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自己喜歡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會不會發狂。不過，她會努力抑制自己的。
葉秀晴眼神閃爍了幾下，親了親小圓的臉頰，把小手塞回被子裏邊，掖了掖被角，“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小圓點點頭閉上了眼，等葉秀晴轉身後又偷偷裂開一條縫兒，目送着葉秀晴出去。現在時間尚早，她要閉目養神，省得晚些的時候沒有足夠的精力控制自己的欲（~）望。或許是今天見到了熟人，心情明朗，此時躺在床上，心裏說不出的輕松愉悅，嗯……眼皮兒有點累，忍不住地耷拉下來……
不一會兒，變成了綿長的呼吸，小小的臉上帶着笑容，似乎在做着什麽美夢。
出門的葉秀晴，擡眼就看見齊頌之等在不遠處。飒飒寒風怒号着，衣袂和頭發飛揚，銀光灑落在他身上，俨若仙子下凡，神聖莊嚴。忽然給人一種洗盡鉛華的聖潔美感。
斜睨過來的眼神魅惑流轉，眼角含笑，黝黑而深邃的眸子裏倒映着她，緩緩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修長的手。
葉秀晴擡腳走去，挽上了他的胳膊。
簡單的清洗過後，葉秀晴帶着餘熱，滾到了被子裏頭。轉過腦袋對背着她在洗腳的男人說：“頌之，咱們今晚去瞧瞧小圓有什麽變化吧， 好不？”
齊頌之有功夫，小圓隻是個孩子，若小心行事，不會被鉗制住的。而且，他沒有傷口可以感染，倒也不怕。
“小圓每日半夜都不着覺，咱們恐怕很難行動。”想起之前手下的報告，那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如此努力得讓人心疼。
聽到他這麽說，葉秀晴可得瑟了。搖頭晃腦，神秘地道：“山人自有妙計！你就等着瞧吧。”
葉秀晴好不容易耍了一把小聰明，可不能輕易說出來，讓他瞧瞧她的厲害。
齊頌之就算心裏大概知道，表面上也配合着她。今天一天他們都在一起，能做手腳的，也隻有她自己做的飯菜了。至于藥，想必是從前裴勉行給她防身用的，希望她用量不要太猛，否則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秀晴生怕睡過去不知道時間，忙跟齊頌之商量道：“我現在先睡一會兒，一個時辰之後你叫醒我，後半夜你睡我守夜，到寅時就行動。”
“不用，你睡就好了，我習慣了。”齊頌之推脫着，不希望葉秀晴那麽勞累。他平時案牍多的時候，也是決戰到天亮的。這麽點時間，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問題。
“不行！”葉秀晴在這方面很堅決。
……
一番唇槍口舌後，葉秀晴終于說服了那個臭男人，接過他遞過來的水，輕輕嘬了兩小口，潤了潤嗓子，就躺下去睡了。今晚很重要，她要把握每分每秒休息，養足精神。
心裏不免有些小忐忑，也有小激動。
齊頌之盡量把女人懷抱在懷裏，她呀，就算下面是溫熱的炕，手腳還是會有些冰涼，身子骨寒氣應該是挺重的，馬虎不得。
或許是心有顧慮，盡管意識一直往下沉，但總保留着一絲清醒，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驚醒過來。根本不用齊頌之喊，差不多到點兒了，她自個兒就彈起來了。
見葉秀晴要半坐起來穿衣服，齊頌之連忙制止，“這夜裏涼，不要單衣露出身子來。躺着就好了，反正你也不會睡過去的，對吧。”
激将法，對這丫頭，還是有用的。
“當然！”葉秀晴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膛，斜睨了他一眼，“我可是個負責人的人呐！”
齊頌之好笑地點點頭，眼睛随着她的手移動到胸前的飽滿，齊頌之有刹那的恍神，眸光微閃，左手猛地攬住葉秀晴的後腦勺往下壓，兩片薄唇相碰，輾轉粘綿，唇齒相依。
此去，生死攸關。這美好，以後不知能不能常擁有，還是趁現在春宵苦短，好好享受一番吧。
葉秀晴的姿勢尴尬，男下女上的姿勢，讓她的手無處着落。隻能使勁推攘着那個突然間獸性大發的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嘴唇都變麻了，男人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來，黑暗中，一條銀色絲線連接着他們。
“變态！”葉秀晴惱羞成怒地捶了他胸膛一下，黑暗中的臉紅紅的，秋水盈盈煞是好看。
美人衣衫淩亂，頭發微解，含嗔帶怨的眼神，讓齊頌之心裏一陣舒爽。雖然隻是淺嘗即止，好歹是肉，也能解這段時日的饞了。
“好了，我要睡了，别鬧。”微攬着女人，閉上了雙目。掩蓋住了那偷腥成功的狐狸般狡黠的眼光。
葉秀晴那叫有氣無力出，這時候無法跟他理論，省得到時候出岔子，這虧，隻能自己暗暗吞下了。
倘若眼神可以殺人，齊頌之早被千刀萬剮了。
男人果然都是色胚子，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
葉秀晴才不會承認，那時候，她也是沉浸在其中的。這麽丢臉的事情，要是讓他知道，那尾巴估計要翹上天去了。
一到時間，兩人換上了夜行衣，稍微吃了點東西填一下肚子，備好防身用品和可能派得上用場的用具後，齊頌之走在前頭，葉秀晴小鳥依人狀地畏縮在他後面一步一步前行……這風，可大了。
右前方就是小圓的房間了，他們蹲在柱子後面觀察着有半盞茶的時間，沒什麽發現。
“這到底是怎樣才可以觸發她發病呢？”葉秀晴喃喃道，望向齊頌之，目及他光潔的下巴，又轉開了目光。
齊頌之眼神沉沉地看着房間，沒有回答她的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葉秀晴啥也沒看到，現在這樣的話，先按兵不動吧。
呼……
葉秀晴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試圖挽留在衣服内流淌的溫度。動了動麻痹了的腳，下半身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葉秀晴動來動去的時候，齊頌之一隻大手過來……
“來了！”
什麽？！
葉秀晴立刻緊繃着身體，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什麽姿勢了，忙擡頭看去。
那一幕……
小小的身子，腦袋低垂，頭發披散，光着腳在大街上行走着，忽然，她好像嗅到了什麽，徑直地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從頭發的間隙中露出的眼睛紅腥眦裂，雙手呈爪型，有力地屈了起來，仿佛一見到目标就要猛烈地進攻，雙手迅疾鉗住獵物，再慢慢地享受。
這就是他們發病的樣子？
“小圓，是秀晴姐姐，你還認得我嗎？”葉秀晴走了出去，擋住了她看向齊頌之的視線。
葉秀晴這麽有恃無恐，是因爲她知道她是不會咬她的。
小圓好像看不見她一般，繞過她繼續向齊頌之走去，嘴裏一直喃喃道：“香……好香……我好餓，不能死。”或許是這種感情激發了她的求生欲，她走向齊頌之的速度加快，靈活地撲向齊頌之。
齊頌之有武功在身，自然無所畏懼，左躲右閃，眼神不停地在小圓身上探索着。
在他們都不經意的時候，葉秀晴從小圓的身後抱住她，似乎想讓她平靜下來。
“小圓，快回來！姐姐知道你不想這樣的，姐姐知道你能夠戰勝自己的。”葉秀晴把小圓的頭發理好，看着那血紅的眼睛，沒有任何的神情波動，就算被抱住眼睛還是望向齊頌之那邊，執着無比。葉秀晴心裏一顫，但是她沒有放開。
小圓的身體僵直，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你傻了嗎？趕緊放開她！”齊頌之看到她這樣危險的行爲，立即炸毛了。當初，他就不應該答應她的。
葉秀晴不理會他，還在試圖跟小圓對話。手悄悄地挪向小圓的手腕。
脈象混亂急躁無比，平時人這樣，照理說早該昏迷了才對。莫非，這是她昏倒的狀态嗎？這有悖于常理。
不對！葉秀晴眼睛一沉。
這應該隻是表面的，迷惑人的表象而已。葉秀晴的眼神沉了沉，看向小圓的眼光帶着歉意，在包袱中拿出一條柔軟但很難掙紮開的繩子，把小圓捆綁起來。葉秀晴很注意地在手腕那些地方墊了些軟的棉，免得到時候有青淤的痕迹，讓小圓知道後難過。
葉秀晴不敢讓郝大夫來，萬一有個好歹，就少了一個專業人士。而且，他年紀也有些大了，抵抗力和免疫力都會下降，就算沒有傷口，葉秀晴也擔心這“神乎其神”的疫病，如此近距離接觸，他會感染到。
所以，她這個半桶子，隻能依據郝大夫之前的教導，細細地檢查起來。掀起小圓的眼睑，打開她的口腔，摸摸脖頸的脈搏……
嗯，怎麽感覺，這口氣……
他們今天沒準備什麽大氣味的食物，小圓嘴巴裏的味道也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麽有種腐爛的那種味道的感覺？
葉秀晴拿起一團幹淨的棉球，刮了一層白色的黏液，蹭了些口水，妥當放好之後，她又試圖喚醒小圓。
齊頌之全程在一旁看着小圓，一旦她有什麽動作，他第一時間拉走葉秀晴。
“小圓，你能聽見我說話的，是麽？”
葉秀晴近距離看着她眼眸深處，空洞……一片空洞。這時候的小圓，似乎完全沒有意識，隻是本能地想要尋找“食物”，好比行屍走肉。
葉秀晴看向齊頌之，問道：“她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這樣的她，太讓人心疼了。
齊頌之搖搖頭，表示不清楚。的确，在以往的信息中，每個人恢複正常的時間都不一樣，如果找到食物的就會快些恢複神志，有些……可能就永遠這樣，或者，死亡。
所以說，染病的人，治愈率才會如此之低。
葉秀晴不禁有些後悔，如果……她沒有給小圓下藥，她會不會就不會有現在這麽危險的時候？她平時都可以抑制自己的。
所謂關心則亂，果不其然。葉秀晴忽略了一點，如果一個人長時間不睡眠，人的壽命也長久不了。
“你别過來！小圓嘴巴裏有一股類似‘腐爛’的味道，萬一是傳染源就不好了。”看見齊頌之要過來，葉秀晴連忙阻止。
腐爛的味道？
齊頌之腦海裏閃過一些片段，很快……
這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