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男多女少,遵循共妻制度的時代,難道不是多個相公才是正常現象嗎?像她口中所說的,隻有一個相公,那才是讓人覺得驚奇的好不,她的反應,反過來才對吧。
真的是,說不過去。
蘆荟種種奇怪的表現,讓葉秀晴在心底埋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
齊頌之不明就裏,眼瞳裏寒光一閃,不悅地道:“對啊,她隻有一個相公,但是,請你搞清楚,她的相公隻有我一個!”
幼稚的大男人。葉秀晴在心底暗暗說着。
從頭到尾,裴勉行不發一詞。葉秀晴覺得,她有必要說一說了。
葉秀晴直視着蘆荟,眼底是理智的光芒在閃爍,“诶,蘆荟,你怎麽知道裴大哥的名諱的呀?”
蘆荟聽到葉秀晴的質問,臉色突地變得蒼白,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垂眸掩飾住裏面的驚慌,解釋道:“這、這不,男主人是大夫,還是方圓好幾百裏有名的大夫,沒有什麽人是不認識他的。我……我也很敬佩他。”
這樣一說,似乎說得過去。但是,她是藥理世家呢,不應該是隐藏神山,或者不屑于打聽民間的瑣事的嗎,就算裴勉行醫術高超,在民間有一定的威望,但是,還沒有到名揚萬裏那麽666吧。
葉秀晴眼睛閃閃地看着裴勉行,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開心地道:“原來裴大哥這裏厲害的呀,我這才知道呢。”
蘆荟見葉秀晴相信了,也連忙附和地點點頭,連忙稱是,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诶,可是喔,爲什麽你覺得我隻有一個相公啊?官府不允許女性隻嫁一個相公吧?!”葉秀晴狀似好奇,又問了另一個讓蘆荟支支吾吾的問題。
其實呢,還是有一個相公的情況的,隻是非常的少。隻有男子是高官的時候,才擁有這樣的資格。之前裴大哥就有跟她普及過這方面的知識的。
“啊,這個啊!我、我其實也不知道的。隻是,隻是,隻是因爲平時見到的都是男主人一個男性,所以蘆荟才會傻傻地以爲女主人隻有男主人一個相公。”蘆荟被逼急了,眼眶開始紅了起來,眼看着就要哭了,葉秀晴連忙收住要繼續問的話。
齊頌之眼神閃爍了一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别再說廢話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去吃飯吧。”說罷,把小寶寶抱在了懷裏,率先走到廚房那邊去。
“嗯,對。蘆荟,沒事的,我就是好奇,你别多想。我們就先去吃飯吧,風餐露宿了幾天,也該好好地吃一頓,洗個熱水澡兒,休息一下了。”葉秀晴也知道有一些事情,不可以操之過急,否則還會物極必反。暫時把那些想法抛到腦後,先安撫好那兩個一開始就充滿敵意的兩個男人先。
裴勉行沉默地跟上,從剛開始,他的神情就不對勁。葉秀晴擰眉,有些擔憂地看着他,她想解釋,但是沒找到好機會。
唉,隻能晚上,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再解釋了。
隻是,齊頌之……有齊頌之這個大男人在,葉秀晴注定是不能好好地和裴勉行二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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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喲,我的乖寶寶,咱們擦身子咯,别在玩水了啊,乖~”葉秀晴正幫着小羽軒洗澡澡,可能小孩子都喜歡玩水,掙紮着不願起來,在浴盆裏噗通噗通地砸着水,揚起的水濺得到處都是。對葉秀晴的話,那個叫是左耳進,右耳出。
打,打不得;罵,罵不得(家裏那兩個男人可是寶貝着呢。),葉秀晴也隻能無奈地看着了,唉,這種狀況隻能——
“裴大哥,小寶寶不聽話,不肯擦身!”葉秀晴扯開嗓子,往門外大吼。
沒錯!就是告狀。
小寶寶看見他娘親這個慫樣,皺着他那條小小的淺淺的眉毛,眼裏滿是不贊同,雙手使勁拍打着水,嘴裏不停地咿咿呀呀着,似乎是對葉秀晴行爲的反對,好像在說“你怎麽可以這樣!打水仗打不過本寶寶就找外援”。
葉秀晴對着小寶寶吐吐舌頭,得意地道:“讓你不聽話,叫你爹爹來治你。”
小寶寶知道自己今天能愉快玩水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隻好不跟娘親一般計較,還是争分奪秒玩水爲妙,屋子裏暖洋洋的,絲毫不用擔心會冷到的問題。
左等右等,等來的并不是葉秀晴口中的裴大哥,而是,昨天不問自來的男人,寶寶的親爹爹。
見到來人,葉秀晴并沒有什麽好臉色,轉回臉,淡淡地問道:“怎麽是你來了,裴大哥呢?”
想到裴大哥今天回來之後就不在狀态,她着實有些小擔憂,怕他亂想。
齊頌之知道女人在鬧别扭,整顆心都在那個男人身上,自己現在鬧的話也掙不到什麽好,反而會讓她越來越厭煩,便壓制住内心的不悅的懑懑,同樣淡淡地回答道:“不知道。”
小寶寶看見昨天的那個叔叔來,不知爲何,撲水的動作漸漸地沒了,變得乖乖的,任由娘親在他身上的動作。
“讓我來,我想試試。”齊頌之伸手要結果葉秀晴的活兒,眼裏滿是期待,是一個父親想要接觸孩子的一種期盼。
葉秀晴看了看小寶寶,終是把毛巾遞到他手裏,在一旁指導他。
站在門外的裴勉行聽見了葉秀晴抑揚頓挫的教導聲,悄悄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來,來無影去無蹤,讓人察覺不出他曾經來過。
他默默地洗完了澡,就躺回床上休息。聽着外面時不時的交談聲和歡笑聲,裴勉行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強行閉上了眼。
從今天回來見到齊頌之的那一眼,他心就亂了。這偷來的幸福,很快就像泡沫一般,要破碎了,要幻滅了。
本想着他陪伴了小寶寶那麽久,總會有點優勢,但終究血濃于水,盡管之前從未見過,但仍舊逃不過“親情”二字。
沒事的沒事的。裴勉行,你隻是想要陪伴在晴兒的身邊,你隻求有個資格,能照顧她,照顧小羽軒。裴勉行這樣想着,但是又有另外一個他在冷酷地否定着,好不容易讓晴兒卸下心防,有了進一步的更親密的關系,難道你這樣就甘心嗎?你别無所求嗎?你難道不想狠狠地占有她,讓她屬于你嗎?隻是你不敢,你害怕晴兒的拒絕,讓你連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你這個懦夫!
如今齊頌之回來了,找上門了,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嗎?晴兒的蠱毒也解除了,他連這點理由都沒有了。
裴勉行被内心的掙紮折磨得痛苦地縮到一起,葉秀晴得空進來,見到的就是他從未展現過的脆弱。在她面前,他表現的永遠是那個雲淡風輕,淡定從容的頂天立地的男子,天大的事兒都有他這個高個子頂着,保護着他們母子,何曾有過現在這副像個脆弱的孩子呢。
葉秀晴随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父愛子孝的溫馨畫面,莫不是,裴大哥是因爲這個,被刺激了吧。
越想越像。
裴勉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察覺到房門的開關,自然就沒有注意到葉秀晴的到來。直到他被柔柔地懷抱住,女子的馨香幽幽,傳入鼻中,把裴勉行從孤寂陰寒的黑暗中喚醒。
感覺到懷裏的人兒僵了僵,葉秀晴輕輕地拍了拍男子的背部,輕柔的聲音緩緩傳來,“裴大哥,累了吧?!沒事,有我和寶寶呢。”
平時都是裴勉行說的“沒事,有我”,如今,換成她說了。她知道,裴大哥會需要的,他一直需要她的表态。隻是,從前的她,一直都在回避,一直沒有愧疚地享受着他的好,卻從來沒給過他想要的承諾和安全感。
從冷顫中恢複過來的裴勉行,也回抱住了葉秀晴,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這一刻,沒有人說話,整個房間裏,一片靜谧,卻沒有人打破這一刻的溫存。
“齊頌之來,是意外。他突然就來了,說是爲了查明真相。我想着,等你回來再做決定的,如果你堅持要趕他走的話,我支持你。”葉秀晴說明了齊頌之來的理由,也表達了她的立場。
晌久……
“嗯,今晚咱們跟他談談。”裴勉行可謂是悲喜交加。雖然被齊頌之父子的互動紮心了,但是,好歹晴兒還是懂他的。
“嗙!”
“你們兩個,背着我和寶寶,在幹什麽?!!!!”再現河東獅吼!齊頌之黑着臉,站在門口,眼睛噴火地望着抱在一起的兩個(狗男女)!感覺頭上的綠光都要普照大地了,雖然現在時勢所逼,就是這樣子的發展。
不知爲何,葉秀晴有一種被抓奸在床的既視感。雖然,呃……他們什麽都沒做。
葉秀晴放開了裴勉行,裴勉行頓時覺得懷裏空落落的,寒風襲來,更是涼透了好不容易捂熱的心。
葉秀晴轉身給了齊頌之一個白眼,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齊頌之說:“你覺得我們能做什麽?大晚上的吵吵嚷嚷,人家不用睡覺啊,小心鄰居投訴你啊。……”
齊頌之被罵得有點懵。怎麽的,明明是他發現他們的奸情的,現在反而是他被圍觀罵了呢。這丫頭,一年不見,要反了!!但是,天殺的,他居然不抗拒,還有些……甜蜜?!
他這是中了誰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