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晔的态度,足以讓這些人明白,她絕對不會是朗齊口中那個與他有婚約,又背棄誓約的女人。
原本以爲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卻這樣被他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唐茗悠心裏既感動又欣慰。
如果當初蕭錦晔能這樣相信她,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了。
不過,幸好也不遲,他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她,保護她。
這一份安心,她大概永生也不會忘了。
她最需要的,不過是這一份堅定不移的信任,和這一支絕對不會松開她的手而已。
唐茗悠低頭,看着他依然緊握着自己的手,隻覺得心頭一股股暖流湧動。
蕭錦晔就這麽當着衆人面将唐茗悠牽着回了王府,空九命侍衛們将圍觀的人遣散。
自此以後,京城便人盡皆知,攝政王待王妃情深似海,再無任何王妃被休的傳言流出。
唐茗悠被蕭錦晔一路牽着手回了錦鴻苑,進了門,蕭錦晔才松開了唐茗悠的手。
唐茗悠目光怔怔地看着蕭錦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王爺,今日……”
“今日本王隻是爲了王府的顔面,本王身爲攝政王,總不能讓别人在背後議論吧?”
蕭錦晔的态度急轉直下,好像剛剛維護唐茗悠的人不是他一樣。
面如寒霜,眼冷似冰。
唐茗悠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道:“王爺……你剛剛說的話……”
“本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爲了大局着想,你不必放在心上,唐将軍還未歸來,本王不想背一個卸磨殺驢的惡名!”蕭錦晔打斷了唐茗悠的話。
唐茗悠怔愣在原地,腦袋裏一片亂紛紛的,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你是說,剛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演給外人看的?”唐茗悠問。
蕭錦晔沉默以對,顯然是默認了。
唐茗悠慘笑一聲,道:“原來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
蕭錦晔攥緊拳頭,收入袖中。
“我要親自去見朗齊,問問他到底是誰指使他陷害我的!”唐茗悠不再提剛剛之事,她目前最關心的,還是那要害她的幕後黑手。
蕭錦晔卻道:“此事本王自會查清,你就不必多管了!”
“王爺答應過我,朗齊交由你處置,但是我必須要知道是誰要害我!”唐茗悠據理力争。
朗齊都鬧到她面前了,今日若非蕭錦晔百般維護,她就算能讓朗齊改口,恐怕那市井流言也無法平息。
所謂三人成虎,流言傳多了,也是能殺人的。
“唐茗悠,有時候人不能太聰明,本王可以保你一時,卻未必能保你一世,你可明白?”
蕭錦晔已經知道了朗齊這件事牽扯着的是太後,若是從前,他必然不會讓太後如此胡作非爲,可是如今,他必須要有所權衡。
他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支撐到什麽時候,所以這攝政王是不能再繼續當下去了,否則豈不是禍國殃民?
這天啓朝是先皇和多少人的性命換來的,他不能一手毀了,這幾年勵精圖治,已經初見成效,隻要再滅了亂黨,就沒什麽牽挂了。
到時候他是瘋是死,都無關緊要。
可是太後還年輕,她的日子還長着,如果唐茗悠真的得罪死了太後,他若不能保她了,誰來保她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唐茗悠不解地看着他。
蕭錦晔道:“朗齊我會派人處置了他,他往後絕不會再來打擾你,本王今日當衆所言,那些流言蜚語也不會再傷到你,等唐将軍歸來,你便随他回去,再尋一人嫁了,遠離京城是非!”
唐茗悠滿臉震驚地看着蕭錦晔,完全不明白他爲什麽要說出這番話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唐茗悠又問了一遍。
蕭錦晔看了她一眼,最後又将目光偏向一旁,道:“本王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清楚?”
“你不是當着所有人面說你未曾休過我嗎?如今又說這種話,你變來變去是要鬧哪樣?”唐茗悠真的鬧不明白了,蕭錦晔到底是在想什麽。
蕭錦晔緊緊抿着唇,最後還是道:“本王說過了,那些話隻是爲了保全你我的顔面!”
“所以我走了之後,另嫁他人,到時候您的顔面往哪裏放?今日說過的話,不會變成笑話嗎?”
唐茗悠覺得蕭錦晔不隻是精神出了問題,連智商都跟着下降了。
蕭錦晔卻道:“這些你就不必擔心了,時移世易,那些話最後都會被人遺忘的!”
隻要他不在了,誰又會想起這些事情。
“蕭錦晔,我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你到底打算做什麽,但是我明确地告訴你,我一定要給那個害我的人一點顔色看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還之,這就是我做人的準則!”
唐茗悠懶得和蕭錦晔在這裏打啞謎,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地教訓一下想要害她的那些人。
蕭錦晔卻冷冷地道:“不要說出這些自不量力的話,你以爲什麽人敢堂而皇之地惹上攝政王府?”
“你……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唐茗悠震驚地問。
蕭錦晔道:“不管本王知不知道,但是你必須要清楚,此事不宜鬧大,否則最後受傷害的一定是你!”
“這個人是我惹不起的,甚至是王爺你都惹不起的?哦……我明白了!”
唐茗悠豁然開朗,仿佛所有的謎團在一瞬間都被解開了。
這世上有誰是能讓蕭錦晔都有所忌憚的?
唯有太後一人!
“爲什麽她不肯放過我?爲什麽要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唐茗悠很不理解,她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了太後,讓太後不除不快。
蕭錦晔看着唐茗悠,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就不要再多問了!”
“随意她不管對我做什麽,我都該忍着,哪怕是她已經将刀子架在我脖子上,王爺也可以當不知道?”
唐茗悠難以置信地看着蕭錦晔,爲什麽他能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番話?
因爲太後要謀害的人不是他,所以他就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