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送進去呢?”隻是,公子吩咐不能被太子妃知道這靈芝出自蕭家之手,這倒是讓他有些爲難。
抱着錦盒在街角不斷張望,眼巴巴的盼着太子府中能出來一個人,這樣他好将靈芝交到人家手中交差呀。
“公子,您是要找我們太子府的誰嗎?”一個小厮打扮的男子出現在長壽面前,側目,長壽一眼便認出他身上穿的服侍正是太子府的。
眼前一亮,将錦盒塞在他手中,“這個麻煩交給你們太子妃。”說完一轉身,一溜煙的跑遠了。
小厮打扮的男子看着手中的錦盒,諷刺一笑,“這蕭家好歹也是衛國第一首富,怎麽交出來的奴才,這麽沒用?”說完轉身,抱着錦盒朝太子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到客棧二樓,将東西交給紅衣男子,“大皇子,那傻子把東西給我了。”
“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麽寶貝。”夜臨風輕佻一笑,早在前面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長壽的存在,誰讓他家公子蕭瀛雙腿殘廢,整日坐在輪椅上那麽引人注目呢?
金絲楠木的盒子緩緩打開,裏面一棵碩大的靈芝映入衆人視線。
屋角的男子眼眸微眯,環抱雙臂走上前,一雙幽暗的眸子緊盯着盒中的靈芝。半晌,才幽幽道:“如果沒看錯,這是早幾年江湖上那棵千萬人争奪的千年野生靈芝。傳聞最後被一富商花重金買下,沒想到竟是落在了蕭家手中。”
當年男子有幸與師父見得一面,隻可惜還沒觸碰到靈芝,富商便命人将其運走。提起自己的師父,男子幽暗的眼眸更深了深。
“既然蕭公子都如此主動了,我們怎麽能不幫一下忙嗎?”夜臨風妖媚一笑,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得像隻偷腥的貓兒。
太子府,蘇卿陽見機行事支開了蘇颢,方楚楚在小昕的陪同下剛走到後門,一家丁忽然喚道:“太子妃,您要去哪兒呀?”
“噓噓噓!”方楚楚急忙做出噓聲的手勢,示意家丁别說話。四處張望一圈,确定自己沒被其他人發現,方楚楚才放開捂住家丁的手,“握隻是出去一下下,你能幫我保密嗎?”
額……家丁傻眼,将手中的錦盒交給方楚楚,“有人送來的禮品,太子妃可否要過目一下?”
“不用了,我現在時間有限。”方楚楚現在得争分奪秒,利用卿陽哥哥給她争取的一點點時間去跟蕭瀛見個面道個歉。
“那好吧,那我就先把蕭公子的禮品放到倉庫了。”聽見方楚楚說不過目了,家丁拿着錦盒就往倉庫走去。
“慢着,你剛才說,這是誰送來的禮品?”方楚楚聞言轉身,攔住了準備離開的家丁。
而此時的蕭家,蕭瀛還在想象方楚楚收到靈芝會是怎樣的反應,會猜到是自己嗎?如果猜到了,她會有什麽動靜?一系列的想法在心中默默的衍生出來。
不過,不管她能不能猜到自己是自己送的靈芝,隻要靈芝能對方楚楚起到一點作用,蕭瀛都由衷的感到開心。
“公子,太子妃給您送口信了。”隻是沒想到,方楚楚不僅猜到了自己的心思,竟然還在短短時間内就相約見面。疑惑的同時蕭瀛也難掩開心,“真的嗎,楚楚真的約我見面?”
長壽鄭重的點點頭,“長壽什麽時候跟公子開過玩笑,快走吧,太子妃說已經出發在等我們了。”長壽二話不說,上前就推着蕭瀛的輪椅要往外面走。
“我今天狀态好嗎,要不要換身衣裳,或者帶點什麽禮物,這樣去是不是太失禮了?”每次要見方楚楚之前,蕭瀛都感覺自己像入魔了一樣,一顆心髒撲通亂跳。
“不用不用,公子您的狀态可好了。”長壽說着,推着輪椅飛奔似的出了蕭府。
“見面的地點是何處呀?”既然已經是箭在弦上了,蕭瀛倒也慢慢的放松下來了。隻是,看着長壽推着自己行走的方向,眉心漸漸擰成了一個川字。
長壽也表示很不解,望着魚龍混雜的客棧,傻眼,“這,這太子府傳話的人的确是這麽告訴我的,就在這裏沒錯呀。”長壽又走出客棧外,站在正門口仰頭,“沒錯呀,龍魚客棧呀,難道幽州城有兩家龍魚客棧?”
蕭瀛緩緩搖頭,在幽州生活了二十幾年,隻聽說過這一個龍魚客棧,且以魚目混珠出名。開始隐隐有些不安,懷疑是否是别有用心之人盜用太子府的名義約他來此。
“楚楚姐,我們還是回去吧。”此時的街角,小昕也一頭霧水的看着遠處雜亂無章的客棧,忍不住的拉了拉方楚楚的衣袖。
方楚楚一襲藕色長裙長及曳地,寬大的裙子将微凸的肚子巧妙的遮掩住。氣質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隻是這樣,便與眼前這龍魚客愈發的不搭。
“或許他有自己的用意吧。”方楚楚也想不明白,愣愣的看着人魚混雜的客棧半晌,深呼吸,“走吧,進去吧。”
“嗚嗚,可千萬别出什麽事,否則颢叔叔那裏,我怎麽交代。”看着走向客棧的方楚楚,小昕忽然無比後悔,又大又圓的眼珠閃過一絲後悔。
可事到如今哪裏還有後悔藥,當下隻能硬着頭皮上前,握緊了腰肩的軟劍,時刻準備着任何面對突發狀态。
進了客棧之中,方楚楚才發現裏面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不大的客棧裏擺滿了矮桌。裏面的人,或撸袖喊拳放肆喝酒,或不顧他人自由比武,總之就像一個市場一樣,還有人在叫賣東西。
方楚楚在小昕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朝着裏面走去,忽然眼前一亮。
最裏面的一角,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零零散散的擺放在殘缺的矮桌上面。女子清脆的吆喝聲随着人們注視的目光出現,一個穿着一身利落的白邊右衽青色半臂短襦,月白色高腰羅裙。上繡銀色纏枝菊花并振翅雲雀,靈動活潑,清雅非常。隻那袖沿之處,略有油漬髒污,更有淡淡煙火之氣。
“客官,您要的煎白腸。”女子麻溜的将吃食往蕭瀛的桌上一放,俯下身子不知跟蕭瀛說了什麽,蕭瀛忽然臉色一沉,“長壽,快,推我走。”
“蕭瀛!”隻是,還沒來得及起身離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本該驚喜的蕭瀛卻在聽見這道悅耳的女聲,整個人驚恐的擡頭,“快走,楚楚。”
“什麽?”方楚楚一頭霧水,前進的步子卻在被人故意伸腳一絆之下戛然而止,天旋地轉之間,方楚楚第一反應便是捂住自己的肚子。就算她出了什麽事,孩子也絕對不能吃出事!
“楚楚姐!”小昕眼神微微一凜,反應極快的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手接住快要倒地的方楚楚,一手拿着軟劍面對沖上來的歹人:“你們是何人,膽敢行刺太子妃?”
“楚楚,你沒事吧。”等了無數個日夜,終于見到方楚楚,隻是沒想到因爲自己将方楚楚帶到了險境中。蕭瀛快速的轉動輪椅上前,一臉關懷的看着方楚楚。
方楚楚緩慢的搖頭,“我沒事,就是吓到了而已。”說完側目,在人群中開始搜索剛才絆她的男子。
可眼前的一群大漢,人人都長得差不多,絡腮胡配上一雙濃眉大眼,方楚楚一時臉盲認不出來了。
“太子妃又怎樣,朝三暮四的女人就該死!”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先帶頭開了口,一瞬間,大家看着方楚楚身邊的蕭瀛對方楚楚的一臉關切,紛紛猜測道:“兩人若沒做見不得光的事情,何苦要約在這下三流的地方見面?”
更有甚者認出來蕭瀛,“這不是蕭家大公子蕭瀛嗎,坊間傳聞他對太子妃念念不忘,還真不假。”
“胡說八道,沒有證據,誰讓你們亂傳這種話的?”蕭瀛不在乎别人诋毀自己,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方楚楚被人誤會。
可蕭瀛沒想到,因爲自己出聲爲方楚楚說話,更多的人開始指責他和方楚楚的關系不正當。蕭瀛當下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本就羸弱的身子,因情緒的劇烈波動咳嗽不止。
“别因爲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生氣。”方楚楚冷靜的給蕭瀛拍着背順氣,知他身子不好,忙對長壽道:“快帶你們家公子離開吧,這裏的事我會處理。”
“公子,走吧。”長壽上前一步,手剛搭上輪椅的扶手,蕭瀛卻死死的抓住輪椅,“要走一起走,我絕對不會留你一人在這裏。”
“這對狗男女還在這上演你侬我侬的戲碼,太子殿下在前線苦苦殺敵,這個女人卻在這裏勾三搭四,真是豈有此理。”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在人群中煽風點火。
小昕一個側目,瞥到人群中說話的人,尖叫一點翻身而起,直接将說話之人從人群中拎了出來。軟劍架在脖子上,“說,是誰指使你在這裏胡說八道的。”
“太子妃要殺人了!”沒想到大漢不僅不受威脅,反而更加賣力的喊叫起來。
“抓住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讓她浸豬籠!”刹那間,整個龍魚客棧裏的’客人‘都紛紛朝着方楚楚沖上前。
“快跑!”蕭瀛最先反應過來,大喊一聲讓方楚楚回神後,自己反而轉動輪椅朝着飛撲而來的衆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