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秘密

第二日,小圓娘一大早就就把早飯放到門口,敲了敲門,沒多久就走開。

聽到門外的動靜,他們兩個才有所動靜。齊頌之首先下床,昨晚兩人都是和衣而睡,所以也不用怎麽整理,隻要穿個外套就行。齊頌之現在完全沒有了少爺姿态,就真的像一個平民一般,沒有絲毫架子。他弄完了所有的一切,看着床上的人兒,說道:“你也趕緊起床吧,我先到外間吃早飯。”

其實說的外間,也不過是隔着一個簾子而已。

葉秀晴聽着外面的動靜,才磨蹭着起床,實在不是賴床,而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說到底會尴尬的啊。

而且,他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一直待在房間也兩顧相無語。無奈,葉秀晴吃過早飯後隻能在屋子裏這兒翻翻,那兒瞧瞧。葉秀晴去到床邊,突然摸到了一塊凸起,按了下去,床頭從中間開裂。齊頌之聽到聲響,也連忙趕過來,葉秀晴大氣不敢喘一下,隻是望着齊頌之,指了指那個黑洞。

齊頌之先用被鋪蓋上洞口,走到窗邊确定沒人之後,把窗關上,才細細地問了起來:“你是怎麽找到那個機關的?”

葉秀晴也滿臉疑惑,小聲說到:“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無聊的時候想整理一下,無意間就在這裏摸到一個凸起,按了下去,床頭就開了。”

無意中打開了,卻不知道如何關。齊頌之試着按下凸起,毫無反應。看來,并不是那裏關閉。

他們兩人分頭摸索,尋找另外一個開關。終于齊頌之也在床尾發現了另外一個開關。齊頌之和葉秀晴帶上匕首之後,就走下去,齊頌之走在前頭探路,葉秀晴在後面跟着。進入地洞,一股陰冷的風幽幽傳來,葉秀晴打了個哆嗦,地洞裏黑漆漆的,還有一股空氣閉塞的黴味兒,有些沖鼻。

裏面一直都隻有一條隻供一人通過的窄道,旁邊的石壁滲出水滴,偶爾凝聚成大水珠滴下來,在如此靜谧的空間裏傳出“叮咚叮咚”的滴水聲,讓人們心底的那一份恐懼空然放大,忍不住胡思亂想。

漸漸地,他們聽見了談話聲,還夾雜着男人的淫笑聲和女人的嬌媚聲,似乎并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但是,那女人的聲音隐約覺得有些熟悉。齊頌之和葉秀晴有些疑惑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傾耳細聽,這時已經輪不上什麽羞澀的了。

葉秀晴趴在那個石壁上,那石壁冰涼得讓葉秀晴直打哆嗦,但好歹能聽清楚聲音了。

“臭娘們兒,怎麽!這麽熱情,在外面惹了什麽事兒,要五哥我幫你擦屁股的?嘿嘿~”男人粗聲粗氣地說着,還淫笑了一聲。

那男人似乎是做了什麽隐晦的動作,引得女子“嬌媚”地哼叫一聲,随即撒嬌道:“嗯~五爺,你好壞,淨會欺負人家。“

“你這騷娘們兒,還沒嫁人呢就懂那麽多,這還給我矯情上了,說白了不就是上門給五爺我舒爽的麽?别廢話了,有什麽事情就說,五爺我還得去幹大事呢!沒時間陪你這娘們兒磨磨唧唧的!”男人似乎有什麽急事,突然大發脾氣,粗俗的語言不斷從那肮髒的嘴裏噴出來,羞辱的話語不斷。

可能也覺得難堪,女人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笑說道:“五爺,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憑您的威武和實力,那是分分鍾能解決的事兒!”那女人直拍男人的馬屁,這方面某種程度上有些像葉秀晴對齊頌之經常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秀晴從餘光中貌似看到齊頌之那戲谑的眼神兒。頓時覺得如芒在背,葉秀晴不安地晃動了下(~)身子,立即被齊頌之按住,低耳道:“别亂動,被發現就都沒法活命了!”

熱氣不斷從齊頌之的嘴裏噴發出來,軟軟綿綿的侵襲着葉秀晴的耳朵,耳朵不斷升溫發紅,在黑暗中似乎都能看到紅得像滴血似的。

這時,女人又說話了,葉秀晴立即打消那有的沒的的念頭,專心聽起來。

女人終于說上正事兒了:“五爺,這些天來了個臉蛋兒很嫩的姑娘,爺您們上次去都沒有找着她呢!可是,我又覺着有好東西不告訴您們,就辜負五爺您平時對奴家的好了。這姑娘就在鎮上住着,看樣子是要常住的,這女子的臉小白長紅越女腮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不施粉黛而顔色如朝霞映雪,明眸皓齒,柳眉如煙的,煞是好看。這女子就在……五爺,再不抓住機會可能就有人捷足先登了喲!到時候就不要怨人家沒有提前告訴你,哼!”

男人贊賞似的話語響起,對女子說道:“唉喲~果然是五爺我的好寶貝,真不愧五爺我平時如此寵愛你,真該讓人疼愛。但是現在暫時不行,爺我要去幹正事兒,今晚留下,嘿嘿嘿~五爺我好好疼愛你,準讓你這騷娘們兒明天下不來床,哈哈哈哈……”

不久之後,房間裏又傳來了些兒童不宜的、毫無營養價值可言的粗鄙話。

齊頌之和葉秀晴再聽了一會兒,确定沒什麽可用的信息之後,他們兩個互換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原路返回了。

葉秀晴走着路,心想着事兒,她這時候總算明白爲什麽這聲音熟悉了,不就是那個……那個故意無視她,向齊頌之大獻殷勤卻狂打臉的那個瑩飛嗎!!這個瑩飛果然不安好心,蛇鼠一窩,和這些山賊們串通一起出賣鄉親。而且,她描繪的外貌雖然和她形象不符,但是,該死的那地點卻是她和齊頌之在鎮上住的地方啊!

除了那次和她稍微有些争執,而且還是那女人先挑起的,好像沒什麽地方得罪她吧。果然,女人的嫉妒心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綿裏藏針的女人!

他們回到了房間,相對而坐。現在可以初步斷定内奸就是這個瑩飛了。究竟是爲什麽要自甘堕落,投入敵人的懷抱,出賣自己的鄉親,那還有待深究。但很奇怪的是,瑩飛知道龍婆他們的躲避所,那兒也有年輕女子,但瑩飛似乎并沒有告訴寨子裏的人,她謀的究竟是什麽?甯願出賣自己的肉體,甚至是靈魂!

現在麻煩的是,那個“五爺”聽了瑩飛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到鎮裏去搶葉秀晴,發現不在之後,他們那些人肯定會四處搜查,到時候他們的處境會更加險峻。

這可真是棘手。雖然龍婆人是挺好的,也隻有她知道葉秀晴他們的行蹤,但到時候事關性命和全鎮人的安危,龍婆的抉擇就不好捉摸了。

葉秀晴将這些一一分析給齊頌之聽,齊頌之同意地點點頭。内心有些詫異。之前以爲她隻是那邊派來的人,經過在府中的相處,隻覺得她笨笨的、有些無賴有些耍小聰明,卻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冷靜地分析事情的時候,能一下子洞徹之間的關系,但還是有些生澀。這丫頭,一直以她的不同面吸引着他,一次次地讓他刮目相看。

“不知道小圓娘知不知道這裏有個密道的事情,而且,小圓娘她在這裏邊扮演的是什麽樣的角色!”葉秀晴喃喃自語。

可信嗎?

齊頌之皺眉,沉聲說道:“别忘了!不管她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我們現在在她這兒住着,她脫不了關系。她不能出賣我們,除非她想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隻要我們熬過這些天,搜集一些證據,等到救援到來,我們就安全了。”齊頌之淡然地喝了口茶,他倒是從容。

葉秀晴想想也對,隻要有救援,對!啊,阿吉!葉秀晴的眼睛頓時亮了,刺得别人不禁想眯眼避其鋒芒。那他們現在隻要藏好,搜集證據就好,現在他們有了密道,行事會方便很多。那個五爺聽口吻似乎也是寨中的一把手,能說得上話,那是再好不過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們曆經“磨難”輾轉來到這裏,也是值了。

理清了其中利害的葉秀晴,也一改嚴肅樣,換成了平時嬉皮笑臉。齊頌之眼睛也柔和下來,在不知覺中,他的情緒變化有了葉秀晴的參與。

“啪啪啪~”齊頌之和葉秀晴同時看向門,沒了聲響。過了一會兒,又傳來糯糯的怯怯的聲音:“嫂嫂,哥哥……你們在嗎?小圓好無聊,沒有人陪我玩兒,娘出去了,你們可以陪我玩嗎?”

葉秀晴正想去開門,卻被齊頌之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看一會兒。

又過了一會兒,小圓又敲了敲門,正當葉秀晴掙紮開齊頌之想去開門時,傳出了令葉秀晴又驚又怕,背後冒冷汗的聲音。隻聽見小圓娘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道:“我都說了沒人!二爺您現在也看到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今日之事我會如實告訴大當家,讓他去評評理兒的。既然沒事,那就不送了。”

那被小圓娘叫做二爺的男子怒氣飽滿地“哼”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了聲:“呸!你這娘們走着瞧,千萬不要落在我的手裏,到時候大爺也保不了你。”随即響起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遠去直至消失,小圓娘的聲音響起:“幸好你們機智,否則……”

葉秀晴看看齊頌之,有些羞赧,嘿嘿~齊頌之挑挑眉,不置可否。

打開門之後,小圓飛奔過來,撲到了葉秀晴的懷裏。剛才有些青白的臉色現在恢複了些紅潤,似乎已經緩過神來了。

小圓邀功似的說道:“嫂嫂,小圓是不是很聰明?小圓沒有怕喔~”

葉秀晴連忙愛撫道:“對啊,咱們的小圓最棒了!又可愛又聰明,真是娘親和嫂嫂親親的小棉襖。”葉秀晴的眼裏帶着憐惜,孩子才那麽小,就要經曆這些。

不知道小圓娘是不是想通了什麽,沒有像昨天那麽冷漠,多了些人情味兒。看着小圓和葉秀晴的互動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溫柔地看着小圓,眼帶寵溺。

“秀晴,你帶着小圓去玩兒吧,不要走太遠,注意安全。我和嫂子說會兒話。”齊頌之對着葉秀晴說道。

葉秀晴立刻會意,知道要談正事兒,小圓還小,在這兒不方便,便點點頭,和小圓娘示意一下,溫聲細語地哄着小圓出去玩。

小圓看着她娘,也不回話,就用那明亮有光彩的,帶着些期許地看着她娘。直到她娘同意後,才歡呼一聲,主動拉着葉秀晴跑了出去。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留下齊頌之和小圓娘兩人。齊頌之爲小圓娘倒了杯水,等到小圓娘沒有那麽拘束之後,才說道:“嫂子,既然我們都是同一條繩子的螞蚱了,那我也不再猜忌,敞開心扉地說。我們今早無意間發現了一條密道,是通往他們口中的五爺那兒的……下一步我們準備……需要你打好掩護,順便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給我們提供可以外出的機會……”

話說回來,葉秀晴帶着小圓也不敢走太遠,省得露出聲響,惹人懷疑。葉秀晴就帶着小圓來到一個相對隐蔽,而且泥土也比較濕的地方,提議道:“小圓,要不我們來玩捏泥人好不好?看誰捏出的泥人又快又好看。”

小圓欣喜答應,臉蛋兒紅彤彤地,眼睛笑眯得像個彎彎的月亮,爛漫純真,讓人心生豔羨。葉秀晴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雖然苦,但和孤兒院的小夥伴們一起玩兒的時候,也是這麽的天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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