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晴這粗神經的沒在意這些細節。
葉秀晴想問的是那個調配的問題,但現在想想才發現,這問的不合适。臨時葉秀晴又得改口,情急之下問道:“那個……你昨天說遇到熟人,是誰呀?”
裴勉行沉默了一下,“小時候的玩伴,昨晚回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了,所以聊了幾句。”
尴尬的氣氛在萦繞。
葉秀晴覺得她可能是最不會說話的人了,腦袋果陣是靠不住的存在啊。
“噢~這樣啊,他有伴侶了嗎?”葉秀晴純粹是無話找話。
“嗯?有了。你們遲早會碰上的。”裴勉行頓了頓,說道。
葉秀晴看着裴勉行去了竈房那兒,拿出那些木闆擺弄着,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葉秀晴也适時地停住了嘴。
葉秀晴蹲在裴勉行面前,卻發現肚子大了起來,杵在那兒不舒服,就又換了個姿勢,還是不舒服。最後,還是裴勉行去拿了一把小凳子,讓葉秀晴坐着,腿伸直。葉秀晴照做,噢!果然舒服多了。
“你這是要幫小貓咪做窩嗎?”葉秀晴一邊捶捶腿,一邊看着裴勉行構思着。
“嗯,它漸漸大了,不可以跟我們住在一起了。”裴勉行全身貫注地擺放着木闆,“吵人。”
葉秀晴心裏一暖。說實在的,她每天起床多半都是小貓咪的叫聲才起來的,而裴勉行那時候早就已經醒了。
“那我們就幫小貓咪建一個豪華的家吧。來個兩層式的。”葉秀晴提議道。
“好。”裴勉行看看葉秀晴的腿,繼續手頭的工作。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
“勉行,在家嗎?我是春花。”門外傳來甜美活潑的聲音。
不見其人,也從聲音可以判斷出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生啦,或許還很有自信。噫?!會不會是……那個熟人?村裏的人都是叫他二小子的,隻有她叫他的名字耶,而且,還很親切的樣子。
葉秀晴用挪揄的眼神看着裴勉行。
裴勉行笑笑,伸手把她的頭埋在懷裏,使勁搓了搓,道:“隻是兒時的玩伴,你這小腦袋在想什麽呢?”
放棄掙紮的小腦袋,悶悶的聲音:“沒!你眼神不好!”
“嗯?風兒太大,有點沒聽清。”裴勉行看看萬裏無雲的天空,儒雅的笑着。
“沒,我說是我眼神不好,讓你誤會了。你趕緊去開門啦,都讓人家就等了。”葉秀晴有些炸毛。
裴勉行終于放開了葉秀晴,轉身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領,衣冠楚楚地走去開門了。反觀葉秀晴,頭發淩亂,衣服也因爲掙紮而顯得亂七八糟的,她隻能走進房間,重新梳整一番。
葉秀晴收拾妥當,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院子裏相談甚歡了。
桃紅色的外衫,純白色的裏衣,雙瞳剪水,明眸皓齒,姣好的容顔讓人眼前一亮,,如同遇見了夏日的一抹清涼,滿頭青絲烏黑發亮,秀發如雲,又如一瀉千裏的瀑布,柔順絲滑,女子一笑,臉頰突顯兩個小巧可愛的酒窩,襯得女子明豔動人,如和煦的春風,沁人心脾,讓人不自覺放松着心情。
葉秀晴見兩人沒注意到她,轉身去了廚房,到茶櫃裏邊拿了一些前些天剛曬好的白菊花,泡茶給他們喝。
嗯?這兒怎麽燒着熱水呢?不管了,用着一些先吧。
熱水倒下去,一陣清香撲鼻,葉秀晴滿意地看着白碗底下淡黃色的液體,漂浮着一些白色的花瓣。
“兩位,口渴了可以喝杯茶噢。”葉秀晴噙着一抹禮貌的笑,略顯調皮的打着招呼。
春花看見隔壁的男人看見葉秀晴出來之後,笑容變得溫暖真誠,全然不像剛才的疏離陌生。“她就是我跟你說的小時候的玩伴,春花住在東南邊,靠近溪流的。”裴勉行上前接過葉秀晴的茶水,扶着她坐下。
春花看着兩口子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樣子,還有葉秀晴那微微凸起的肚子,眼神閃爍了一下,粲然一笑。“勉行可真行,這小嬌妻果真不一般。”春花打趣地道。
“比起你那些豔福,我這又算什麽。”裴勉行回以一擊。
葉秀晴有些驚訝,裴勉行雖然在外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對人也和善,但就是都那麽對待之後,今天猛然看到他居然會反擊的,這就真的很少見了,感情誠然是很好的。
春花哂然一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麽事情?”裴勉行遞給春花茶杯,自己也拿起來喝着,問起了她的來意。
春花作捂心狀,“好傷心,一場玩伴兒,居然這麽說我。”
“得了,别貧嘴了。說吧,我還不知道你嗎。”紅豔又不突兀的薄唇中吐出與性格不相符合的話語。
聽到裴勉行這麽說,春花也适時地止住了玩笑,正經地道:“其實,我也出去過一段時間,知道了不少事兒。我覺得吧,你的醫術可以,但是每次都要親自上山采藥,一頭半個月才回來,在你不在的期間就沒辦法看病……你看,我現在是賣藥材的,我們可以合作。”
裴勉行認真地聽着,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葉秀晴發現她并沒有插足的餘地,剛想走開的時候,裴勉行拉着她又坐了下來,唇邊帶着一抹弧度,美麗的眼瞳中有一種深深的寵溺,身上萦繞着一縷清新的薄荷味道,嗯……那是她幫忙洗的衣服。
“坐下來,去哪裏呢。少折騰點兒,不要跟小貓咪玩那麽多。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葉秀晴眼角有些濕潤,他說的話總能觸動她内心的脆弱。“好!”
春花一副被虐到的表情,道:“啊!爲什麽受傷的總是我。你們也是夠了,我可是在找你們商量正事兒的。”
葉秀晴不好意思地一笑。
裴勉行微微挑了挑眉,顔容鮮活起來,道:“你說的是有理,咱村也不是很大,平常病的人也不多,估計用不上。”
春花一副“你這就錯了”的表情,擺了擺手,道:“不是這樣的,難道你就隻想在這個小村莊裏謀生嗎?你不爲自己和家人想,也要爲你即将出生的孩子想啊,對不對?”
裴勉行神情一動,沒說什麽。不過,葉秀晴想到了自己也是想要開店的,雖然不一樣,但終究要到外面去,她有些心動。隻是,她不了解行情,還是聽裴勉行的決定吧。
裴勉行想了想,總是微微往上翹的嘴唇吐出幾個讓春花有些頭大的話:“我們再考慮考慮吧,過幾日再回複你。”
葉秀晴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肚子,又捶了捶腿,一一被裴勉行看在了眼裏。
“我待會兒還有事兒做,你還有什麽事兒嗎?”裴勉行對着春花說。
“噢!沒了。這是給你媳婦兒的見面禮,小小心意,不要嫌棄。”春花從小籃子裏拿出一套小孩子的衣服,遞給了葉秀晴。
葉秀晴欣喜地接了過來,摸索着衣服,紅紅火火的顔色,料子還行,樣款兒也是不錯的。葉秀晴開心地笑了起來,道:“謝謝春花,我很喜歡呢。估計小寶寶也會很喜歡的。”
裴勉行的笑容也帶着些溫暖。
春花爽朗一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走啦,别看了,我們回房。”裴勉行拿過葉秀晴的像摸寶貝兒一樣的衣服,像是推着葉秀晴,實際上卻在護着她往房間走。
“幹嘛呢,我還不困啊。”葉秀晴莫名其妙地被動走着。
“你腳不累?”
一股暖流流到她的心裏,再一道道分岔開來流經全身。裴勉行無聲的體貼幫助,就像暖流溫暖着葉秀晴,讓她冰凍的心魄無聲熔解,使她不覺寒冷,孤獨無依;又如甘霖似雨露,“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滋潤了她幹涸的心田。
“什麽時候發現的?我就這幾天才開始覺得酸軟。”葉秀晴有些好奇。
裴勉行去竈房取了一些熱水,用涼水兌溝了幾下,覺得差不多了,就放到葉秀晴面前,讓她把腳放進去浸泡着,又跑去放了點鹽。“你一天有些時候都會捏或者捶自己的腿,再加上我是大夫,就算很少遇到這種情況,也還是會知道一些的。”
葉秀晴抑制不住眼淚上湧,紅了眼眶,望着眼前男人的頭頂,道:“爲什麽對我這麽好?我會習慣的,擺脫不了的。”
在葉秀晴看不見的地方,裴勉行絕美地笑了笑,道:“嗯。”輕輕一言,恍若千年後的那個男子般。
“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麽?”最後一次,葉秀晴暗道,希冀地看着他。
“傻丫頭,哪還能有假?莫不是開心瘋了?”裴勉行有些無奈,寵溺地搖了搖頭。
葉秀晴掩住内心的再一次失望。故作玩笑地道:“你沒聽過‘一孕傻三年’的說法麽?哼,還不許人家說了。”
裴勉行無言,默默地幫她按摩着。
“對了,春花剛才送的那個給小寶寶的衣服,挺好的。她好好喔。”
裴勉行搖搖頭,道:“這麽容易相信别人?留個心眼兒呀,不然到時候背後被捅刀子,要哭死你了。”
葉秀晴搖頭晃腦的,嘟了嘟嘴,“不是說有你嘛,你會幫我的不是?”她對春花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不過,她心裏還是留了個心眼。
“嗯,會幫你的。”隻是,他不在的時候,怎麽辦呢。
覺得差不多之後,裴勉行幫葉秀晴擦幹淨腳,放到炕上,起身去把洗腳水倒了。
才離開一會兒,葉秀晴又在房間裏喊叫着:“裴~大~哥~~”
路過的一個村民也聽見了,調侃道:“二小子,你家媳婦兒找你啦。還不快進去,哈哈哈……”
裴勉行耳朵有些紅,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身後又是村民開懷的笑聲。
進到房間,隻見葉秀晴仰躺着舉高高小孩子的衣服,笑得幸福而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