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轉而去了衛國公府。
她是第一次來拜會衛國公,從前她還是攝政王妃的時候,與衛國公并無交集,彼時衛國公爲人低調,不輕易舉辦宴會,衛國公夫人年紀也大了,更少出席熱鬧的場合。
而她這個攝政王妃,也不是喜好熱鬧之人,對京城權貴也不了解,更不願意多接觸。
第一次登門拜訪,唐茗悠倒也很懂禮貌地遞上了拜帖,還帶了一份禮。
衛國公府的門房雖然不認識唐茗悠,可是她手裏的拜帖上明明白白是攝政王府的印記,所以不敢怠慢,忙跑進去通傳了。
過了不多久,唐茗悠就被請了進去。
出來接待唐茗悠的,除了衛國公之外,連夫人也一起出來了。
“見過王妃……”衛國公和夫人竟要給唐茗悠行禮。
唐茗悠忙阻攔道:“國公爺和夫人快别折煞我了!”
衛國公見她真心不受禮,微微露出贊許之色,覺得唐茗悠很懂事,并未自持身份。
說到底蕭錦晔現在的身份也尴尬,雖然衆人還是敬他爲攝政王,可是畢竟被皇上褫奪了王爵。
“國公爺,夫人,我貿然前來拜訪,還望見諒!”唐茗悠客氣地道。
衛國公夫人是個面善的婦人,花白了頭發,臉上的皺紋卻看着十分慈祥。
“王妃快請坐,來人……上茶!”衛國公夫人将唐茗悠領進花廳裏。
唐茗悠坐下之後,衛國公就開門見山地問:“王妃此次前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不瞞國公爺,的确是有要事,和唐将軍以及唐公子有關!”唐茗悠道。
衛國公皺眉,問:“與他二人什麽關系?”
“國公爺,得罪了!”唐茗悠趁着這夫婦二人恍惚之際,給他們用了催眠術,讓國公夫人睡了過去,而衛國公則怔怔地看着唐茗悠。
唐茗悠道:“國公爺,你現在會回想起一切,想起我唐茗悠和唐家的關系,想起與我唐茗悠有關的一切事情!”
唐茗悠打了個響指,衛國公和衛國公夫人随即清醒了過來。
衛國公看着唐茗悠,有些迷茫,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賢侄女,我怎麽好像之前都沒認出來你?”
唐茗悠苦笑,道:“薛伯父,不隻是你沒認出來我,說起來這件事也怪我,當初爲了成全哥哥和臨安郡主的婚事,我答應寶親王要離開京城,從此不再牽連哥哥和爹,所以……”
“我記得這事兒,有天晚上,你親自下廚,請我和阿猛過去吃晚飯?”衛國公回憶起了一切事情。
唐茗悠點頭,道:“是,不瞞國公爺說,我做了些手腳,讓你們飲下了酒之後,趁着你們酒醉之際,讓你們忘了與我有關的事情,所以爹和哥哥也就不再記得我了!”
“這……這怎麽可能?”衛國公驚訝地看着唐茗悠。
“事情到底如何,我一時半會兒也和您解釋不清楚,如今哥哥和父親與寶親王府牽連過深,我怕他們被寶親王利用,到時候真的就無法抽身了!”
唐茗悠不想過分解釋自己的催眠術,否則又是一番長篇大論,而衛國公也未必能夠理解。
衛國公也沒有深究,因爲他的注意力都在唐若白和唐振欽的事兒上了。
“寶親王當真……要謀反?”衛國公問。
他還打算明天和徐闖進宮找蕭錦晔問個清楚呢。
唐茗悠道:“倒也不算謀反,他隻是想要奪權罷了,如今我們破壞了他原本的計劃,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事情發展到最後,不是謀反也是謀反了!”
“到底當日皇宮發生了什麽事?”衛國公問。
唐茗悠道:“皇上召見蕭錦晔,卻與寶親王合謀,想殺蕭錦晔,蕭錦晔被皇上刺了一刀,傷得很重,到現在還需要卧床靜養,今日我回宮去,皇上竟服毒了,好不容易才救回來,如今被我們勸了,已經有了回轉之意!”
“什麽?攝政王受傷了,還是皇上親手所爲?”衛國公頗爲震驚。
唐茗悠點頭,道:“皇上這些年思想上出了很大的問題,想法過于偏激,性情也變得陰晴不定!”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那麽關于皇上弑母之事……”衛國公小心翼翼地問,怕會犯了忌諱。
唐茗悠點頭,道:“确有其事,可伯父您也應該清楚,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蕭錦晔必然會全力壓下此事,不會讓這麽駭人聽聞的事情傳到民間去,毀了天家聲威!”
衛國公臉色沉重地點頭,道:“的确,此事太過驚駭了,若是真傳到民間去,丢的可不是皇上一個人的臉面,是整個皇室和朝廷的顔面都蕩然無存了!”
“所以蕭錦晔對外宣稱太後是病亡的,會按照正常的喪葬來辦,屍體已經經過處理,換上衣裳之後,也看不出來異樣了,至于皇上,蕭錦晔的意思是希望他主動退位,稱病離京,再不返回朝堂!”
唐茗悠非常信任衛國公的爲人,所以這些事兒也一一跟他說了。
衛國公點頭,道:“這樣是最好的!”
“現在的問題就是,寶親王肯定還有同黨,他們恐怕會繼續鬧事,寶親王有意讓三皇子繼位,好控制大權,蕭錦晔到沒有說會扶持誰登基,到時候新君的人選還需要通過宗親和朝臣一起商議決定!”
衛國公道:“三皇子?虧寶親王想得出,那孩子自從熙太妃去世之後,就一直畏畏縮縮的,見了人頭也擡不起來,況且……自幼就性格懦弱,實在不是仁君之選!”
“但寶親王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沒主見,軟弱又無知,而且母族衰落,又無太後幹涉!”唐茗悠道。
衛國公哼了一聲,道:“寶親王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現如今我爹和哥哥都住在寶親王府,恐怕還要繼續被他們利用,到時候……我真怕他們狗急跳牆利用我爹和我哥來威脅我和蕭錦晔!”唐茗悠擔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