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藏在背後的小手攥得更緊了,小鼻子沖着葉秀晴,一張一翕的,嚣張極了。
葉秀晴裝作被氣惱的樣子,起身要走,還晦氣地說道:“唉,算了,既然小圓不想跟嫂嫂玩兒,嫂嫂也不自讨無趣,嫂嫂走了,不跟你玩兒了。”說完還偷偷地瞄了小圓一眼。小圓聽到葉秀晴作勢要走,頓時急了。連忙起身抓住葉秀晴不讓她走,連先前藏着掖着的泥人兒都不管了。小圓嘟着嘴,悶聲道:“你要看就看呗~沒啥不可以看的,但是你要陪小圓玩,不可以走!”小圓又使用她的超級無敵大眼睛,無辜地眨呀眨。
這孩子,可能缺少陪伴與愛護,對于一個能和她玩兒的人顯得占有欲極強,就像是抱住了自己心愛的娃娃,誰也不讓碰一樣,但面對那個娃娃又有些别扭。不管怎樣,葉秀晴都耐心地和她玩兒,從中開解她,了解她的心思。孩子本來就不該承受那麽多,該有的天真爛漫,也不可以少。雖然她不可能長久陪着她,但葉秀晴也希望,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裏,能帶給她美好的回憶。
到了飯點,齊頌之那個緊閉的房門還沒有要打開的迹象,看着孩子也玩得有些頹靡,餓着了不好。葉秀晴提議道:“小圓,我們放下手頭的東西,明天再玩好不好?我們現在先去洗洗手,幫娘親和哥哥去做飯,讓他們忙完事兒之後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吃,好不好?”
“好!小圓要讓娘親開心,要……要嫂嫂和哥哥都開心。”小圓笑眯了眼,提着小短腿兒“咯噔咯噔”地先跑去竈房。
葉秀晴有些感動,她要身邊人都開心,但就沒想過讓自己開心,這個小家夥兒。
葉秀晴進到竈房後,裏面的擺設和陳列引起了葉秀晴的回憶,這跟在山裏的時候好像,不知道那三兄弟怎麽樣了?葉秀晴強打起精神,和小家夥做起飯來。沒想到,小家夥做起飯來還挺有闆有眼的,看來平時也不少做。兩人,一大一小,有說有笑的,其樂融融。
相反,在同一個院子的另外一個組合,氣氛就沒有那麽愉快了,甚至還一度鬧僵。
最後,小圓娘還是妥協了,無奈地說道:“隻要我做到的,都答應你,隻是,希望你能保護好我的女兒。我會盡快給你們兩個安排個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在這之前,你們還是要注意隐藏,不要被抓住。”
齊頌之對這個答案表示滿意,終于露出了不同于平時的笑容,說道:“嫂子,合作愉快!請相信我們,會處理好事情的。還有,如果方便的話,我們一起進入密道裏面瞧瞧。”
“半夜再進去吧,那時候估計都睡着了。”
小圓娘神情複雜,看到齊頌之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和那不同于一般人的氣質,似乎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但現在不管怎樣,事情總算談妥,聽到葉秀晴和小圓在外輕輕地叫喊聲,小圓娘挪揄道:“小夥兒,看來你和你媳婦兒不像在外表現的那麽親密,嫂子是過來人,要表示的話得趕緊了。”随即走了出去,抱起了小圓,兩母女有說有笑的,獨留齊頌之在房裏,陷入了沉思。
吃過晚飯,和小圓兩母女打了個招呼之後,齊頌之他們就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間。
他們首先去寐了一下,養足精神應付半夜的行動。
葉秀晴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要喊叫她,但聲音又有些遙遠,她翻了個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嘟囔了一句“别吵”!
齊頌之有些無奈,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從來都是别人叫他起的床,沒想到這丫頭……
“起來了,起來了……我們要走了,再不起來,我掀被子了喔。”齊頌之本着最大的耐心,不厭其煩地叫着她起床。在齊頌之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葉秀晴終于悠悠轉醒,看着齊頌之放大的臉,吓得直往後退,尖叫聲被齊頌之捂着,隻剩下“嗚嗚”的聲音。待葉秀晴平複下來,看到的便是齊頌之一臉嫌棄的眼神和小圓娘看熱鬧的眼神。
汗!這下子丢臉丢大了。 葉秀晴臉帶羞澀,急忙下床,誰知下床的時候腿一軟,整個人撲倒在齊頌之身上。小圓娘隐忍着笑着,聞着齊頌之身上的松香味,葉秀晴都想不出來了,太……太丢臉了。
鬧劇過後,他們依次走下了秘道。可能是夜晚,降溫速度快,洞裏的氣溫更低了,也更幽深了。他們貼着牆壁,聽到了男人如打雷般的呼噜聲。齊頌之悄無聲息地往上打開一點兒地縫,三人屏息不言,身體專注力高度集中克制,生怕男人聽到一點兒聲響。齊頌之接過小圓娘的迷香,伸出去緩緩地吹着。過了一刻鍾,男人的呼噜聲沒有了,随而代之的是陷入昏迷的平緩呼吸聲。
觀察再三,他們才潛上去。齊頌之看到那五爺袒胸露乳的,那身肥膘看起來就有百來斤,活像一頭敞開肚皮的豬,被子被卷到腳下,毫無防備之心,齊頌之捏起蘭花指,露出厭惡之色,把被子扯到五爺身上。确定沒有什麽要做之後,才去拉那兩個女子上來。
小圓娘上前看了五爺一眼,對着齊頌之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沒錯,就是他。”
他們三人分頭行動,在五爺的房間裏搜尋起來,希望在這裏可以有所收獲。葉秀晴來到五爺的床頭,看着他連睡覺都如此寶貴地抱着那個枕頭,除非真的是愛好,否則一定藏着什麽東西。葉秀晴蹑手蹑腳地走進他,輕扯那個抱枕。但沒想到五爺連昏迷了都不曾放松,怎麽扯都扯不動。無計之下,葉秀晴隻好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撓癢癢。但葉秀晴忽略掉的是,人在深度昏迷的情況下,對外部是無知覺的,連各種搬擡運都不能弄醒,更何況是簡單的撓癢癢呢!
齊頌之看着葉秀晴在那邊玩得不亦樂乎,還一臉正經,很是無奈。他上前捏了捏葉秀晴的臉,在黑暗中齊頌之隻隐約看到葉秀晴咧着嘴巴,雙眼直瞪着他,仿佛要冒火了,控訴着齊頌之。但在這種情況下,是沒辦法解釋的了,也不需要解釋,那個時而聰明時而犯蠢的丫頭,怕是解釋也要鑽牛角尖了。
另一邊的小圓娘無聲息地注意着一切,當然也看到了齊頌之和葉秀晴的親密舉動,但她沒說什麽,眼神暗淡了一下,很快恢複原樣,繼續找證據。
齊頌之接替葉秀晴先前的動作,但齊頌之簡單粗暴多了,他直接拉過旁邊的被子,扯出抱枕拿被子代替。葉秀晴看着自己剛才那麽“勞累”都沒取出抱枕,而齊頌之一下子就做到了,有些憤懑,她搶過齊頌之手中的抱枕,坐到地上,摸索着。這個抱枕軟乎乎的,這肥大豬頭看來是真懂得享受之人,可惜,勞動成果得來并非光明,淨幹些燒殺搶掠之事,隔應死人。
葉秀晴在感歎之餘,摸到了一處有些硬的,雖然也軟,但總感覺多了些什麽。葉秀晴循着蹤迹,把東西扯了出來。不拿出來還好,一拿出來,可把同房間裏的兩人吓壞了。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葉秀晴摸出來的是一顆圓大的夜明珠。雖算不上多高等,但足以讓處在黑暗的人們不自覺害怕暴露。齊頌之看着葉秀晴還傻傻地拿在外面,毫無警惕之心,有些氣惱地一把奪了過去,用衣裳把夜明珠緊緊包裹,直到沒有光亮透出來。齊頌之情急之下,暗暗罵了聲:“蠢貨!淨添麻煩。”
小圓娘沒說什麽,但眼裏的都是不贊同。
葉秀晴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在這麽危險嚴肅的情況下,警惕性那麽低,之前還和齊頌之怄氣。葉秀晴咬咬下唇,暗自責備自己,後邊一直都很乖巧。
夜明珠并不能代表什麽證據,隻可以證明一點,就是這個五爺除了愛美人,可能更愛錢财。對付他的最好辦法有可能就是賄賂!齊頌之把夜明珠又塞回進去枕頭,恢複原樣。
看着月亮慢慢下降,似乎要天明,三人交換了眼神兒,把室内的東西恢複原樣,按計劃往回走。就在要走的那一刻,小圓娘看到了一個人員登記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樣子,葉秀晴和齊頌之的身份就有着落了,以後處境也不會像之前那麽危險。今晚的收獲,真可不謂不大。小圓娘把人員登記簿揚了揚,用口型告訴他們好消息,之後用其他類似的書填上,看這個登記簿的所在地,這個五爺應該不經常翻看,所以隻要稍加掩飾,問題應該不大。拿上那本登記簿,三人就原路返回。
在回程路中,三人的臉上都多了些輕松和笑意,沒有了一開始那麽的緊張和嚴肅。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阿旺,你看到了嗎!她可能可以帶着我們的女兒逃出去了,幫他和鄉親們報仇!小圓娘抱緊了懷中的書,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回到房間,小圓娘鄭重地把書交給了齊頌之,然後就回房了,再過沒多久,小圓就該醒了,看不到娘親會害怕。因此也不再多說,約好今晚再談之後就走了。齊頌之和葉秀晴也做了一些清洗,便躺下睡了。雖然昨晚也睡了一會兒,但經過昨晚高強度的“搜查”,精氣神早已消耗殆盡。
兩人之間疲憊之色明顯,沒有了前晚的拘束和尴尬,平靜地各睡各的了。
今晚還會有一場仗要打,雖然不用上戰場,但幕後之事從來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