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嫁給蕭家蕭瀛,沒想到半路被夜辰朔那厮劫了轎子毀了清白;
第二次,嫁給靖王夜辰朔,卻隻是一個小妾,連像話的婚禮都沒有;
第三次,和當時還是太子的夜淩旭,雖婚禮還算盛大,可最終兩人卻鬧成這般模樣。
轉眼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沒想到今日再嫁,那個人卻還是未曾改變。
“沒想到你最終還是選擇了他。”蘇卿陽靠在門邊,看着梳妝完畢的淡心,“你又漂亮又有權勢,爲什麽一定是他不可呢?”
“卿陽哥哥,感情這東西不分人的,你也知道呀。”淡心擡眸,從銅鏡中望向蘇卿陽。
想起不知下落的小昕,蘇卿陽鳳眸微眯,“所以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有消息傳來,說在燕國見到過小昕,我要立刻啓程去救她。”蘇卿陽走上前,将一枚繡花針放在淡心手中。
“這是什麽?”看着紅布包裹着的繡花針,淡心不由得尴尬一笑,誰會送一根繡花針當婚禮賀禮?蘇卿陽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蘇卿陽連忙握住淡心的手,阻止了她去觸碰那根繡花針,“别鬧,針上面淬了劇毒,若是日後夜淩旭敢背叛你,一根繡花枕就可以讓他去見閻王了。”
淡心哆嗦的收回手,将繡花枕包好還給蘇卿陽,“我用不着這東西,你拿回去吧。”最主要是,這東西這麽毒,一針見血,萬一她哪天傷了自己怎麽辦?
“收下吧,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蘇卿陽卻不管不顧,直接将紅布塞到淡心的腰帶中别好。
“吉時已到,女皇您可以出來了,衛皇早已在宮外等候了。”因爲兩人身份皆不同尋常,婚禮也和百姓有所不一樣。不用拜天地,卻要祭天,現在身在齊國,先祭齊國,等日後回了衛國,再祭一次。
出了皇宮,夜淩旭早已在宮外等候,一匹馬一個人,一輛馬車,僅此而已。
“這衛皇也太糊塗了吧,娶女皇竟然就這樣空手而來?連樂手都沒有,這叫什麽成親呀?”一旁駐足觀看的百姓紛紛議論道,隻要淡心一人知道,夜淩旭才不是沒有聘禮呢,他的聘禮小得可以收在袖中,卻代表着衛國的大好河山!
“真愛果然不一樣。”沈千混迹在人群之中,看夜淩旭一匹快馬就将淡心給娶到手了,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祭天台上,淡心和夜淩旭在司天監的引導下行完一整套禮,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禮成!”最後随着司天監一聲高呼,正式宣布兩人結爲夫妻。
“走吧。”沈千身邊的幾人見他慘白的臉上一臉絕望之色,不由得勸道。
沈千定神望着祭天台上的淡心,幾乎一閉眼就能想起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他給她泡茶,教她茶道;他和她下棋,告訴她下棋要心靜;他給寶兒和她講故事,寶兒喚她母皇喚他爹爹……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日,那麽清晰可見。可是一睜眼,淡心卻已經牽起了另一個男人的手,而那個男人,卻是他的殺妹仇人!
看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身影,沈千捂着心口的位置,終于知道什麽是痛徹心扉了。
“總有一日,我會将我失去的全部奪回來!”沈千眼神陰毒的盯着夜淩旭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
從祭天台開始,淡心總覺得身後有一股視線一直緊盯自己,可是當時不便轉身。等下了祭天台,淡心轉身想要看個清楚,可圍觀的百姓太多,淡心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怎麽了?”夜淩旭見淡心停在原地沒有往前走,不由得問道。
“沒有。”淡心緩緩搖頭,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從答應了和夜淩旭成婚後,不知是激動還是怎的,有好些日子都沒能好好入睡了。今晚,或許有他在身邊,能安睡?
淡心寝宮,淡心坐在房中等了許久,才看見醉酒的夜淩旭姗姗而來。“被灌酒了?”淡心含笑問道。
夜淩旭開心的點點頭,“這樣的喜酒,喝多少我都不怕。”說完往淡心懷中一倒,伸手撫摸着淡心的臉龐,“真好,我以爲不能再這樣碰觸你,沒想到還能有幸娶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說什麽傻話呢,你連江山都給了我,還不能說明你的誠意嗎?”淡心說着,從袖中取出衛國國玺,“可是我思來想去,這東西我還是不能要。”
“既然是聘禮,那就是你的,我絕不會收回。”夜淩旭從她腿上起來,湊上前吻上她的唇,一隻手卻将她的手緊緊握住,不準她将國玺還給自己。
淡心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要做的是什麽。
夜色漸漸暗了下去,淡心枕着夜淩旭的手臂困意漸漸上來,還沒給爹爹蘇颢敬酒,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糟了,昨晚沒給爹爹敬酒。”一覺安睡到翌日清晨,淡心幽幽睜眼看見窗外明媚的陽光,再看了看殿中的紅綢陵段,瞬間恢複了記憶。慌慌忙忙的起身下床穿鞋,卻有一隻大手橫空奪過她手中的鞋子。
“我來幫你。”夜淩旭從床上起身,赤腳下床先爲淡心穿上了鞋子,“早上涼,别着涼了。”
淡心低頭看着爲自己穿鞋的夜淩旭,“從前你可不會做這些,現在爲什麽要做?”
“因爲失去一次,所以更加懂得珍惜。”夜淩旭替她穿好的鞋子,牽着她的手走到銅鏡前,“以後隻要我在你身邊,我天天爲你挽發描眉。”
“好。”淡心盈盈一笑。
殿外,宮女們聽見裏面的聲響,本是想進殿的,可是在窗戶中看見爲女皇挽發描眉的衛皇,又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哇塞,衛皇對女皇可真好,這年頭,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樣。”
“難道是因爲女皇的身份?”衆人紛紛猜測是否是因爲這個。
夜淩旭聽見外面宮女的議論,嘴角微揚,“原來我在你宮女的眼中,是這樣的形象。”
哼!淡心哼了一聲,“誰叫你休過我一次,所有人都以爲你現在是沖着我的權勢來的,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對我不好,有的是人找你麻煩。”
“唯夫人的吩咐是從。”夜淩旭放下手中的木梳,朝淡心俯身一拜,“尊敬的女皇夫人。”
“母皇,爹爹!”寶兒一大早起床,得知爹爹已經和母皇在一起,急急忙忙跑來淡心的寝殿求證。結果推開殿門,果真看見爹爹在母皇的寝殿之中,“太好了,母皇和爹爹在一起了。”寶兒沖上前,一手牽着淡心一手牽着夜淩旭,笑得好不開心。
相對于淡心寝殿中的歡快氣氛,此時從京州出發前往燕國的大船上,沈千卻靜得格外不像話。
“都一晚上了,也沒見他合眼也沒見他喝水說話,他這是要逼死自己嗎?”身邊的幾人不由擔心道,燕王交代的任務是将沈千說服成爲他們的得力幫手,可不是找一個呆若木雞的人回去。
沈千忽然冷冷一笑,“我不會死,大仇未報我怎能死!”沈千冷眸看着另外幾人,“你們是小妹的救命恩人,我感謝你們,隻是我的目的隻是除掉夜淩旭。如果到了燕國,你們讓我做其他什麽事,别怪我不客氣!”
幾人聞言打了一個寒顫,總覺得沈千現在的眼神和之前相比改變得實在太多了,尤其是那眼神,冷得簡直毫無溫度,跟要吃人一樣。
齊宮,“對了,昨日我沒出去不知道,沈千有來喝喜酒嗎?”給蘇颢敬茶回去的路上,淡心想起什麽不由得問道。
“你覺得他會來?”夜淩旭挑眉。
“不會。”淡心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免不了一陣失落,畢竟她是真的将他當成了知己好友。忽然想起在祭天台上自己身後的視線,“昨天我在祭天台上……”
“女皇,皇上,不好了!”話剛說到一半,卻被殿外焦急跑來的雲煥給打斷了。
夜淩旭和淡心同時側目,“怎麽了?”
“皇上,您叫臣監視沈千,臣昨晚喝多了,今天去沈府,才發現沈府早已人去樓空,半個人影都沒了。”雲煥一臉焦急,“後來派人去打聽,沈千竟然跟那幾個燕國人坐船離開了。”
“你!”夜淩旭當真不知說他什麽是好。
淡心上前拉住夜淩旭,“算了,要走的留不住,昨天我就感覺身後一直有人盯着我,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沈千。他看來我們的祭天儀式,卻沒露面,想來将對你的誤解一起轉移到了我身上。”淡心幽幽一歎,“可惜了,我是真的将他當成知己。”
“現在不是可惜的時候,你想想他此時去燕國做什麽?“夜淩旭一臉陰鸷的看着雲煥,“馬上派人将他抓回來。”
“不要。”淡心拉住夜淩旭,“算我拜托你,放過他這一次。”
夜淩旭蹙眉,“可這無異于放虎歸山。”
“我還是了解他的爲人的,他應該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淡心雖如此說着,可心中卻隐約覺得沈千此去,定然會有什麽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