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靈光一閃。
他來到醫館裏,找到了正在救治傷病者的裴勉行。裴勉行對齊頌之的到來有些訝異,見齊頌之有話要說,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到一邊坐着休息。
處理好手頭之事,裴勉行淨了下手,一雙玉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飽滿的半牙月映襯得指甲晶瑩如玉。一舉一動,非平野之人。
齊頌之暗歎這男子非池中之物,心生警惕。
裴勉行自是知道齊頌之的,先前葉秀晴沒怎麽說,後來見到齊頌之,再聽那些病傷者口述,就基本猜到他的身份。裴勉行坐到一邊,爲齊頌之倒了一杯水,客氣道:“忙了一天,也沒什麽準備的,粗茶一杯,勿嫌棄。”
齊頌之點點頭,低垂的眼眸深邃晦澀,擡頭間又變成原先那樣。“”
“裴大夫似乎知道我是誰?”齊頌之有些好奇地問道。
裴勉行莫測一笑,“大人的名聲如雷貫耳,鄙人又怎會不知呢。”
“兄弟謙遜,看你氣度非凡,不似一般子弟。爲何在此地謀生?”齊頌之臉笑肉不笑地說道。
裴勉行爽朗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麽,裴某隻身一人,四海爲家,到哪兒都一樣。”
齊頌之看着對方,看來是套不出什麽話來了,齊頌之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有了些正色,道:“兄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了,不過,還是要冒昧問你一句,想必現在的形勢你也知道,沒打算和我們一道嗎?”
“大人,醫者行善,是不會看患者是什麽人的。”裴勉行還是打太極。
齊頌之皺皺眉,有些捉摸不到裴勉行的真正想法。如此,他便說出了真實目的:“我想找的女子,想必裴大夫是知道的,現在她失蹤了,你可否知道她的下落?”
失蹤?裴勉行心中波瀾微伏,她在信中是說形勢危急,要回到他身邊的呀。裴勉行看齊頌之的表情不像作假,便把葉秀晴的話說了出來。這回輪到齊頌之詫異了,不過聯想到之前阿吉的描述,恐怕是真的。那麽,就是在她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失蹤的。
裴勉行把葉秀晴寫的信拿出來給齊頌之看,齊頌之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并說了出來。齊頌之看到葉秀晴寫給裴勉行的信,信中難免流露關切之情,齊頌之有點驚奇,葉秀晴不像是那種一開始就對陌生人如此關懷之人,難道……他們從前就認識?一瞬間的心思很快便被手頭之事抛到腦後。
兩人相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
是的!那麽,這樣子失蹤的範圍和因素也太大了。不過,在這兒,也沒什麽人認識葉秀晴,除非……
“瑩飛!”兩人脫口而出。
齊頌之問道:“你有沒有發現瑩飛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裴勉行心思飛轉,道:“奇怪的舉動?那估計是葉秀晴走之後,她還是每天來報道吧,而且沒有一次提起葉秀晴,這不符合她的性格。至于她留在我這兒,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另一部分,應該是有所圖。”裴勉行在說“我”的那個原因時,有些不自然。
齊頌之給了一個男人之間能看得懂的眼神,讓裴勉行微囧。
良久,裴勉行恢複原态,說出了一條關鍵的信息:“她在我這兒的時候,我偶然中發現,她似乎受過傷,而且傷勢挺重的,還沒有痊愈。”
“難道與人争執而……”齊頌之假想着葉秀晴和瑩飛拼鬥的場面,有些心焦。
“這就不得而知了,即使是爲醫者也不能強迫對方看病。”
“不管怎樣,先調查一下瑩飛的行蹤吧,她前後的反應太可疑了。從她那裏下手,應該會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