好些年了,是個老司機了!”楚渝拍拍胸脯,意思是讓秦亦澤放心,絕對沒問題。
雖說是剛上大學就拿到了駕照,但也談不上是老司機,畢竟自己的開車經驗還真是少之又少。但是牛皮已經自告奮勇地吹起來了,這車爬也要爬着開過去。
秦亦澤自坐上副駕駛之後就沒敢放心,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膽。說女人開車就是馬路殺手這句話一點都不爲過。
開車加減速不換檔,左轉經常忘記打轉向燈,車速還老是居高不下。要不是已經上了高速,秦亦澤沒法下車,不然早就讓楚渝停下來了。
好在去望城的高速,車輛并不多。楚渝也慢慢地也開始熟悉車況,慢慢地上手了,秦亦澤這才稍微放心,打了會噸兒。
臨近中午,楚渝終于慢吞吞地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短短四個小時的車程,由于秦亦澤後來睡着,楚渝走錯車道偏行,多花了近倆個小時才繞回來。
秦亦澤不得不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刮目相看了,比想象中的要不靠譜多了。
将行李拿到入住的酒店,辦理完入住,二人便在酒店裏匆匆解決了午飯。
“我去開會,你在酒店好好休息,不要亂跑了!”千叮咛萬囑咐,秦亦澤實在是不放心楚渝一個人出去了。
“哦,好…”吧啦着碗裏的米飯,楚渝不敢反駁秦亦澤。
一個人呆在諾大的總統套房裏,楚渝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街角。
短短幾年間,這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楚渝隻知道這個位置那個位置都有些什麽,但是記憶裏的景象已經被這些新興的建築所取代了。
記憶中的風景和人,都已經物是人非了,歎了口氣,楚渝将窗簾拉上,擋住外面陰沉沉天的光亮,困倦地躺在了床上。
剛閉上眼睛,安靜地放空大腦,手機震動擾亂了這份平靜。
是左堇學長。
“喂,學長有什麽事嗎?”楚渝盡量讓自己在面對他時調整好語氣。
“楚渝,明天我們在望城中學召開校友會,你出席嗎?”
左堇要不打電話來提醒楚渝,楚渝還真忘記這校友見面會的事情了。
“我應該會去吧。”楚渝抱着考慮的語氣回複了左堇,自己想去,但是明天還真不知道秦亦澤怎麽安排。
“好!”并沒有多餘的詢問,左堇将電話挂掉。
本打算靜下心來的楚渝頓時有些睡不下了。
換了身衣服出門。楚渝突然想回到望城中學去看看。
秦亦澤不讓自己随便跑,自己去自己的母校轉轉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望城中學,在民國時期就存在了,是所名門望族才能上的起的學校。
那個時候,望城由于靠近上海江淮等地,做生意,依靠外國人生存所以新興的名門望族很多,對于子孫後代的教育問題也就很受到重視。
因此,望城中學是當時名門望族合資請德國人建的。德國人建房子喜歡用又大又重的方形原石。
如今過了近百年,這片龐大的歐式建築依舊屹立不倒,被政府接受改造成了公辦重點中學。
楚渝母親祖上就是望城人。後來由于外公的生意問題,舉家遷到了北方大城市。
後來母親和父親私奔,有着嚴重戀舊情節的母親想也不想,便回到了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
後來楚渝就在這裏成長學習。
望城中學守門的依舊是十年前那個守門的大叔,隻是如今兩邊的鬓角斑白,臨近退休。
楚渝上前和大叔打招呼,沒成想大叔還認得自己。說自己出落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而自己老成了老頭子。
十分熱情地和楚渝介紹着這十年發生的各大事件。
哪棟樓改成了辦公樓,哪邊新拓開建成了操場。
十年間換了哪些校長,又有哪些老師退休,又有哪些老師依舊堅持在三尺講台。
楚渝詢問大叔,自己能去看看嗎?
大叔十分熱情地點點頭。
楚渝走進熟悉的校園,第一個去的地方,是當年自己最心心念念向往的光榮榜。
沒想到光榮榜的位置絲毫沒變,依舊像當年一樣,各年級第一排成一列。
隻是如今照片上的小鮮肉美女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當年像素模糊如今也變成了高清細桢。
不得不感歎,歲月飛逝!
以前的高中部教學樓,依舊是那個舊舊高高的大型歐式建築,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楚渝正逛的起興的時候,秦亦澤可能是會議結束回了酒店。不見自己人影,于是便打電話過來,語氣很是生氣:“不是叫你不要亂跑的嗎?去哪裏了?”
“我沒亂跑!我睡不着覺而已,想回來看看我的母校,望城中學!”
“站那别亂跑,我去接你!”
“哦…”楚渝并沒有很放在心上。
一個慢悠悠地繞過教學樓,穿過小操場就到了高中部食堂,穿過食堂還有食堂前的常年未斷水的大噴池,就是楚渝經常與左堇學長偶遇的英語長廊了。
不成想,十年後,楚渝又在這裏偶遇到了左堇學長。
二人甚是驚訝這無形的緣分,相視一笑。
二人便一起逛着這充滿回憶的校園,不知不覺間,二人走到了小賣部。
小賣部這麽多年倒是沒什麽變化。隻是原來放飲料的小冰櫃,如今變成了雙開門立體大冰櫃。
楚渝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冰櫃前,拿到了最冰鎮的橙味美年達。
這一次,楚渝将這瓶等了十年的最冰鎮的美年達遞給了左堇。
左堇接過。
這一幕與楚渝十年前夢想中的一幕終于重疊。
楚渝打開自己手中的美年達喝了一口,不自主地哈哈笑出聲。
看着楚渝這笑得十分開心的模樣,左堇一瞬間有些愣神不止,勾起心裏藏了很多年的悸動。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美年達,突然就順手搶過了楚渝手中的美年達,仰起頭猛地咕噜咕噜倆口。
楚渝被左堇這一舉動吓住了,“學長,你,那是我的美年達啊!”
“楚渝,你知道嗎,你手中的美年達我想了很多年!”左堇拿着倆瓶美年達,深情款款地看着被吓住了的楚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