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的十萬大軍是悄悄出發的,夜淩旭怎麽可能提前知道提前部署。電光火石間,沈千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千面呢?”
“回沈大人的話,從出發之後就沒看到千面人了,您知道,他是千面郎君,可以變幻千萬張臉,我們實在不知道哪一個是他。”侍衛惶恐回到。
“豈有此理!”沈千狠狠一拍桌子,刹那後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一旁的侍衛看了,大呼道:“快,傳禦醫。”
“沈大人這是中毒了,隻是這毒好生蹊跷,也不是食物中毒,您到底接觸過什麽?”禦醫把脈之後,憂心忡忡的看向沈千。
沈千搖頭,“如果不是吃的,其他的我也沒接觸什麽特别的,就是這幾日臉上格外的癢……”沈千的目光忽然落在銅鏡前的人皮面具上,現在他一臉疤痕,出去面對衆臣的時候他都有戴千面制作的人皮面具。
面色一沉,“把那人皮面具拿過來給禦醫瞧瞧。”
禦醫接過人皮面具,用銀針沒試出來,“有些毒不是單靠銀針可以試得出來的,還請沈大人允許下官将這東西帶回去好生研究,三日之内,必出結果。”
“去吧。”沈千大手一會兒,遣退衆人之後,目光深邃看着窗外,“千面,你敢騙我!”他此生最恨便是被人欺騙,燕王爲何會落到如此下場,被他掌控在手中,也不是因爲他欺騙了自己?
說曹操曹操到,沈千這才想起燕王,燕王便從殿外進來了,渾身酒氣看着沈千,“聽說您中毒了?”
沈千冷笑一聲,“放心吧,我不會死的,你的王位,也别想拿回去!”
小心思被看透,燕王哂笑兩聲,“寡人才不會這麽想的。”比起皇位,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命,現在能解他身上毒藥的隻有沈千一人,他若死了,自己豈不是得陪葬?
想到這裏,燕王搖搖頭,“絕對不行。”
“絕對不行什麽?”沈千側目看向燕王,燕王嘿嘿一笑,話鋒一轉,“寡人是說,我們絕對不能再這樣被動了,先是戰敗,現在又是中毒,夜淩旭接下來不知道還會使出什麽陰毒招數。”
沈千垂眸,恍若沒有聽見燕王的話一般,燕王悄悄看了沈千一眼。心中盤算,隻有沈千和夜淩旭兩敗俱傷了,他才有可能重新奪回自己的皇位。“您想想,夜淩旭當初殺害您妹妹,手段那麽殘忍,難道你現在甘心放過他?”
“閉嘴!”沈千忽然起身,單手遏住燕王的喉嚨,“别以爲我是傻子,不知道我妹妹當初怎麽死的?我告訴你,若非你現在還有一點用處,我早就讓你下地獄去爲我妹妹陪葬了。”
燕王面色一變,“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哼,沈千冷笑一聲,掐住燕王的手絲毫沒有放松,“你以爲我不知道,當初我妹妹就是你殺的,隻不過你栽贓嫁禍給了夜淩旭而已。你等着,夜淩旭死的那一天,也是你的死期!”
沈千說完,将燕王狠狠仍在地上,看着大口喘息的他,“趁現在還能喘氣,多喘幾口吧,否則以後就沒這機會了。”說完從燕王身上跨過,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沈千走後,燕王一臉呆愣的坐在地上,還以爲是自己精心步下的局,誰知道自己才是棋盤上的棋子。
三日之後,拿着人皮面具回去研究的禦醫前來禀告,“沈大人所中之毒正是來自于這張人皮面具,這東西被人放在毒水中浸泡過,這毒雖毒性不強,可若您長久戴下去,必定會暴斃身亡!”
“好一個千面,虧我這麽信任你!”沈千聞言氣得咬牙切齒,望着殿中的侍衛,“傳令下去,舉國通緝千面,但凡他一出現,就地處死!”
“阿嚏!”而此時正在衛國皇宮之中的千面卻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淡心嫌棄的看着他,“受了風寒就離我遠一點,我現在可不僅僅是一個人呢。”說完一臉微笑的撫摸着自己肚子。
千面撇撇嘴,“枉我一個人擔驚受怕在燕國爲你們效勞,好呀,我現在打個噴嚏都不行了是吧。”說完故意朝着淡心打了幾個噴嚏,“我就要打就要打。”
淡心嘴上嫌棄,看着千面淘氣的行爲也是不躲不避,隻是千面臨走前卻留住了他,“稍等片刻,禦醫很快就過來了。”
“您真當我生病了吧?”千面哭笑不得,起身風風火火的耍了一套劍法,大汗淋漓之後才跑到淡心身邊,“您看,我身子骨好着呢。”
淡心搖頭失笑,“說你跟燕墨不是親兄弟我真是不相信,對了,回來之後,有去看過他們嗎?”
千面搖頭,“人家都是一對對的,我一個孤家寡人去算怎麽回事?看着他們拖家帶口,唉……”千面仰天流淚,“我什麽時候才能有孩子呢?”
“雲煥也是孤家寡人,要不你們湊一對得了。”淡心側目,将視線投在隻顧吃燒雞的雲煥身上,雲煥驚得連手中的雞腿都掉到了地上,撲通一聲跪在淡心腳邊,“女皇饒命呀,大不了我以後不在皇宮裏挖地道就是了,您可千萬别讓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也。”
淡心噗嗤一笑,見雲煥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那你去把這些日子在皇宮中挖的地道,都填上。”
“你跟我一起。”雲煥轉身抓住千面。
千面傻眼,“憑什麽,是你挖的地道又不是我。”之前也沒看出來,好端端的雲煥竟然有這癖好,喜歡挖地道。
“那就在一起好了。”雲煥挑挑眉,“反正你會易容之術,大不了貼張女子的臉在你臉上,我就把你當成女子好了。我又不吃虧。”
“咦,受不了你。”千面一陣惡寒,拖着雲煥從地上起來,“說,你挖的地道在何處?”
話音剛落,兩人便不見了蹤影,淡心急忙走上前,看着跌入地道中的兩人,捂嘴偷笑:“活該!”
夜淩旭下朝回來,經過禦花園中見淡心笑得正開懷,正要走上前卻不料腳下一個陷阱,撲通一聲掉進雲煥挖的地道之中。“雲煥,你給我死出來!”片刻之後,夜淩旭的高呼聲響徹天際……
九龍殿内,淡心用手絹替夜淩旭擦拭着他身上的泥土,卻擦拭不了他渾身的怒氣。
“雲煥,朕看你是想被趕出宮了是吧?”夜淩旭看着跪在殿内的雲煥,同樣是一身泥土,可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根本不值得同情。
雲煥低垂着腦袋,他隻不過是想替皇宮挖條融化貫通的地道出來罷了,怎麽就成了罪人呢?“皇上,您聽我解釋……”
“閉嘴,朕現在不想聽你說話,連看見你都頭疼得厲害。”夜淩旭揉着眉心,再次睜眼,卻見眼前已經沒了雲煥的身影,“他人呢,朕沒叫他退下呀。”
“你不是說看見他頭疼嗎,他很聽話呀,就消失了。”淡心揚唇一笑,自打雲煥帶着千面回來之後,不知皇宮中熱鬧了多少。“好了,你也别生氣了,有他們在熱鬧些,不是挺好的嗎?”
夜淩旭聞言,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執起淡心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你覺得好,那就好。”說完擁着淡心,“燕墨和楊榮都已成家立業,現在以家庭爲重,你身邊的确沒有幾個可以說話的人。雲煥雖然有些糊塗,但至少是個說話的。”
“恩,除了随便挖地道,其他都挺好的。”淡心一想起現在皇宮中随處可見都是陷阱,便忍不住哄然大笑。
看着夜淩旭臉上還未擦拭掉的泥土,“這也好,要是有刺客呀,估計刺客還沒找到我們就全部掉進陷阱之中了。”
“唉……”夜淩旭也是頭疼,可是雲煥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除了無奈的歎息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報!”兩人正談笑間,卻有黑衣鐵甲匆忙來報,“啓禀女皇陛下,楚地出事了!”
淡心嗖的一下從夜淩旭懷中站起身來,美目大睜,“怎麽回事?”
接過從楚地來的消息一看,淡心一下子往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夜淩旭在身後攙扶隻怕已經倒在地上了,“怎麽了,你現在可懷有身孕,怎麽能如此不小心呢?”
“你當初不是告訴我,說九皇子因爲青兒的死傷心欲絕,出家爲僧了嗎?”淡心擡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夜淩旭,“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絕不是!”夜淩旭急忙搖頭,“當初那封信是九皇子親筆所書,我怎麽騙得了你?”
說完接過淡心手中的來信一看,“胡說八道,九皇子是真的出家爲僧了,怎麽可以說是你殺了九皇子取而代之呢!”夜淩旭看完信中内容,又氣又急,“楚地的那些大臣都是傻子嗎,你已經收服了楚地,何須多此一舉?”
“九皇子就算再不是,他也是楚地的人,現在楚地上下都在談論此事,隻怕此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淡心漸漸冷靜下來,側目看向黑衣鐵甲,“九皇子已經出家一段時間了,怎麽會現在才鬧出這樣的事情。去查查,這消息最開始是誰放出來的。”
黑衣鐵甲領命離開,淡心目光悠長望着遠處明媚的天空,忽的道:“我要親自去楚地走一趟,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