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晴屁颠屁颠地跑到黃令峥跟前,看了看他,便轉移了眼神,說道:“大哥,我想上山摘蘑菇,這時候應該最多,而且很鮮甜。”不知道爲什麽,葉秀晴每次看着黃令峥的眼都有種感覺要被吸進去,讓人怪不自在的。
黃令峥認真嚴肅地注視着葉秀晴,思索着她去摘蘑菇的真假性,是真摘,還是想走?後來想想,走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她不識路,走不出去呢。
事到如今,黃令峥不管怎麽說服自己,還是感覺葉秀晴不是真正地想留在這個家,早晚要離開的感覺一直萦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但是,想到如果一直禁锢她在家,還不知道要怎麽鬧呢,讓她出去走走也好。
如果葉秀晴知道黃令峥的想法的話,肯定要給他一個大白眼。雖然之前是想說走,是因爲她被那個烏龍給吓着了,而且如果要走,前提是自己得有獨立生存的能力才行啊。
如此,黃令峥便答應了,不過要求同行。
葉秀晴也沒多想,就去拿小籃子,剛才沒開口要人陪同,是想着不好意思,現在黃令峥主動提出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雖然自己上山過一次,但是這麽久了,自己也把路線忘得差不多了呀。
黃令峥沒想着葉秀晴能找到什麽東西回來,至于蘑菇,那是要命的,連動物都不吃,到時候再告訴她吧,看這小人兒興緻這麽高,不忍心打斷。
黃令峥帶了個不大不小的草筐,帶了把鐮刀和小鋤刀,小弓箭,和二弟說了聲,就和葉秀晴一起出發了。
黃令峥想着這雨剛完,山裏面不知道亂成怎樣呢,看着身邊人上山還能幾步一釀跄的,也就帶她去一個他經常打獵的地方,比較少人的,路也比較平坦的比較深一點的山,但沒什麽危險。這也是黃令峥打獵偶然發現的,村裏人大概是不知道的。
黃令峥帶着葉秀晴淌過河流,沿着後山走,但是不是上後山,一直往西邊去,眼看着離村的越來越遠,山峰越來越密集,黃令峥突然在兩座山之間的狹縫先鑽了進去,葉秀晴也學着黃令峥鑽進去,但略顯狼狽,看在黃令峥眼裏就是有些可愛。
黃令峥看到葉秀晴那撮因爲鑽進來弄亂而翹起來的頭發,伸手把它撫平夾到葉秀晴的耳邊去。
葉秀晴看到黃令峥的動作有些意外,呆愣在那裏,然後跟着黃令峥的動作又撫了一下頭發。氣氛突然有些暧昧,兩人都紅了臉。
最終還是黃令峥打破了這令人有些無所适從的氛圍,他咳嗽了一聲,率先轉過身,在前邊領頭,讓葉秀晴跟着。
兩座山峰之間的狹縫有些難走,岩石凹凸不平,路還有些濕滑,葉秀晴走得有些辛酸。就在葉秀晴跟一塊尖的石頭作鬥争時,前邊的黃令峥突然又走回來,拿走葉秀晴的小籃子,順勢牽着她的手,目視前方,說道:“路有些難走,我牽着你,好走快點。”
葉秀晴看着十指交握的兩隻手,細細地回了一聲“喔。”
一路上除了兩人走路的聲音,靜悄悄的,靜到兩人的心跳聲都似乎有感應一樣,同頻率跳動了。
走完狹道,便是一片生意盎然的竹林,此時的竹子郁郁蔥蔥的,似乎一點沒受大雨的侵襲。葉秀晴看着眼前的竹林,興奮地叫了一聲,便撒腿跑了過去。黃令峥跟在後頭慢慢悠悠的,但總是能跟上葉秀晴。
竹子啊!春雨過後,除了有可愛的小蘑菇,當然還有鮮嫩的小竹筍啦。葉秀晴依據那本書上描述的,找到一處類似的地方,便呼喚着黃令峥過來。任勞任怨的黃令峥不慌不忙地聽着女人的話這挖挖,那鋤鋤,沒有顯現出絲毫的不耐煩。
大約過了半刻鍾,黃令峥終于挖到了一個,葉秀晴看着那嬌翠欲滴的竹筍眼睛閃亮閃亮的,拿着小竹筍興奮不已,還一下子竄起來抱住黃令峥,便又興沖沖地走往下一處了。黃令峥一下子愣在原地,直到葉秀晴的再三呼喚,黃令峥才有些呆滞地走過去。
1個時辰的時間,他們收獲了大概有5斤的竹筍,雖然不是很多,但葉秀晴也很滿足了。畢竟裏面的都很很嫩很嫩的,基本上都可以吃。
葉秀晴又催促着黃令峥帶她去找一些陰濕的地方,矮灌叢,樹底下都沒有放過。黃令峥試圖告訴葉秀晴蘑菇不可以吃,但葉秀晴一副神神在在的樣子,拍心口向黃令峥保證一定沒問題。黃令峥最後還是拗不過她,随着她去了,頂多到時候蘑菇他們先吃,沒問題再讓秀晴吃。
一路上收獲滿滿,葉秀晴找到了不少平菇和草菇,到最後籃子放滿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歇息了一會,黃令峥便提議要走了,天黑之後不好回去。葉秀晴看了看這次的收獲,覺得再也裝不下了,也就同意了。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這個山林裏耗了差不多一天,明明感覺沒過多久,葉秀晴回頭看了看竹林,想着下次一定還要再來,趁着春天還沒結束。
在回來的路上,黃令峥再次牽起了葉秀晴的手,這次兩個人沒再說什麽,無形的東西在他們倆之間形成,但誰也沒戳破。
盡管走了一整天的山路,葉秀晴卻沒有覺得有多累,反而像打了雞血一般,蹦蹦跳跳的,跟黃令峥扯這扯那的,黃令峥也沒覺煩,偶爾回應一聲,通常都是在認真地聽着,看好路,帶好身邊的這個女人,免得她受傷。
兩手相牽的人兒越來越小,夕陽照在他們身上,隻覺有無限動力和希望。仿佛是一對年輕的夫婦相攜往家走……無憂無慮的,雖然每天爲溫飽所苦,但有身邊人在一起,又算什麽呢?
不是有“有情飲水飽”一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