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撇嘴正想說話,其師兄卻搶先道:“在賭桌上,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都是賭徒,沒有區别。”
“好。”沈千鼓掌,“說得好。”
“你說什麽?”淡心側目瞥了一眼沈千,怎麽覺得今天的他格外不對勁呢?
沈千要賭,千手的師兄也要賭,無奈之下,淡心隻能點頭,“賭吧賭吧,不就一塊免死金牌嗎,你若輸了,朕再送你一塊就是了。”
有了淡心的許諾,沈千更加不怕了,雖說免死金牌在關鍵時刻能保住一條小命,但是沈千覺得自己應該是用不上這東西的。将免死金牌重重往桌上一拍,“來,賭吧。”
賭局開始,淡心卻沒了觀看的心思,因爲綜合前面那麽多局的情況來講,沈千這次是必輸無疑了。
然而千手的師兄卻沒有這麽想,剛才他一直跟主子在雅間中觀察,發現沈千并非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因此現在入座後,對沈千格外的警惕。
“我也不厲害,你這麽盯着我,反倒是讓我莫名的緊張起來。”沈千拿着骰子盒半晌沒動作,卻和前後的大師兄套起近乎來,“看你和我年齡差不多,你多少歲?我看看,你們兩誰的年齡比較大。”
“二十有一。”千手的師兄輕聲道,聲音溫和正常,完全不像千手一樣妖裏妖氣的。
“比我大兩歲,師兄你好。”沈千聽說人家比他大,竟然沒頭沒腦張口就喚師兄。
淡心已經隐約感覺到沈千這樣做似乎是有什麽目的,因此也沒多問,隻是顧自玩着自己小指上的金線。“這金線纏着挺難受的,我是不是該給她們換一下呀?”
淡心蹙眉,注意力完全不在賭桌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沈千道:“承認了。”淡心側目一看,隻見沈千面前的桌上已經聚集了大把銀票。“哇塞,這些都是你赢的?”淡心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千,剛才他不是還輸得一塌塗地,差點就把免死金牌給輸出去了嗎?怎麽一轉眼……
沈千幫助淡心将所有銀票收進袖中,然而笑看着千手和他的師兄,“多謝二位了。”
“你出老千。”千手怒氣沖沖的攔住了沈千的去路,他縱橫賭場這麽多年,頭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出老千,而自己卻絲毫破綻都沒看出來。而且,赢的錢全部都輸回去不說,還把主子給的一萬兩也輸了,他怎麽跟主子交代呀?
見千手伸出來的手快要搭上淡心的肩膀,沈千一個轉身将他的手腕控住,稍一用力千手便哇哇直叫,“放手放手,我全靠這隻手吃飯,你毀了我的手我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沈千挾持着千手的手将他整個人翻轉身來,擡腳朝他屁股一踢将他踢出去老遠。
千手被踢得一下子摔在賭桌上,賭桌瞬間被他壓得四分五。“來人,給我攔住他。”千手氣急敗壞的吩咐道。
一聲令下,賭場中瞬間湧出大批打手,一個個人高馬壯的,一看就是練家子。
“原來養了這麽一批東西,怪不得整日作威作福呢。”沈千冷哼一聲,将淡心護在身後,“一會兒找準了時機你就跑,我來之前已經報官了,應該一會兒官兵就會趕到了。”
淡心看着眼前一觸即發的戰鬥咽咽口水,“可小二不是說第一賭坊和官府官商勾結,你确定官府會來人?”
“必須來人。”沈千挑眉道:“因爲我告訴他們,女皇在第一賭坊遇上了刺客,你說這樣大的事情,那個大臣敢不來?”
淡心默默的豎起一個大拇指,餘光瞥見遠處拿着大刀而來的打手,“當心!”
話音未落,沈千已經一個側踢将來人踢翻在地。完事之後像沒事人一樣,跟淡心道:“那是必須的,女皇陛下可是齊國所有人生存的根本。”
看到沈千一邊和自己聊天,一邊連眼睛都不眨的對付着大批打手,淡心終于相信,原來他說自己武功不弱,竟然是真的……
“沈千,要不我雇你做我的替身侍衛吧,你看,你什麽都會,武功也好,若是讓你去其他人身邊,太虧了。”淡心在沈千的保護下,完全沒将打手的攻擊當成一回事。
沈千嘴角微揚,“好呀,不過我要的報酬可比那些黑衣鐵甲和女子密探的要多得多。”
啧啧……淡心發出感慨,“這麽貪心?”
“因爲我是無價之寶。”沈千自信滿滿道,“怎樣,女皇陛下覺得這買賣劃算嗎?”
“如果你能将今天赢的銀票給我,說不定我會覺得還挺劃算的。”
“你們欺人太甚!”千手見淡心和沈千在自己人的攻擊下仍然是風輕雲淡的聊天時,終是忍不住了,從椅子下方抽出軟劍就朝着兩人沖去。
“師弟!”千手的師兄見狀,擔憂之下也拔出軟劍一起出戰。
見千手和其師兄出戰了,沈千終于正色起來,把自己的腰帶一解纏住淡心的腰身将她從欄杆甩了出去。
啊!淡心從高樓跌下,盡管腰上有腰帶纏着,可一截腰帶能有多長,淡心捂住雙眸,已經做好了狠狠跌在地上的準備。
可是到了半空,淡心卻被腰帶緊緊牽住。淡心擡眸一看,“這麽長?”從五樓到二樓的距離,整整三層樓的長度。沈千的腰帶,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走!”五樓上,沈千從欄杆中探出一個頭,對淡心叮囑了一聲之後一松手,将腰帶放下。
啊!這下淡心什麽準備也沒做,就這樣跌在了第一賭坊外賣水果的小攤上。
還好下面墊着水果,否則淡心真不知道自己跌在地上會不會摔斷骨頭。
“沈千你堅持住,我這就去叫官府的人。”淡心朝着五樓大吼一聲,也不管沈千有沒有聽見了,拔腿就朝着官府的方向跑去。
五樓上,沈千一人面對這些打手時還綽綽有餘,可是自從千手和其師兄加入戰鬥之後,似乎就沒那麽輕松了。
千手正在怒頭上,拳頭攜卷着怒風,如獅狂嘯般朝沈千迅猛揮去。其速度,使拳頭仿佛蒙上了一層閃爍的電火花,用電光石火來形容毫不爲過。而力量,即使是千斤巨石也不敵這一擊。拳未到,氣先至。
沈千沒想到千手除了賭術之外武功也是如此了得,不過他自信自己的武功也不弱,揮起拳頭就準備和千手的拳頭來個硬碰硬。
“你這是不要命。”千手邪魅一笑,沈千還未反應已經和千手的拳頭撞在了一起。忽然間感覺自拳頭處傳來一陣酸麻,整個人瞬間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一般。
砰地一聲倒在地上,虛弱的看着千手賭神,咬牙切齒道:“你耍陰招放暗器,算什麽本事?”
“不管用什麽招數,赢了就是我的本事。”一抹紅色走到沈千跟前,沈千擡頭,看着千手賭神臉上挑釁的表情,若不是他中了暗器,一定沖上前将千手撕成碎片。
“帶走。”起身會揮手示意打手将人帶走。
“朕的人,誰敢帶走?”關鍵時刻,淡心卻帶着大批士兵出現在了第一賭坊。
沒想到淡心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千手臉色一變,大師兄卻已經先一步朝淡心迎了上去,“一個玩笑,女皇不必如此動怒。”
淡心看見倒在地上的沈千,快步上前将他攙扶起來,看着他因爲中毒而烏黑的手,“這就是你說的玩笑,那這玩笑未免太大了。”說完朝身後的侍衛吩咐道:“查封第一賭坊,将所有相關的人包括老闆,全部帶走。”
既然是渣滓,那就要爲百姓徹底清除幹淨。
“人人都說沈千是女皇的男寵,之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千手賭神看着被淡心攙扶着的的沈千,“能被女皇攙扶,沈大人想必死了都值得吧。”
沈千此時已經接近昏迷狀态,隻能聽到大家說的話而不能應,虛弱的靠在淡心肩頭。不過這句話他倒是聽清楚了,整個人一怔,身子僵硬不知道淡心會如何回答。
淡心深呼吸,看着眼前的挑釁的千手賭神,“沈大人是朕的男寵又如何,與你有半分關系嗎?”
“真的是……”千手賭神不可思議的看着承認兩人關系的淡心。
沈千也同樣震驚,不過震驚之後的結果便是血脈擴張,毒血加速流入體内。沈千再也堅持不住,雙眼一閉徹底倒在了淡心懷中。
“快來人,送沈千去醫館。”見沈千昏迷不醒,淡心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而沈千,雖在昏迷之中,但因爲昏迷之前聽見了淡心的話,就連昏迷後,嘴角也是上揚的。
沈千被送去醫館後,淡心垂眸看着千手賭神和他的大師兄,“朕知道你們二位都是隻是拿人錢财替人出事,把你們的老闆叫出來,朕可以饒你們一命。”
“饒命?”千手賭神從袖中掏出剛才在沈千那裏偷的免死金牌,“我有這個,我爲什麽要你饒命。”
“你偷沈千的東西?”淡心見狀怒火更是湧上心頭,揮揮手,身後上百侍衛一下子沖上前将千手賭神團團圍住。
千手卻一點都不在乎,朝侍衛勾勾手指,“來呀來呀。”
“找死!”淡心咬牙切齒的看着千手,一聲令下,無數侍衛一擁而上。
雙拳難敵四手,沒一會兒的功夫千手賭神就被拿下了,淡心看着被壓在地上的千手,沉聲道:“是你不知好歹,别怪朕太殘忍。”說完轉過身去,“就地處斬。”
“淡心!”一道不怒而威的聲音自樓上響起,淡心一怔,當今齊國,在外人面前連爹爹都要尊稱她一聲女皇陛下。
是誰,敢在衆人面前這樣直呼她的名諱。
緩緩擡眸,眼光落在更高一層樓上的珠簾後,側目許久,才有一個高大身影從簾子後緩緩走出。
“皇伯父?”淡心傻眼,這不是蘇卿陽的爹,自己的伯父,當初的齊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