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旭一雙眸瞳突然變的犀利如刀鋒般的銳眸,灼灼的望着書案前的跳動的燭火,許久,才用殷隼的口吻說道,“你先下去吧,這事情,本王自有分寸的。”
“喏!”楊榮哪裏敢再提話,小心的退了下去。待楊榮離開後,夜淩旭臉龐如同暗日裏的暮色,定定的望着那燭火,波瀾不興的臉上有着一抹剛毅之色。
三日後,大吉,适宜婚嫁。靖王府,夜辰朔大婚。
三日後,大吉,适宜婚嫁。靖王府,夜辰朔大婚。王府各處張燈結彩,喜慶的燈籠高高挂起,喜樂悠揚。靖王爺夜辰朔雖然已經娶了一位側王妃,府裏也有幾位夫人,但今天是他迎娶正妃的日子,意義自然與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鬧不同。
一大早的,王府裏的下人便開始忙碌起來,一幹小厮丫鬟,穿進穿出的忙活着。
而此刻夜辰朔也穿着一身大紅新郎服,嘴角噙着淡笑,站在廳裏迎客,往日那個“生人勿近”的夜辰朔此刻也倒是多了幾分親近感。
倚蘭從後院裏走出來,趁着亂走到夜辰朔身邊,小聲的低語了幾聲,夜辰朔臉色微微變了變。連忙甩袖往内院而去。小院裏,方楚楚坐在梳妝鏡前,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大紅的袍袖,臉上畫着最精緻的妝,她拿着鏡子左右照了照,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銅鏡,嘴角那抹滿意的微笑瞬間化成嘲諷的笑容。緩緩起身,提起裙擺,她輕飄飄的走向來人。屋子裏洞開的軒窗有風吹了進來,将她身上的衣服吹的鼓鼓的。
夜辰朔皺眉定定的看着方楚楚,在那麽一刹那,眼前的她讓他想起了他們見面的第一次。所不同的是,當時的她,眼睛蹭亮如小鹿,帶着深深的惶恐和無助。
而今時的她,一身火紅的袍衫将她的xing感的身材完美的呈現出來,紗衫下是石榴紅的抹胸,随着她走路的動作,難掩山巒疊嶂的風光,再配合着她那雙絕美的臉蛋,蕩|婦和良家婦人的完美組合,讓他恨不得馬上上前把她壓在身下,享受她帶給自己的銷|魂。
“王爺……”方楚楚低低的輕喚了聲。“你讓倚蘭找本王來可是有何要事?”随着她的走進,夜辰朔已經聞到她身上浴後的清香。他挑挑眉,又道,“還有,你今日怎麽這身打扮?”
方楚楚微微屈了屈身子,俯身向夜辰朔行禮,“王爺,您先前答應過婢妾的,說是要給婢妾休書和和離書。婢妾想今天就走,所以鬥膽的向王爺讨要這兩樣東西。”先前他口頭上答應了她,但她擔心自己如果催得緊,反倒是會讓夜辰朔其懷疑,所以隻在那天提了一次,便沒有再在他面前提過。
今日,時機差不多了。她就要離開這裏,少了和離書,這怎麽行?夜辰朔用手敲了敲腦袋,眉心皺了皺,“你不說,本王倒是真的忘記了。都怪這幾天,事情太多了。本王一時忘記了。”“王爺是大忙人,婢妾這事情隻不過是件小事而已。”方楚楚輕輕的走上前,笑靥如花的看着夜辰朔,“王爺,婢妾今天就要走了,以後就不能再在王爺的身邊伺候您了,您自己保重。”
她言真意切,夜辰朔心頭快速的閃過一絲惶恐,伸手把她攬在懷裏,安慰道,“沒事的,你出府的事情我都已經讓人安排好了,等本王有空了,就會去陪你的。”
“王爺……”演戲演全套,怎麽說今天都是最後一天了,方楚楚難得熱情的“投入其中”。擡眸,殷切的看着夜辰朔,“王爺,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婢妾。”
酥軟的身子,帶着浴後的清香,夜辰朔心中柔軟一片,摟着她的身子走到桌子前。方楚楚早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此刻她的心情是無比雀躍的,但是面上她還要裝出一副哀凄的模樣。夜辰朔揚唇,對方楚楚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毛筆,潇灑的在紙上落字了。
方楚楚立在他身邊,看着白底黑字的那些字,她眼眶一熱,心中翻滾,眼淚就差點的掉落了下來。夜辰朔很快的寫好了兩張紙,笑着扔下手中的毛筆,又伸手去抱方楚楚,低頭咬着她的耳朵,輕輕的舔舐着她的小巧的耳垂,含着濕潤的氣息道,“楚楚,你放心。等母後那裏對你的氣消了,我就讓人把你接回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再虧待你的。”
方楚楚窩在夜辰朔的懷裏,淡淡道,“王爺就不用拿話逗我開心了。想來那個藍家小姐,也是個出挑的人。有她在您的身邊,王爺過不了多久就會忘記了楚楚。”
夜辰朔低頭,又吻着方楚楚的臉頰,言之鑿鑿道,“楚楚,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心悅你的。”再怎麽說,她也是在危難關頭爲他擋劍的女人,這種女人,他雖然不能給她最高的位置,最好的生活,但他能夠保她衣食無憂一輩子。
方楚楚輕歎了一聲,一語成谶道,“希望王爺能記住今天對婢妾說的這番話,那這樣,婢妾就可以無……”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夜辰朔便以吻堵住她即将說出來的話。
方楚楚想到他在别院冷泉洞裏和那些女人做的那些事情,如今被他這麽親吻着,她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惡心的很。索性的是——“王爺,花轎快到了!您要出去接轎了!”管家的聲音在門口急躁的響起。
夜辰朔這才放過方楚楚,又勾唇笑道,“等下會有人來接你,你跟他走就是了。記得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本王是永遠不會負你的……”夜辰朔對方楚楚說完,這才轉身潇灑的離開。方楚楚見他人走遠了,肩膀一松,連忙奔到桌子邊,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把夜辰朔留在她唇内的氣味沖掉。連着漱了好幾口,方楚楚這才把胸腔裏的那股不适感壓了下來。
轉頭瞥見桌面上躺着的那封和離書,方楚楚嘴角揚了揚,微微的笑了笑。将和離書對折好,她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身上,又走到門口,喚了喚倚蘭,讓她到前院去探聽消息。
倚蘭走後,方楚楚又回到了屋子,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等着前院的消息。彼時,外面的鞭炮“噼裏啪啦”的震響着,算算時間,應該是喜轎已經進門了。
方楚楚嘴角泛着冷冷的笑意,拿起包袱又仔細的清點了一番。該帶的東西都帶了,隻要一腳踏出這扇門,她就自由了。一個人影趁着前院衆人忙碌無暇他顧時,跳進了靖王府,在後院的屋頂上快速的移動,并且迅速的尋找到了下手的目标。冷風呼呼的從軒窗處吹進來,方楚楚蓦的覺得有些冷,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起身,走到軒窗前想要去關掉那扇窗戶。突然,一柄閃着寒光的劍就抵在她雪白的脖頸上,一個嗜血的聲音道,“别動,再動,你可就沒命。”她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去看身後的人。
可是脖頸上的那把泛着寒光的冷劍便已經往她的脖頸上入了一分,脖頸處傳來一陣麻癢感。“……你是誰派來的?”方楚楚垂着的兩隻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狀,心中暗自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沉得住氣。
“哈哈!你别問,也别猜。反正是有人出錢要你的命。”身後那人猙笑。“他出多少錢買我的命,我出雙倍。”方楚楚手上的指甲已經掐人手心了,可銳利的疼痛感并沒有消磨掉她的疼痛。無奈,她面上隻好假裝鎮定的問道。
“她給的價,你出不起。”那人又殘絕的說道,手中握着的利刃微微一用力,方楚楚的脖子處已經又被卡出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方楚楚深吸了口氣,忍着痛,故作輕松道,“你不說,又怎麽知道我給不起。說不定,我能給的了呢。”那人又“哈哈”大笑起來,陰冷道,“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方楚楚清瑩的眸中閃過一道亮光,試探道,“你說的那人,不會是——容妃娘娘吧?”剛才她問的幾個問題,這人都答的相當狂妄,而且言語中對她還相當的不屑,這就證明雇他來殺人的人背景不簡單。放眼整個大衛國,最想讓她死的人可能就是容妃和藍沁媚了。
但藍沁媚現在都坐上花轎了,等拜了堂她就是靖王妃了,隻要她進府,她有的是手段除掉她。不會這般的急不可耐的讓人取她的命。
那麽排除掉藍沁媚,就隻剩下容妃了。她以爲容妃會等她出了王府才派人來殺她,沒想到啊,前院她兒子拜堂,後院她就讓人來殺她兒子的侍妾了。她倒是不怕這喜慶的日子沾上了鮮血會不吉利。
“你都快死的人,還問那麽多幹嘛。與其死不瞑目,還不如留着問題去問閻王爺。拿錢辦事,得罪了!”那人撇撇嘴角,輕蔑的說着。
擡頭看了看天色,他上前,用自己的手腕打在她的後頸上。方楚楚隻感覺到一陣酸麻,随即整個人都提不起力氣來,她身子一軟,人就癱倒在地了。那人臉上蒙着一塊黑布,見方楚楚暈倒過去了,他上前麻利的将方楚楚往肩上一扛,輕點腳步,很快的就消失在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