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兒。丫頭和小寶寶都還在睡覺!”齊頌之狠急的聲音隐隐傳來。
睜開眼的一刹那,雖然覺得眼前有些奇怪,但葉秀晴沒有細想,她完全被外面的嘈雜聲給吸引住了,披上衣服,就匆匆走了出去。
打開房門,就看見兩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姑娘在一起,畫面本是美好的,但是注意看他們的表情的話,就覺得不是那麽美妙。裴勉行端着東西在前面走着,走回廚房,蘆荟委屈地跟在後頭,齊頌之在蘆荟旁邊低聲說着什麽。
“怎麽了,怎麽了?大清早的就這麽熱鬧。”
話音未落,三雙六隻眼睛齊齊刷刷地看過來, 眼神不一,但葉秀晴覺得恐怕不是好事情。
“果然吵醒了。”裴勉行幽幽的一句話,距離比較遠的葉秀晴聽不見。但齊頌之臉色更黑了,蘆荟的臉色煞白了,一霎那,葉秀晴以爲在看戲劇變臉呢。
随着葉秀晴的靠近,齊頌之迅速恢複正常的臉色,一身戾氣收起,看到葉秀晴滿滿的疑惑,緩緩地解釋道:“沒什麽。就是讨論一下今天早餐要吃什麽而已。”眼神瞟了瞟蘆荟。
蘆荟意會,垂簾低聲道:“嗯,就是這樣的。”
雖然葉秀晴覺得裏面有故事,但看見一旁的裴勉行并沒有說什麽,以他好相處的爲人,應該是她自己多想了。
幾隻地瓜,一盆稀粥,幾個人,如此而已。
葉秀晴吃着紅芯地瓜,正想跟大夥兒分享美味的時候,蘆荟弱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主人們,那個資料,我們什麽時候看?或許有需要蘆荟的地方,但是蘆荟有可能不在,耽誤了您們,就不好了。”
蘆荟對這件事,總是比他們急。
葉秀晴想着,莫不是,她要做什麽?也是,她如今生活不幸,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所謂的“疫病”。
“資料?”
齊頌之眯了眯眼睛,謎一般的笑容看着蘆荟。蘆荟一臉驚惶+疑惑地回看。
“嗤!”齊頌之不屑地側過臉,冷笑。
葉秀晴一臉黑人問号???這反應……
“關于‘疫病’的資料,她是汩羅家族的人。”裴勉行言簡意赅的解釋。估計也是不想再看見齊頌之那副見什麽都不爽的神情了。
齊頌之有些意外地打量着蘆荟,“看來汩羅家族的人都滿大街了,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個了。還有,汩羅家族的資料不都是不外傳的嗎?你不怕被除名追殺?”
看樣子,齊頌之也很了解汩羅家族的事情。
但是咧,葉秀晴那是第一次知道,聽到齊頌之說的那麽嚴重,也有些爲蘆荟擔憂,“蘆荟,真的是這樣嗎?你會不會有事?”
蘆荟連忙擺手表示沒關系,但又苦笑一聲,聲音澀澀道:“我早已經被家族趕出來了,和除名沒兩樣。再說了,我給您們的這個資料,是絕密的。父親交代給我保護好的,家族裏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所以……沒關系。”
低迷的情緒環繞在蘆荟的身上,齊頌之依舊是那副不管不顧的樣子,裴勉行也是自顧自的在喝茶。
兩個男人,似乎對蘆荟的到來,都不滿意。找時間,她得問問,是不是在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呢。
葉秀晴上前安撫了一下蘆荟的情緒,“别傷心了,都過去了,你有我們呢。那疫病的情況确實刻不容緩,如此的話,那我們就吃完早點看吧。”
見葉秀晴表态了,兩個男人也隻能聽着。
裴勉行溫柔地看着葉秀晴,“聽你的。”
葉秀晴也回以溫柔一笑。
就在他倆含情脈脈對視着的時候,齊頌之在他們相對的視線中插入一個頭,後腦勺對着裴勉行,對着葉秀晴拽拽地說:“我很有時間!還有,不要當着我的面,跟那個男人幹這做那的好不,我還沒死呢。”
雖然他試圖接受丫頭身邊有了另外一個男人,還是一開始自個兒安排在她身邊的男人,但是看着他們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的時候,那畫面真的刺痛他的眼睛,讓他TM地不爽。
葉秀晴也不慫他了,給了他一個衛生球。
一直是弱勢群體的蘆荟不發一言,劉海遮住了她的神情,看不見她在想着什麽。
資料不多,但有幾份。葉秀晴手上拿着的應該是曆代經曆的人的感悟和看法,還有一些經驗和方法。右下角是汩羅家族特有的标志,這還是裴大哥說的,隻有這個,才能證明是真的資料。
“此乃人爲,并非天災?!”
Oh~ no!!!!葉秀晴捂住嘴巴,不可置信。
蘆荟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但她沒說什麽,她似乎知道自己并不能幫上什麽忙,隻要默默當個隐形人就好,有需要她的時候,她幫忙就好了,這些事情,她已經沒能力去做什麽事了。
聽到葉秀晴這麽說,齊頌之眼神閃過了然的光芒,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自信滿滿。先前他得到的信息就有說道這個消息,再一次印證,就更爲确定了。
“我這裏隻有大概的介紹,背景之類的存在,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葉秀晴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放下手頭的資料,對着另外三個還在認真看着資料的人說道。
“主人,有新發現!”三雙眼睛看向蘆荟,她頂住壓力,吞了吞口水,提起勇氣對着文獻資料照讀:“此乃人禍!當朝天子管理不力,奢靡嬌淫,惹得民間人怨不平,天理難容!爲此,上天對人間下重罰,以示警告。此事唯有找到神明之子才能真正解除災難。”
“那就是,此‘人禍’非彼‘人禍’咯。”葉秀晴一語中的。
說“人禍”,其實是人造成的災難,上天下重罰,但他們先前理解的“人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以達到不爲人知的目的。
本質上,還是有區别的。
一時間,大家都保持緘默,神情凝重。偌大的空間,隻剩下翻書翻頁的“沙沙”聲。
“慢着!”葉秀晴擡眼看向對面的裴勉行,看來大家都有不少的發現呢。
“這本書裏邊有說到秘方,但是,被人撕下一角,并不全。但這個配方,可以緩解當下瘟病的發展趨勢。”裴勉行看向蘆荟,眼神有些嚴肅。
蘆荟慌張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沒看過這個資料,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這次的‘瘟疫’發生了,我才想起來爹爹之前告訴過我的這個信息。”
無果,再次沉默。
被撕了的一角,很可疑。
葉秀晴拿起蘆荟剛才讀的手稿,會不會就像裏面所說的,要和神明之子一起,才能真正配出解藥呢。
作爲一個信仰了馬克思唯物主義哲學19年的先進分子,葉秀晴有點兒不相信什麽天降大禍的說法。種種迹象,倒有點像是有人故意設下這個局,讓他們去踩,就是爲了讓他們相信這個說法。但是,對于這個,葉秀晴還是保留着看法。
“我們做錯了什麽,上天要這樣懲罰我們?!”蘆荟不知何時,放下了資料,捂着臉,痛苦地低噎道。
想到她的經曆,葉秀晴有些心疼,畢竟那樣的曾經,流露街頭,饑寒交迫的日子,她也經曆過。更何況,蘆荟比當初的自己還要可憐。她還有那些極品的夫君的迫害。
看着蘆荟又在感歎她的身世,齊頌之臉上閃過不耐煩,手指快節奏地敲着桌面,裴勉行看着蘆荟的眼光也有些意味深長。
有些把戲,演太多,就過了。
“沒事的。我們沒做錯什麽,隻是,有一些人做錯了事情,波及到了我們這些無辜的人。”葉秀晴試圖安慰,其實這也是對的,很多事情并不是我們自己觸發的,隻不過是倒黴的被殃及的池魚。
“那我們就要盡快找到神明之子,好解救處在水深火熱的普通老百姓。”蘆荟蓦地松開手,捉住了葉秀晴伸過來的手,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眸晶瑩剔透,裏面滿是壯志躊躇。
這一刻,葉秀晴感覺有些奇怪,蘆荟,好像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柔弱。
“主人,你怎麽了?”蘆荟小心翼翼地問道,眼裏帶着關心。
“沒事。我們盡量就好,我相信會有更厲害的人沖鋒,或許是神明之子找到我們呢。”順着蘆荟的話說,讓她稍微不用那麽急躁,事情雖有突破,但是她覺得這裏面還是有很多謎團。
這時候,不妨先把疫情緩解的藥先煉制出來吧。還要找人試驗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用。
都說是神明之子了,肯定是帶着金手指和主角光環的,那樣的人無所無能,上知地理下知天文,比諸葛亮還諸葛亮,天下無敵的人,還要他們這種渣渣去找他(她)麽。
想到這裏的葉秀晴,不免有些諷刺。天底下,要是有這樣的人,恐怕世界早毀了。不都說“高處不勝寒”,“獨孤求敗”,上位者尚且是寂寞的,更何況是那種66的人呢,那樣的人,什麽都會了,什麽都有了,那他還想幹什麽。看着蝼蟻掙紮,或許會是一大趣味,所以有些人有時候會特别崇拜,特别向往那樣的生活,其實才是最無趣的。
人一生都在追夢,如果連夢想都沒有了,那做人的意義又何在呢?就是在生活中打拼,在社會中磨練,還有自己能學習的東西,才能做到更好的自己。
終身學習的重要意義,很多。至于那些自帶光環和金手指的人,自是享受不到這樣的樂趣的。
神明之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身份和角色?
這場“瘟疫”,真的瘟疫了,連葉秀晴這麽鈍的人,都不相信這其中的曲曲折折了。
雖然她不相信,是基于縱觀曆史長河,科學的發現,什麽上天的懲罰的這些迷信,都是封建禁锢迷化的惡果,更何況,這些資料,裏面有比較多的導向性的話,讓人不得不懷疑裏面的真實性。
雖然是裴大哥也非常認可的汩羅家族。
但人心不測呀,總有那麽一兩個爲财爲利益不惜出賣家族,借着家族的好名聲去幹壞事的人。
葉秀晴表面還是一臉平靜,該疑惑的疑惑,該驚訝的驚訝。背後,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