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下來後,立刻有幾個與夜淩旭同陣營的将士出來附和夜淩旭的話。而旁邊的人也對此事議論紛紛。嘉和帝是個衆人皆知的昏君,不過他命好,生的幾個兒子皆比他有才能。武有夜淩旭爲他帶兵殺敵;文有夜辰朔幫他批閱奏折,而他平日裏最多的事情就是抱着容妃滾床單了。
雖然整個大衛國甚至比這更多的人都知道夜明宇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但人家嘉和帝夜明宇心中可不是這樣想着。在他的心中,他可是自诩自己是繼他的聖祖後又一睿智、勤懇、賢明、癡情、專一等集各種優點與一身的千古一帝。
現在夜淩旭這麽一說,容妃又沒有能及時的跟咱們這個“賢明”的君王吹耳邊風,于是嘉和帝夜明宇自作聰明道,“旭兒說的沒錯。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個方楚楚既然敢玷污皇家的顔面,旭兒,這事情就派你去查清,務必要水落石出。”他說到這裏,又幽幽的瞥了一眼夜淩旭,似警告似囑咐,“旭兒,父皇相信你的能力。”
“兒臣遵旨!”夜淩旭邪妄的眯了眯眼睛。
“你們不用查了,我可以證實方楚楚說的話并沒有僞造之嫌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衆人剛看了一出好戲,沒有想到眼看着戲要謝幕了,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個人。這次這個人,還是個女人,再仔細看看,咦?這人怎麽看着這麽熟悉呢?
“她是柳芊芊。靖王爺的表妹。”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原本已經燒的勾滾燙的油又濺入了幾滴清水,頓時場中就有些人聲鼎沸起來了。
柳芊芊今日亦是穿着一身紅色的喜服,她從人群中走出來,身子卻是不斷的顫栗着,可即便這樣,她還是走到了嘉和帝夜明宇的面前,朝夜明宇一跪,孱弱道,“民女柳芊芊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芊芊,你再做什麽?”容妃冷眸布滿猙獰的血絲,向柳芊芊she過去,心裏的咒罵着柳芊芊是蠢才。夜淩旭輪廓分明,暮沉的臉色教之剛才倒是和風細雨多了,“柳氏,你剛才說方楚楚說的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可有什麽證據?”
“芊芊,你在做什麽?”容妃冷眸布滿猙獰的血絲,向柳芊芊she過去,心裏的咒罵着柳芊芊是蠢才。
夜淩旭輪廓分明,暮沉的臉色教之剛才倒是和風細雨多了,“柳氏,你剛才說方楚楚說的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可有什麽證據?”
柳芊芊蓦的擡頭,身子克制不住的顫抖,但顫抖的聲音依舊漫進場中每個人的耳畔,“民女就是證據,民女當初身患重疾,多方醫治無果,後來靖王爺找來祁鄖公子,祁鄖說想要治好民女身上的病必須要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之女的骨肉方可,可是想要同時滿足陽年陽月陽時這三個标準的女子實在是少,靖王爺派人多方調查,這才尋到了方富貴之女方楚楚。可是當時方楚楚已經和蕭家大公子蕭瀛有了婚約,後來靖王爺和祁鄖又謀劃了一通,于是就在方楚楚大婚之日劫了她的花轎,并羞辱之。之後方楚楚被蕭家退婚,靖王爺就……”
“住口!”夜辰朔簡直要被氣瘋了,怎麽也沒有想到柳芊芊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cha他一刀,這個女人怎麽能夠這麽惡心呢。她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他當初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不是爲了幫她治病嗎?現在倒好了,這個賤人竟然把所有的黑水都往他身上潑,而她卻還能在衆人面前裝出一副凜然的模樣。“婊、子!”夜辰朔咬緊薄涼的唇瓣,那般的用力,幾乎流出血來,“你說到底是誰給你吃了豹子膽,讓你敢這般侮蔑本王。本王好歹是你的表哥,從小到大,你要什麽本王都會盡力的滿足。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本王也是想着要搬梯子到天上給你摘來。可是你這賤人竟然含血噴人,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賤人呢,忘恩負義。”
夜辰朔要不是被夜淩旭給攔着,他早就又上前要去踹柳芊芊了。他的聲音剛落下,上座的容妃也是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她的目光輕輕刮過跪着的柳芊芊,眼裏看似是平淡,但誰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她的痛腳被人抓住了,她又怎麽可能是平靜的。
場面已經亂成一團了,容妃心裏拼命的提醒着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克制。可是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廳中所有的人,看到夜淩旭眼中的幸災樂禍,看到嘉和帝夜明宇眼中的猶豫,看到方楚楚和柳芊芊的指責,又看到自己最愛的兒子此刻無助的站在那裏,她氣血洶湧把手搭在惠嬷嬷的臂,一步一步的走向柳芊芊。
“芊芊,你真的是太讓姨媽失望了。姨媽養了你這麽大,難道就是讓你無事生非,亂咬本宮一口的嗎?”她表現的一臉痛心疾首,“如果是方楚楚那種外人,她冤枉本宮,本宮頂多把她當做跳梁小醜。可是你,你可是本宮一手拉大的,你這麽可以吃裏扒外,聯合外人給本宮下絆子呢?”
她已經将剛才的那股憤怒壓在了心中了,轉而情真意切的向衆人指責着柳芊芊的忘恩負義。
柳芊芊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目露兇光,“我的好姨媽,你就不要再裝了。沒錯,你是撫養了我這麽大,可是你撫養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你以爲我到現在還猜不出來嗎?”柳芊芊一雙水眸露着冷幽幽的眸光,“還有,我的姨媽,我要好好提醒你。當年我的父親和娘親死前,你是怎麽答應他們的。當年要不是我的父親和娘親幫你頂罪,您早就被太後老人家處決了呢,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
“啪!”柳芊芊的話還沒有說完,容妃揚起手,直接往柳芊芊的臉上刮過去,長而尖銳的指甲劃過她柔嫩的臉頰立刻留下一道血痕。
柳芊芊被容妃當衆打了一巴掌,更是瞪起眼睛氣鼓鼓的望着容妃,她伸手捂住被打的臉頰,哈哈的大笑起來,“你打吧,正好可以讓大家看看你是怎樣的人。反正我的話擱下了,我可以證明方楚楚今天說的話是正确的。”
柳芊芊本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她本來還多少有些忌憚夜辰朔和容妃。但方楚楚剛才從門外走進來時,她便知道自己報仇的機會已經到了。
而且後面,她又看見秦王夜淩旭對方楚楚的偏袒,更是信心大增的想起那夜那個黑衣人對她說的話。
是啊,有什麽讓容妃和夜辰朔名譽掃地更讓人痛快的報仇手段了。
過了今天,世人再提起容妃和夜辰朔來便隻能把他們母子當做笑話了。
至于她?
她突然發現,她要是傍上秦王夜淩旭,出賣容妃和夜辰朔的情報,這也是個活下去的好辦法。
容妃臉色駭了駭,捂着胸口往後退了幾步,嗚咽了倆聲,又回頭往嘉和帝夜明宇的身上奔過去,晶瑩的淚珠簌簌的便滴落下來,楚楚可憐的望向夜明宇,“皇上,這柳芊芊定是瘋了,您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有人要趁着辰兒大喜之日陷害辰兒和臣妾啊。還請皇上一定要爲臣妾和辰兒洗清冤屈啊。”
方楚楚苦笑着看着容妃的這一番表演,她終于知道了柳芊芊這朵小白花爲什麽最後會鬥不過容妃了。敢情柳芊芊這朵小白花裝柔弱、裝委屈雖然都是從容妃這朵老白花那裏學來的,但人家老白花臉皮夠厚,心腸夠毒,柳芊芊明顯就是還沒有進階到她這般地步。難過鬥不過容妃了。
嘉和帝夜明宇拍着容妃肩膀,輕聲的安慰道,“沒事,沒事。朕一定不會讓人冤枉到你和辰兒的,一切有朕在。”
容易被耳邊風蠱惑的嘉和帝夜明宇立馬肅目往人群中一掃,對着夜淩旭道,“旭兒,你先把這倆人收押吧,後面的事情等過了今天再說吧。今天畢竟是辰兒的大婚之日。”
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不堪的地步了,可聽嘉和帝這話明顯還偏袒着容妃和夜辰朔呢。場中衆人的目光一時間齊齊的投向秦王夜淩旭身上。
夜淩旭輕蔑地斂去劍眉,腳下的鹿皮靴子微擡,邪魅一笑,“父皇息怒。這倆女子必是要收押的。可是這倆女子剛才說的那些話實在是牽連甚廣,上至薨逝掉的太後,下至幽州城第一富商蕭家,如果今天沒有查清楚的話,外人會怎麽看到太後,蕭家人那裏又要怎麽去解釋?”
“行了!你别潑冷水了。”嘉和帝夜明宇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揚揚手,“你别跟朕啰嗦這麽多,總之先把辰兒這婚事給辦了。剩下的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