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晴雙手挽在背後,調皮地用肩膀碰碰齊頌之,說道:“诶,你以前還學過捕獵?”葉秀晴想想他的身世,也不是不可能。
齊頌之看着葉秀晴明顯想歪的表情,立即解釋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雖然有一段時間是那樣,可是到後面祖母就把我接走了。生活好多了,這個呢,是小時候玩遊戲,試着自己弄陷阱捕捉鳥雀的。恰好用上了。”
葉秀晴想想那個陷阱的結構,疑惑道:“剛才好像并沒有看到有食物誘惑鳥獸的,那它們怎麽就願意沖下去了呢?”
“鳥兒或者其他的動物都會對顯眼的顔色比較敏感,我呢,會在陷阱和草堆那折疊一些不同顔色的蟲子,但量不可以太多,現在的畜生都精着呢,每次換一些新鮮的草,在陷阱下面放一個捕捉夾,就好了。不過一段時間之後就要挪地兒了。”
這裏面,學問可真大。
齊頌之把麻雀拿出來,又去布置它的陷阱了。葉秀晴趁着這個空檔兒,去鄰近的水源把麻雀清理幹淨。看着那麻雀小小隻的,真有點想烤着吃了,不過想到自己的身體,還是算了吧。
葉秀晴在往回走的時候,才有空四處看。發現離田野已經有挺長的一段距離了,看着路上雜草遍地,但是那種飽滿的色素極多的植株卻不少,這兒鮮有路迹,估計寨子裏的人很少會過來這邊。“頌之,爲什麽走到這邊來的?看寨子裏的人幾乎不走這邊,會不會有危險?”葉秀晴擔憂地問道。
在她看來,是沒什麽危險的,但怎麽知道内裏是不是藏着什麽呢。葉秀晴随手拍開掉落在身上的小蟲子,一開始遇到這些的時候,葉秀晴還是怕得尖叫不斷,後來遇多了,沒有什麽害處,也就不怕了。在現代,有一段時間爲了減肥,還有人專門吃蟲子的。葉秀晴想想那肥大(~)乳白的蟲子,再看看這些,打了個哆嗦。雖然不怕,但依舊惡心啊。
齊頌之盡可能地用手裏的大扇葉弄走那些飛來的,挂在網上的,垂在樹葉上的蟲子給弄走,随意地說道:“不知道。阿吉說這兒沒什麽危險,我才來的。”不然,在未知危險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放心帶她來呢!
“噢!”葉秀晴反應過來,驚訝地看着齊頌之,因吃驚而瞪圓的眼睛明晃晃地望着齊頌之。齊頌之見她如此可愛,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隐笑道:“對!我和阿吉取得聯系并見過面了,我的奏章已經上呈,我們已經行動着了。隻要再熟悉下這裏的地形,讨論下作戰策略,勝利在望了!”
葉秀晴一激動,蹦高做了一個“yeah”的姿勢,看到齊頌之迷惑的小眼神兒,葉秀晴吐吐舌頭,就是不告訴他。
是夜。
葉秀晴重新把湯給溫好,舀了四碗放在桌面上,依稀可見湯裏冒出的絲絲煙霧。這是葉秀晴用另外半隻兔子熬出來的靓湯,光聞香味就不禁讓人食指大動。沒一會兒,齊頌之就悄悄地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相對矮小的人。想必大家都知道是誰了吧,沒錯!後面跟着的就是小圓娘和二丫娘。齊頌之之前就約了她們兩個今晚一聚。
葉秀晴看了齊頌之一眼,對着小圓娘和二丫娘熱情地歡迎道:“喲!兩位嫂子,久候多時。這大夜裏的要兩位如此勞累,我和頌之真心覺得過意不去。這不,準備了些湯,讓兩位嫂嫂潤潤喉,好解解渴。”
二丫娘生性較爲潑辣,心直口快,隻要了解了她的爲人,也就比較好相處。她拿起碗,小心地嘗了一口,對葉秀晴贊歎道:“妹子,可以呀。這湯味道弄得不錯,跟之前那次的略有差别,不像是同一個人做的?不過都很好喝。”說完還用打趣的眼神看着齊頌之,這下子誰都知道她的意思了。齊頌之不置可否。
葉秀晴微微有些羞赧,說道:“上次是頌之煲的。這段時間,身子稍稍恢複了些,可以幹些事兒了,所以這次是我煲的。”二丫娘滿意地看到葉秀晴和齊頌之的窘态,也就放過他們了。
小圓娘生性冷淡些,單刀直入地說:“你我都是一路人,不必來那些虛的了。但是咱們相聚的時間不多,還是直接進正題吧!”小圓娘眼睛轉了兩圈,又補充道:“不過,這湯是不錯!”
齊頌之放下湯碗,徐徐地說道:“我已經與外界取得聯系,而且已經見過面。但是那條道不是進攻的好渠道。我們現在缺少對這個山寨整體了解。”
二丫娘和小圓娘對視一眼,目露難色。二丫娘攤開手,聳了聳肩,嘴角往下垂,表示愛莫能助。三雙眼睛同時盯住小圓娘,小圓娘的肩膀微不可見往下沉了點。小圓娘摸了兩下鬓發,把散落在旁的撩到耳後,遲疑地說道:“這些要到二爺那邊才能拿到的機密,二爺生性多疑,爲人冷酷,倘若被他發現,那我就完了!不過,我拿到了山寨的秘道圖,還有糧食的供應所的鑰匙。”小圓娘拿出一條鑰匙和一張嶄新的地圖。
葉秀晴疑惑道:“這個鑰匙是備份嗎?是否安全可靠?還有,那個地圖很新,是嫂子新繪的嗎?”
“這些不用擔心,都很可靠。這鑰匙是我按模型搗弄出來的,地圖也是我照着繪下來的。我核對了三遍,确定無誤。”小圓娘認真地回答葉秀晴的所有問題。
……
月上眉梢,今晚烏雲滾動,偶爾閃過幾顆暗淡的星星,連那如銀梳般的月亮也隻是在雲朵奔躍而過時露出了個笑臉兒。在一片漆黑靜寂的房屋裏,有一家屋子裏燭光閃爍,在知了等音樂演奏家中偶爾夾雜着人們交談的聲音。
“一定要打仗嗎?到時候老百姓豈不是從中受牽連?這恐怕不是老百姓真正想要的。戰争無情,倘若到最後演變成這樣,倒不如保持現狀呢。”二丫娘幽幽地說着,語氣裏參雜着一絲憤怒與擔憂。
齊頌之沉吟片刻,說道:“這個不用擔憂,隻要我們做好戰前工作,就不會誤傷。我們可以在山寨裏邊的真正老百姓事先塗抹一種色在衣領上,他們不參與戰鬥,咱們的士兵就不會亂來。”
“那,那個顔色要怎麽弄呢?”小圓娘問道。
齊頌之含笑地看向葉秀晴,二丫娘和小圓娘驚異地看着葉秀晴。
葉秀晴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鬓邊,小聲地說道:“其實也沒怎樣,隻是我小時候野慣了,偶然間發現了有一種植株能分泌出色素,田野後邊的山林裏很多,這次剛好派上用場。”
二丫娘和小圓娘理解地點點頭。齊頌之眼神晦澀難懂,不知在想些什麽。
“好,現在輪到我說了。我在貧民窟這裏也聚集了一些人,都是我認爲比較可靠的。這個是名單,在外我并沒有告訴他們你們的身份,他們隻是以爲我找到了渠道,這樣子能更好地幫助你們。”二丫娘邀功似的說着。
齊頌之感激地說:“兩位嫂嫂,謝謝你們的幫助。若是沒有你們,想必事情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客氣什麽!我們也一直想要逃離,隻是迫于壓力沒有辦法而已。這次不僅是幫你們,也是爲了我們自己。”二丫娘誠懇地說,小圓娘也認同地點點頭。
小圓娘打開那張秘道圖,小心翼翼地撫平,指着地圖,一一解釋道:“整個山寨的正中間是議事屋,議事屋有五條密道,分别通向五個掌權人的卧室。而五個掌權人還有另外一條密道是通向外邊的。我們進攻的時候就要在外面這兒封住……”小圓娘圈了圈山寨外面的密道盡頭,對着其他人說道。
“可是我上次去議事屋并沒有找到有密道的開關。”葉秀晴适時地提出疑問,又想到,自己那天隻是在牆邊那些地方查看了一下,并沒有注意床邊,或許開關就在床邊呢。
小圓娘驚訝了一下,又不确定地道:“可能比較隐秘?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找到了,所以就拿來,具體我也是不清楚的。”
齊頌之安慰地說:“沒關系,把守如此森嚴的地方,我們也很少機會能進去,嫂子,你繼續。”
小圓娘緩了緩,又繼續道:“正大門的右上角,就是我們貧民窟,再往右邊去,就是田野山林,再往北就是我們勞役的地方。我們這裏沒有密道,因爲走到山野裏順着河流下就可以出去了,平時這兒會有人把守。貧民窟往西是我的那邊,我那兒有個密道可通向五爺那,但是上面沒有顯示。所以,這裏極有可能隻是大概的密道,或許還有其他的密道,标注這個地圖的人是不知道的。”
其他三人認同地點點頭。
“那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從掌權的那些人的卧房密道進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二丫娘做出一個殺頭的動作。
“不可,進去一兩個或許可以,但一定不可以人多,否則會被發現,并且被人堵死在密道裏,簡直是送死了。不過我們可以派一兩個人進去,‘擒賊先擒王’,這個是可取的。就是不知道,密道外邊地形如何?”
一瞬間幾人陷入沉思。
“外面的地形不會很崎岖,但雜草應該會很多,而且石頭會滑腳,行動時最好穿上防滑的鞋子。”葉秀晴思索片刻,堅定地說出來。
二丫娘懷疑地盯着葉秀晴,問道:“丫頭,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你去過嗎?”
額,如果她說這是她的專業唯一一次派上用場,能行嗎?
“嗯……”葉秀晴的眼神躲避着,捏了捏耳垂,說道:“就是覺得呗~沒什麽依據的,呵呵……除了這裏,其實我們也可以在山野那邊上去呀,正門、密道、山野三面夾擊……”葉秀晴見解釋不了,選擇了逃避,轉移了話題。
小圓娘和二丫娘看着齊頌之從那之後一直黑着的臉,沒過多久,就說着要走了。
齊頌之看時間也不早了,也就同意了。葉秀晴送她們出門後,回到房間,便見到齊頌之坐在床邊,眼神無波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