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亦澤深情的雙眸,一聲“朵朵”讓陷入溫柔身心滾燙的楚渝,瞬間心寒如冰窖。
推開昏睡過去的秦亦澤,楚渝緩了緩思緒,将被子給他蓋好,關好卧室門離開了。
泡好的醒酒茶早就涼透,楚渝僵在廚房的盥洗池旁,洗碗的泡沫已經幹掉。
“朵朵”是誰?是給秦亦澤打電話的女人嗎?
圍繞着秦亦澤嘴上的名字,楚渝想了一整晚。給他做飯照顧又怎樣,自己喜歡秦亦澤又怎樣。
秦亦澤心裏有關翎,還有“朵朵”。
四月是充斥着謊言,雨紛紛的季節。
空氣悶熱焦躁地讓人喘不過氣來,就算是出門,也是濕鞋的狼狽。
近一個月沒有回家來,家裏的茶幾上布上了點潮氣的灰塵,空氣裏夾雜着點點黴腥味兒。放下行李來,楚渝捋了捋袖子,要大幹一場了。
昏暗的房間裏,睡到大中午的秦亦澤,頭痛欲裂,托扶着頭坐了起來,嗓子幹渴地厲害。
拿起手機,撥打個電話給楚渝,讓她弄點白開水來,竟沒人接。
吃力地從床上爬起,諾大的房子裏隻有自己。
可能是出門了,大周末的,可能不是去買菜就是逛超市了。秦亦澤并沒有多想,自顧自地打開冰箱門,看到了放在保鮮盒裏的昨晚上的晚餐。
秦亦澤的思緒飛快地在腦子裏回轉,昨晚上,自己好像抱住了楚渝,還吻了她,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地也記不太清。
喝完水,繼續坐回在床上,看到淩亂的床鋪,還有自己一身未換的衣服,浮躁的心情頓時低沉落寞到極點。
悶哼了一聲,秦亦澤不想再去煩惱了,快速地往浴室走去。
昨天晚上,在英倫酒吧裏,秦亦澤的一群好友相聚。
一般而言,肖于成組織的酒會,秦亦澤一般是不屑出席的。
作爲死對頭的倆個人,肖于成可是什麽難聽的話都會說出來,把秦亦澤往死裏怼。而秦亦澤一般都是冷冷地回應,或者無視掉,這讓肖于成十分抓狂。
但今天不一樣,肖于成早早地就抓住了秦亦澤的把柄。
“秦老弟,今晚上的紅酒可是我意大利酒莊99年的拉菲,你這要是不來,就太不給面子了”肖于成比秦亦澤小一歲,但在秦亦澤面前一直自稱大哥…
“我還有個會議準備要開,不來!”果不其然,秦亦澤一點都不給臉。
肖于成可一點都不着急,“李朵回來了,一會兒可會來和我們叙叙舊!”
李朵,秦亦澤唯一承認過的前女友。
“好,晚點等我會議開完。”
肖于成就知道秦亦澤會來,陰謀得逞,痞笑着把玩着手機,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
秦亦澤一晚上心情複雜地處理公務,浮躁不安卻不能表現出來,一直隐忍着急切的心情。
等到秦亦澤開完會風塵仆仆地趕到英倫酒吧,秦亦澤一進包廂,大夥都瞬間噤聲,面面相觑。
秦亦澤浏覽了一圈,沒有看到想看的人。
倒是肖于成不怕撞槍口,依舊是各種調侃:“大忙人你終于來了!”
“人呢?”
“走了啊!誰讓你來這麽遲!”肖于成就喜歡看秦亦澤這個着急的模樣,特别痛快。
“去哪裏了?”秦亦澤感覺被肖于成耍了,頓時怒火中燒。
“不知道。”
這要換做是别人,秦亦澤早就弄死了。
秦亦澤不想搭理肖于成了,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她留了聯系方式!”秦亦澤這麽賞臉來了,肖于成自然不會讓他空手而歸,畢竟他肖于成還是很講義氣的。
拿到一張電話便簽的秦亦澤,沉默盯着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一道熟悉溫婉的女聲,聽到秦亦澤的聲音後,變的有些陌生有些疏遠。
二人并沒有準備好要促膝暢談,李朵語氣平靜地告訴秦亦澤她訂婚了,現在很好。
之後便有了秦亦澤借酒消愁,爛醉如泥的模樣。
夜色降臨,在家閑坐了一下午的秦亦澤又開始心煩氣躁。
楚渝已經一天都沒見人影了,打電話也根本就接不通,秦亦澤盤算着等着楚渝回來必定好好教育一番。
搞了一個下午的衛生,楚渝将家裏的床褥被罩統統洗曬了一番。又将屋子裏的垃圾灰塵統統清掃出去。
忙完一切便饑腸辘辘,癱倒在床。
讓人忙碌的時候,再悲傷的事情也沒空傷心。一忙活完,所有的悲傷又如泉水般一點一點噴湧出來。
遠處樓下小區裏,喧嚣的廣場舞音樂與昏暗寂靜的出租小屋形成鮮明的對比。
手機震動,看着昏暗的屏幕上閃躍的名字,楚渝一點都不想接。
最近實在是太累了,楚渝此刻隻想安靜地美美地睡上一覺。
手機關機,扔在床尾,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亦澤從中午等到下午,再從下午等到了深夜十點,不見楚渝要回來的樣子,電話也接不通。
沒辦法,隻好又把廚師給召回來做飯吃了。這樣的場景讓秦亦澤有些似曾相識。
吃慣了楚渝做的家常便飯,秦亦澤對于這歐式菜肴絲毫提不起胃口。
半夜十二點,秦亦澤不得不開始接受楚渝“離家出走”的事實了。一個電話打給蕭全。
蕭全現在最怕的就是大晚上的接到boss的電話,最怕接到關于少奶奶的任務。每次處理這些問題,又要考慮老闆的心思,又要考慮老闆娘的心思,忙的是焦頭爛額的。
果不其然,他家的boss又把少奶奶給丢了。老婆不見了就找他,他又怎麽知道嘛!
“老闆,少奶奶是什麽時候出門的?”
“不知道”
…
“老闆,你是不是讓少奶奶生氣了?”
“不知道”
…
“老闆,是不是昨晚上喝多了少奶奶生氣了?”
“這…可能”
…
“今晚确保少奶奶的消息,确保她的安全!”
“是,老闆…”蕭全滿臉黑線,今晚上注定又要不眠不休。
第二天一大早,楚渝便早早醒來,生了個懶腰,簡單收拾了下,準備去買菜。
誰知剛走到樓下,便看見了秦亦澤的黑色法拉利,而秦亦澤呆在車裏閉眼小憩,楚渝眼疾手快趕緊地閃躲起來。
秦亦澤怎麽知道她回家了,還找上門來了,被驚吓地連呼吸都開始不平穩了。
楚渝并沒有想好怎麽應付秦亦澤,想了想穿堂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一看到秦亦澤那張若無其事的臉,楚渝有些生氣,越發襯托出自己
的傻氣。
因爲不想和秦亦澤碰面,楚渝索性就拎着菜籃子在外頭瞎逛逛了。
走過市場,擠過鬧市,散步公園,吃遍步行街,這樣一個人好像也不錯。
太陽漸漸地有些烤人,走的也有些疲憊了,買了個冰淇淩打算租車回家。
然而大上午的,步行街這邊的出租車很少,一時間,冰淇淩都已經化掉吃完。
烈日驕陽地,菜籃子裏的蔬菜都失去了大早上蒼翠欲滴的顔色,焉焉的。楚渝擦着額頭的汗滴,躲在了路邊小賣部的帳篷下。
秦亦澤早就發現楚渝避開了他,便将車子停在楚渝小區樓下,遠遠的一直跟着楚渝。
楚渝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一驚一喜都盡數收進了秦亦澤的眼裏。隻是這瘦弱的身軀,落寞的身影,讓秦亦澤不敢輕易地去靠近。
看着楚渝等車等的有些不耐,秦亦澤打了個電話叫蕭全過來接她。當秦亦澤走到自己眼前的時候,楚渝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爲什麽不管自己在哪裏,秦亦澤總找到自己呢?楚渝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西裝革履,沉穩帥氣的男人,依舊是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
“你怎麽找到我的?”
“就這麽找到的啊!”秦亦澤疑惑地看着淚眼婆娑的楚渝,“發生什麽事情了,爲什麽回公寓了?”
楚渝低着頭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好久沒回家,衛生該打掃打掃了。”
就在這時,蕭全開着秦亦澤的卡宴已經過來了。
秦亦澤看了看趕到的車,“那打掃完了就回家吧?”作勢便要拉着楚渝要上車。
楚渝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秦亦澤,我覺得,我們既然不是真正的婚姻關系,就應該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給我做飯了?”
“嗯…”
蕭全尴尬地在車裏等着,無意聽着小倆口吵架,不過聽着怪揪心的。蕭全心裏诽議着自家boss,怎麽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還在關心吃飯問題?
秦亦澤的性子,隻有别人給他貼熱臉的時候,什麽時候這麽耐心對别人過。一見楚渝态度僵硬,秦亦澤隐忍着怒意,依舊硬拉着楚渝,将她連人帶東西塞上了車。
女生的力氣根本就扛不住男生,楚渝就像是個被秦亦澤把玩的玩具,絲毫反抗不了。
蕭全看着鬧脾氣的小倆口,反光鏡看向boss的臉色,遲疑了地問出口:“boss,去哪兒?”
“回别墅!”口氣強硬。
得到了什麽,就要付出什麽,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發生。楚渝承認,隻是爲什麽心會這麽累呢?
“我要回家,秦亦澤讓我回去!”楚渝氣憤地看向秦亦澤。
“你要回去,那你下車吧!”
蕭全聽着boss說的話,踩油門的腳都不自覺抖了抖。
楚渝也覺得秦亦澤不可理喻,這車沒停,她怎麽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