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陽光透着窗戶灑落光輝,照在葉秀晴的臉上。葉秀晴幽幽轉醒,起初還是很懵。
葉秀晴眼睛目極之處,是一間古樸的屋子,有些年代。她現在已經能很淡然地面對陌生的環境,誰讓她年紀輕輕就經曆太多了呢。
待到頭腦清醒後,她才想起她是和齊頌之一起“出差”,連夜趕路,半夜就來到這兒,自己困得不要不要的,連怎麽來到這個房間都不知道。葉秀晴拍了拍自己的頭,有些懊惱。葉秀晴洗漱完畢,就走出房門,在院子裏拉拉筋,做做運動。這個院子隻是一般人家的大小,在鎮子上不顯眼,但也不算寒酸,三個人住是足夠的了。就在葉秀晴做着拉伸運動出神時,齊頌之平緩的聲音傳來:“丫頭,跟我一起出去。”
葉秀晴轉頭看向齊頌之,大吃一驚,天啊,他吃錯什麽藥了?居然穿着平民的衣裳,她走上前摸了摸,料子還是不錯的,但是跟他平時作風有很大區别,看來這次“體察民情”真的是體察得非常徹底了,這樣子看來,他與外面人對他的評價還是有些不同的:他雖然脾氣暴躁,性格乖張,但還不至于說殘暴狠厲。而且,他還是挺認真處理公事的。
葉秀晴跟上齊頌之的腳步,問道:“少爺,我們要去哪裏?阿吉要不要一起去呀?”環顧四周,并沒有阿吉的身影,小聲道:“阿吉呢?”
齊頌之停下腳步,葉秀晴一時不察,差點撞了上去,幸好及時躲開,但有些狼狽。齊頌之對葉秀晴說:“在外這期間,你我以夫妻相稱,以便行事。爲了這次順利完成任務,阿吉要暫行離開,在暗處幫助我們,等到必要時才會再次出現。”
葉秀晴似懂非懂,究竟什麽事情要這麽神秘?不過,她唯一弄懂的就是未來七天,她要和齊頌之獨處!!
“所以,少爺,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齊頌之斜了葉秀晴一眼,“在人前記得要改口,既然隻有我們兩個人完成任務,那麽,生活還要繼續啊,咱們家可沒錢天天吃茶肆。”
葉秀晴感覺自己的智商深深地受到了質疑,然而,她卻無法反駁。
葉秀晴和齊頌之肩并肩地走在大街上,然而,氣氛并沒有葉秀晴想象的熱鬧,反而有些冷清。來往的行人并不少,按理說不該這樣的呀。葉秀晴看着行人們的舉動,噢!他們的表情與語氣!他們的表情是麻木的,沒有任何欣喜或激動或憤怒的表情,就像是人性木偶一般。貨物交易時,小販也沒有多熱情,都隻是例行稱重、收錢,一句閑話都不說。
葉秀晴在一個攤兒上和一個老婆婆買了一把菜和土豆,在葉秀晴走開之前,老婆婆還用怪異的眼光看着葉秀晴,葉秀晴覺得奇怪,但也沒深究。然後他們又去豬肉檔買了些花腩肉,去雜貨鋪買了些菜幹和煲湯用的調料,齊頌之全程負責給錢,沒有幹涉葉秀晴買什麽。之後,他們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齊頌之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回到院子後,齊頌之直奔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邊。葉秀晴猜想他是要自己冷靜地處理事情,也就沒有去打攪。
看了看日頭,葉秀晴提着菜走去了廚房,準備午飯。齊頌之是有胃病的人,必須一日三餐都準時吃,不然準會犯病。
葉秀晴走進廚房,裏面一應俱全,葉秀晴滿意地點點頭。
她先去生了把火,然後把鍋刷幹淨之後,放入兩人份的水,蓋上鍋蓋,随即去處理花腩肉和菜。等到水沸騰之後,把花腩肉和菜幹和調料放進去,水變色之後,有香味兒了,葉秀晴估計着花腩肉差不多熟之後,把花腩肉撈出來,切成片,在另外一個鍋裏放入一點點油、醬油和糖,調料弄好後,把花腩肉放進去。不一會兒,花腩肉的邊邊焦了,肥肉的油出來了,頓時香氣溢出,滿屋飄香。葉秀晴又立馬着手弄土豆,她快速地把土豆切成絲兒,放點白醋,好讓土豆保持爽脆,然後放進去炒,臨上鍋前加點辣椒醬,再翻炒幾下,铛铛铛铛~酸辣土豆絲完成。最後,她還弄了一個白灼青菜。兩菜一肉一湯,葉秀晴暗自點點頭:嗯,不錯。
葉秀晴擦擦臉上的汗,把菜都放上飯桌,飯也裝好之後,就去找齊頌之。
“少爺,飯菜弄好了,該吃飯了。”葉秀晴敲敲門,柔聲說道。或許是出去回來之後齊頌之一直不對勁兒,不同于以往的發脾氣,這次是連神經大條的葉秀晴都感覺到的哀傷在他身上揮之不去。
良久,齊頌之才回應了一聲。
飯桌上一度安靜,葉秀晴是食不知味。最後,她還是說道:“少爺,有什麽不開心或者難題你可以說出來,總憋心裏不好受,雖然我智商有限,但不是有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或許無意中我就說出解決問題的方案來了咧。”
齊頌之看着想要安慰她的小家夥,他現在已經不想再考慮她是否懷有異心的事兒了,不過,她是祖母派來的,估計也沒什麽會謀算他,除了結婚生子的那檔事兒。
“這裏方圓幾裏,前段時間來了個惡霸,有些來頭,臆想自立爲王。在這一片稱惡稱霸,百姓鑒于他的殘暴和橫行霸道,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卻有口難說。一開始皇族沒有注意,但在不知覺中這股勢力擴大了,隐隐約約威脅到了上頭,所以派我來解決……”齊頌之娓娓道來。
葉秀晴聽得認真,但也覺得荒謬,出現反動勢力,不用軍隊鎮壓,也不要說客,居然讓一個小小的知府來解決問題,倘若順利解決當然好,如果不能的話……那最好的結局或許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這分明就是有人意欲而爲啊。怪不得這麽大件事,隻用七天的時間就回去。
葉秀晴有些爲難,這确實不是她能幫得上忙的,小心翼翼地問齊頌之:“那你有想到什麽應對的辦法了嗎?”
齊頌之饒有興趣地打量着葉秀晴,直把葉秀晴看得渾身不适,才說道:“你擔心我?不去告狀嗎?真心還是假意?”
葉秀晴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齊頌之,說道:“什麽告狀?你有什麽事情值得我去告給别人聽的?”
“事到如今還裝?原來是在我身邊還沒撈到什麽好秘密嗎?難怪~”齊頌之陰聲怪氣地說。
“你幹嘛亂吠人?我葉秀晴行得正坐得直,我做過什麽敢認,但你無緣無故說出這些無從說起的話,我就覺得冤了。”葉秀晴有些氣惱,硬是把脾氣給壓下去,但語氣難免有些沖。
齊頌之也不惱,依舊那表情,拿起茶杯慢慢品起茶來。爾後道:“你不是蘇管家派來的?”
“是!”
“蘇管家沒有讓你有目的的接近我?”
“有!”
“你是不是時不時地找蘇管家彙報情況?”
葉秀晴想了想,“是的吧。”她找蘇管家很多時候都是爲了黃家兄弟的事情,隻是無意間會說到他,這,也應該算吧!
“你是不是故意和齊語嫣打好關系?”
“是!但是我也是真心的和她做朋友。”葉秀晴越答越不對勁兒,這怎麽種種苗頭都好像說明她心懷不軌似的?雖然她有目的,但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的啊。
看着齊頌之那越來越懷疑的眼神,她相信她再不解釋清楚,就真的離“死”不遠了。葉秀晴雙手舉高作投降狀,用虔誠的目光,真心的語氣對齊頌之坦白從寬,“我從頭到尾的把我和蘇管家之間的約定告訴你好了,但是我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的目的,我沒有想過要害你。……”
葉秀晴吧啦吧啦了一個下午,終于把事情由始至終說了個遍。一旦齊頌之有疑問,葉秀晴那是知無不言,一副絕對合作的乖乖模樣。葉秀晴的表現取悅了齊頌之,齊頌之最終表示:“鑒于你态度良好,我取消之前對你的懷疑,但是,你仍未過考察期,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裏,你依然能像今天這樣。”
葉秀晴哀嚎,往飯桌上一趴,作假死狀:她什麽都說了,居然還沒過他的法眼!天啊,這讓她以後怎麽面對蘇管家那隻老狐狸,她夾在兩個高智商的人之間艱難生存,日子呀,可想而知,不說也罷。
這些天他們例行上街購買食糧,又去了那個老婆婆那裏買菜,剛準備離開,前方就發生混亂,大夥兒人往葉秀晴的方向沖過來。葉秀晴一下子緊張得不能動彈,隻緊緊地抓着齊頌之的袖子。旁邊的早已收拾好東西準備走,看到葉秀晴兩人還呆在那裏,連忙喊道:“大人、夫人,趕緊走啊,還待在這兒幹嘛,想被捉嗎!”看見葉秀晴那清秀的臉龐,彎腰撿了些爛菜葉,往葉秀晴臉上亂抹,還扯亂了她的頭發和衣服。葉秀晴猝不及防,被抹個正着,清秀的臉龐頓時變成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
“婆婆,我們從外鄉剛回來,不怎麽認得路,要怎麽走?您可以帶我們走嗎?”齊頌之向那位老婆婆懇求道。
“唉!怪不得看你們這些天出來都沒有打扮一下,來來來,趕緊走!”
老婆婆帶着齊頌之他們在街巷中“亂竄”,齊頌之看見葉秀晴走得有點慢,便拉着她一起走。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逐漸消失,最後他們停在了一個竹林裏,跨過竹林,來到一座山旁,之間老婆婆蹲在一旁摸索着,然後葉秀晴面前的石門轟然中開,老婆婆讓齊頌之他們先進去,看到他們進去之後,再擺弄了幾下,就連忙走進來,石門随之關閉。
石洞完全變黑,見不到前方的路,而且石洞裏有些陰濕,涼風陣陣,葉秀晴有些害怕,不自覺地扯緊了齊頌之的衣袖,齊頌之也安撫性地拍了拍緊抓着他的袖子的手。老婆婆似乎能看到他們的小動作,戲稱道:“呵呵,小兩口兒感情真好!”葉秀晴連忙松開手,臉也微微發燙。
起初石洞很窄,隻容一人通過。到後面,石洞原來越寬,還能透出絲絲亮光,最終他們來到一個30多平方米的空地,裏面已經有幾個人,還有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躺在母親的懷裏,雙眼放空,拇指塞到嘴巴裏面咂巴着。裏面的人看到老婆婆走進來,連忙打起精神,問起外面的情況。
突然有人看到齊頌之他們進來,神情激動地指着齊頌之他們道:“龍婆,他們是誰?怎麽把陌生人給帶來了?要是他們是那些惡賊,我們都得死啊!你這是置我們生死于不顧!”男子一副被背叛欺騙的樣子,數落着老婆婆,即他們口中的龍婆。洞裏的其他人也随即跟着那個男人指責起龍婆來。
葉秀晴有些着急,想解釋清楚,好爲龍婆洗刷,她剛想說,齊頌之就捏了捏她的手,把手指放到嘴上,做出“噓”的動作。
葉秀晴隻好按捺住自己,聽任事情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