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秀晴去到齊頌之寝室的時候,破天荒的齊頌之已經穿戴完畢,看樣子已經在等着葉秀晴了。今天其實穿得非常接地氣,完全沒有貴家子弟的架子和貴氣,顯得非常的親民,看來這次真的很重視喔,葉秀晴對未來七天充滿了期待。看見葉秀晴的到來,齊頌之點了點頭示意旁邊的包袱,然後就率先走出房門。葉秀晴認命地拿起齊頌之的包袱,兩個包袱挂在葉秀晴的身上,說不出的滑稽。
葉秀晴快走幾步,才跟上齊頌之。來到大門,已經有一輛馬車候在那,蘇管家和書童也都等在那裏了。
蘇管家和書童對着齊頌之恭敬地彎了彎身子,蘇管家道:“少爺,所有東西已經準備齊全,祝少爺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齊頌之點了點頭,頓了一下,道:“嗯,本少爺不在的這些日子,就要勞煩蘇管家了,有什麽緊急事情可以給我傳信。”
他們兩個又“啰嗦”了一會兒,直到葉秀晴困得眼睛都冒淚光了,齊頌之才上馬車。葉秀晴也連忙跟了上去,看着有半人高的馬車,葉秀晴無奈,隻能把包袱都先放到上邊,她連手帶腳地爬了上去,頗有些狼狽。臨行前,蘇管家意味深長地看了葉秀晴一眼,其中的意味隻有他們兩個知道了。齊頌之又一次看到了他們的互動,被人瞞住還可能是算計自己的感覺真不爽,齊頌之握緊拳頭,沉聲道:“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葉秀晴莫名其妙了一臉,怎麽又有人惹到他了?
話說回來,這次出行就真的隻有他們兩個,還有一個車夫,齊頌之連從小跟他形影不離的書童都沒帶,究竟是要幹什麽這麽神秘?
馬車“轱辘轱辘”地平穩向前走着,車夫一路面無表情,隻是默默地駕着馬前行。齊頌之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冷着個臉,好像别人欠他千百萬一樣。
葉秀晴不想去觸犯他的逆鱗,可是靜靜地坐着也是無聊,她想找些事情做。忽然,她蓦地想起包袱裏邊的素布,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啊,葉秀晴輕悄悄地用手去夠着旁邊的包袱,盡量不發出聲音,拿出來後又悄悄地放回去,全程眼睛看着齊頌之。
剛穿完針引完線,準備下手,齊頌之微帶不爽的聲音響起:“好大的膽子!是不是本爺最近對你太好了,連規矩都忘了?”
葉秀晴暗自撇撇嘴,看着尚未做工的素布,放到一邊,漫不經心道:“不敢,少爺,奴婢看您想事情想得出神,不敢出聲擾了您的思路。”
“你還有理兒了是不?未經主人許可,擅作主張,是否罪加一等?”
“是,少爺,奴婢再也不敢了。”葉秀晴内心的小人直往齊頌之身上揍,他自己發神經又找到她洩氣了,豈有此理!
“本爺允許你說些笑話,重燃本爺被你敗壞的興緻。”齊頌之一臉正經地對着葉秀晴說。
“額……少爺,奴婢要先想想。”
齊頌之沒有回話,但也沒有不滿,算是默認了吧。
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葉秀晴皺着眉頭,拼命想着笑話,本來吧,笑話是很多的,但關鍵是這個大少爺他喜歡什麽類型的,智商爆表的?有内涵的?亦或是冷笑話?
算了,先來個有内涵的吧。
葉秀晴潤了潤喉嚨,端好架子,說道:
“小明對女神說:“我宣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會對你好,一定會…………”
女神:“我不喜歡你!”
小明:“爲什麽?
女神:“因爲你唧唧歪歪的”
小明轉過身脫下褲子一看!!“不歪啊”。哈哈哈,我覺得這個男生好傻……”葉秀晴無異看到齊頌之的臉更黑了,臉上的笑凝固在嘴邊,随即又說道:“少爺,這個隻是預熱的,不作數。”
大手一擺,又說起另外一個來:
小時候在書齋上學,小志上課調皮,畫了隻豬貼在同桌前桌的背後,同桌是個胖女孩,看見後笑個不停,班長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問:“你笑什麽!”同桌用手指着前桌大聲道:“他後面有隻豬,哈哈,笑死我了!”霎時,全班寂靜了。
這次葉秀晴不敢笑了,說完先雙眼瞄了瞄齊頌之,看他臉色終于緩和,眼神兒也沒那麽淩厲之後,才松了口氣。原來齊頌之喜歡這種的呀,沒想到他一男子,居然不是喜歡第一種,破天荒的!
其實,葉秀晴也是喜歡第二種笑話的呀,童真幽默,可以看出小時候自己的縮影呢。
葉秀晴看着齊頌之恢複正常,也不再拘謹,活絡起來。
“少爺,我們要去哪裏呀?爲什麽不帶上小書童一起?這樣子,有他幫下手,也好些吧。”葉秀晴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素布,一邊說話,一邊跟齊頌之聊了起來。
“要去一個偏遠的村落,解決人口分布問題。事情不大,時間也不長,也就不帶那麽多人了,興師動衆的,影響不好。”齊頌之也說不出爲什麽一下子解釋那麽多,或許是因爲想身邊有一個能跟他說話的人吧,沒有那麽規矩的,一闆一眼的。盡管她是祖母派過來的懷着不純目的的人。但他一向是個随性之人,也就忽略了心底那抹異樣的感覺。
齊頌之說得有些含糊,解決人口問題?怎麽解決?葉秀晴有些不明白,但也沒有細問。
“少爺,我們到那邊有府邸嗎?既然要去解決問題,爲什麽穿常服啊?”
“穿常服好辦事,不用引起太大轟動,造成不必要的浪費和時間的損失。”其實,事情遠沒有齊頌之說給葉秀晴那般的容易解決,否則的話他這個做知府的要親自出動麽?免得要解釋更多,齊頌之也就簡簡單單地把表面的東西說給葉秀晴知道了,也是事實,不是麽?
走到半路,齊頌之他們停在一個林子裏,準備吃午餐。葉秀晴随着齊頌之一起下來,齊頌之依舊氣定神閑,反觀葉秀晴,雙手扶腰,表情猙獰,嘴裏不斷傳出痛苦的呼号,葉秀晴看着齊頌之試圖尋找與她感同身受之點,然而……并沒有。
葉秀晴慢悠悠地走着,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而齊頌之老早就坐在樹底下,看着葉秀晴。葉秀晴不敢坐下,坐了一路,腿也麻了,骨頭也硬了,反正整個身子都不太對勁兒。
葉秀晴挨着樹站着,忽略身體的勞累,其實環境還是不錯的。新鮮的空氣,涼爽的氣息,鳥兒在枝頭合奏交響樂……不遠處還有一個池塘,裏面漂浮着片片荷葉,綠油油的,煞是清幽。就像在巫山村裏一樣,沒有喧嚣,僅僅爲柴米油鹽醬醋茶算計着,生活平淡而充實。
未等葉秀晴感慨完,車夫便抓着一隻已經處理好了的兔子和兩隻雞過來,随即生火,想必是烤着來吃。車夫還随身帶着調料品,他先在兔子和雞上抹點鹽和醬油,看樣子是要腌制的。葉秀晴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但如果全部都烤的話口味未免有些單調。葉秀晴無意中用眼神掃到了不遠處的池塘,心生一計。
“少爺,少爺!我想到一個好辦法調弄這些雞,讓我做好不好?”葉秀晴星星眼地看着齊頌之。
“什麽做法?阿吉是出了名的烤制能手,你能比得過他麽?倘若有信心,那便去做吧。”齊頌之滿臉的不相信,但也想看看這丫頭能擺弄出什麽玩意兒。
葉秀晴點點頭,興沖沖地拉着阿吉去摘荷葉了。阿吉看了眼齊頌之,見齊頌之微微點頭,便順從地跟着葉秀晴走了。齊頌之挑挑眉,看着漸行漸遠的葉秀晴,之前還要死不活的,怎麽現在又精神奕奕了?果真,女人是一種說變就變的生物。
葉秀晴指揮着阿吉去摘荷葉,随即将兩隻雞分别以荷葉裹之,以泥封于外,埋于柴火之下。待火漸滅,拂去柴灰,将其取出剝去泥衣,頓時香氣四溢,不禁讓人食指大動。葉秀晴扯下一隻大雞腿,本想自己吃的,但想想旁邊還有個眼巴巴(?)看着的齊頌之,他是自己近期的大爺,不可得罪,思來想去,還是把雞腿遞給了齊頌之。葉秀晴那表情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倘若有尾巴,那尾巴估計搖得要掉下來的那種。
齊頌之嘗試着咬了一口,雞肉入口鮮嫩(禁詞)爽(禁~)滑,肥而不膩,且伴有荷葉之清香,美味極了!沒想到從地裏焗出來的雞,會那麽好吃。這丫頭還真有一手。
葉秀晴看到齊頌之那滿意的眼神,和那不停斷的咀嚼,頓時覺得自己棒棒哒!~
葉秀晴也撕出一部分給阿吉,但他沒有接,而是望向了齊頌之。葉秀晴也随之望着齊頌之,可憐兮兮的。
齊頌之颔首,對着阿吉道:“你也吃吧,這幾天在外面沒有少爺,都是平尋人。”
阿吉恭敬地道了聲“是”,接過葉秀晴遞過來的雞,安靜地吃了起來。
葉秀晴看着阿吉,又看看齊頌之,兩個人都埋頭吃着雞,沒有理她。頓時心裏有些不平衡,自己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就這樣了?一句贊美話都沒有?而且,那個阿吉,明明是她遞過去的雞,也不說聲感謝,哼~兩個白眼狼。
葉秀晴洩憤似的撕咬着剩下的雞,越吃越快,她要吃多點……齊頌之看着葉秀晴那生悶氣的模樣,有些好笑,但他沒有出聲安慰,這樣子的她,也挺好玩的。
到最後,葉秀晴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拍拍漲了一圈兒的肚子,滿足地眯了眯眼睛,一副餍足的樣子。阿吉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除了齊頌之的命令,似乎什麽話都與他無關,像個隐形人一樣。而齊頌之,則是優雅地擦了擦嘴巴和手,閉眼眯了起來。
“丫頭,這個雞的做法叫什麽?”齊頌之閉着眼睛問道。
“這叫叫花雞,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看到一個老伯做的。那時候窮,沒什麽調料,偶爾抓到一隻雞已經很好了,然後就琢磨出這種做法啦。”葉秀晴随意地回答道。
齊頌之不置可否。
休息片刻,他們又上路了,估計傍晚時刻可以去到目的地了。一路上兩人氣氛有些許改變,或許是因爲齊頌之說了那句“這幾天在外都是平常人”,葉秀晴最終沒有了刻意疏離和警惕,就像是老友一般,跟齊頌之聊了起來。每當惹怒了齊頌之,想要發怒時,葉秀晴就會擡出齊頌之的那句話,讓齊頌之後悔當初一時鬼迷心竅說出那樣的話,現在看着這丫頭把自己氣得癢癢的,卻不能發作,真是憋得慌!
一路上歡歌笑語,從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