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愁苦的睨了夜明宇一眼,心裏卻吃味的很。皇太後那個老頑固。當年她要是肯松口立她爲皇後,有可能還會多活幾年,享享清福,可誰讓她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
得罪她?哼哼!那她就不客氣了。
即使擋在她前面的是座山,她也要劈開了!
“陛下也真是的。方楚楚那個女人能和臣妾相比嗎?”容妃傷心的看了夜明宇一眼,“不行,臣妾一定要讓辰兒看清楚方楚楚那女人的真實面目。”容妃說完,便起身要讓太監安排步攆,她要連夜到靖王府走一趟。
看到容妃這般的緊張自己的兒子,夜明宇吃醋的拉了拉容妃,“要去也是明天去,你這麽晚去,朕不放心啊。而且啊……你不是給辰兒安排了左相的嫡女嗎?選個黃道吉日,讓他們成親了。到時候有了比較,辰兒自然不會再把那個方楚楚放在眼裏。這樣你不就可以放心了嗎?”
“對啊,對啊!”容妃低頭,猶如困獸一般在殿裏來回的走着,“看來事不宜遲,得先給他們成親了。”本來她有等她的辰兒登基後再大婚的準備,現在看來還是得先成親了。
“陛下,事不宜遲。陛下就連夜下份诏書吧。”容妃回頭抱着夜明宇的胳膊求道。夜明宇攬過她的嬌軀,忍不住的親了親方澤,這才放開她道,“好,好!朕都依你。朕馬上起草奏折!”
靖王府,徹夜燈火通明。
夜辰朔猶如困獸一般,不停的在屋子的中央處來回的走動,時不時的都要差遣倚蘭都門口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被靖王府的人連夜從床上撈起來,被拽着的到了靖王府給方楚楚診脈。待大夫爲方楚楚檢查完傷口,夜辰朔方上前扯住大夫的袖子,緊張的問道,“大夫,她沒事吧?”
“夫人隻是頭上受了傷,其餘的倒無大礙。等下草民寫張藥單,王爺隻需要讓人依言去抓藥煎給夫人喝就可以了。”那大夫小心翼翼道。
夜辰朔聽到她沒有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這才又放回了肚子裏,讓人帶大夫下去,而他本人則來到床榻前,看着依舊昏迷着的方楚楚,倆片薄唇抿成鋒利的刀片狀。
過了不久,林妙雲她們也從宮裏回來了,一齊到了方楚楚的院子。幾人并排的站在床榻前。林妙雲面有憂色的瞥了瞥昏迷着的方楚楚,又小心翼翼的對夜辰朔道,“王爺,您剛才就那麽走,容妃娘娘好像不怎麽高興。您看是不是……”要進宮一趟。
李豔也是低沉着嗓音,幽幽的對夜辰朔道,“王爺,楚楚妹妹這次有些過激了。她這樣……容妃娘娘那裏又怎麽能下的了台啊。”
夜辰朔劍眉輕蹙,微微擡頭,目光一一的從面前站着的幾個女人身上掃過,最後嗤笑道,“今晚的事情本王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麽。放心,本王的母後要是怪罪下來,那也是本王一個人擔着,你們沒事都回去吧。省的在本王面前礙眼。”
本來是想在夜辰朔面前表賢良一番,最後反倒是被他給罵了。林妙雲和李豔幾人面面相觑,這才沉默的退了下來。
走到門口處,林妙雲和李豔又回頭看了看,隻見跳動的燭光下,夜辰朔坐在那裏,全身被罩上一層橘黃色的光暈,平日裏冷漠無情的他也顯得不在那麽的不易接近了。
倆人眼裏有了些豔羨,心裏也巴望着有那麽一天夜辰朔也能這般深情的對待她們。但她們也知道,這個願望是非常渺茫的。
幾人提起裙擺,剛跨過門檻處,府裏的老管家卻是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嘴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王爺,宮裏傳旨了……您快去接旨吧……”
夜辰朔心裏已經猜到了聖旨的内容,但有些不放心方楚楚,便招呼旁邊伺候着的倚蘭過來,認真的囑咐道,“好好照顧你們夫人。她要是醒了,記得到前院去通知本王。”
“喏!”倚蘭垂頭斂睑低聲道。
夜辰朔又幫方楚楚掖好被角,這才離開到前院去接旨。而林妙雲李豔她們自然也得跟過去。
夜辰朔到了前院的客廳,對着來宣旨的太監拱手道,“有勞了!”
那太監笑眯眯,也慌忙給夜辰朔作揖,嘴裏還獻媚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夜辰朔抿抿唇,淡然的拱了拱手,不知是擔心方楚楚還是早已經知道了旨意的内容,他臉上并無太多的歡喜。那太監是在宮中混的,最會見風使舵,揣度聖意,見夜辰朔無太多歡喜的意思,他也不再多說那種廢話,直接拿起聖旨,朗聲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靖王爺夜辰朔忠孝兩全……朕特賜左相之女藍沁媚爲靖王妃……”
夜辰朔筆直的跪在那裏,太監的宣旨聲斷斷續續的傳進她的耳朵裏。待太監都宣好旨,他這才起身領旨。
“陳伯,好生款待劉公公。”他對着身邊的管家交待到。管家連忙點頭應下。
夜辰朔手握着聖旨,正要離開,林妙雲和李豔一群人卻是追了出來。林妙雲用力的咬着唇瓣,面色蒼白,欲言又止道,“王爺,先前不是說表小姐會成爲靖王妃,這爲何……”爲何一夜之間,又變了呢?
夜辰朔頓住腳步,快速的掃了林妙雲一眼,眸光冷冷如利劍刺的林妙雲美豔的面容扭曲成一團,慌忙垂下眼眸,不敢再多說話。李豔她們見林妙雲這般,她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都隻垂着頭看着自己腳下。
其實,說起來。無論是柳芊芊還是那個左相之女藍沁媚,不管是她們中的哪一個女人嫁給夜辰朔,她們這幫人也是沒有多少好日子的,除非……除非生下夜辰朔的子嗣。
可惜,想要生孩子,這可不就是她們一人能做到的,還得需要夜辰朔的配合。
他要是不配合,她們怎麽做都是枉然。
衆人心裏一下子便蹭亮了起來,又想到了夜辰朔現在最寵愛的方楚楚。如果方楚楚可能爲她們在夜辰朔面前說些好話,說不定她們倒可能鹹魚翻身一回,在藍沁媚嫁到靖王府之前就懷上夜辰朔的子嗣。
衆人心中這般想着,對方楚楚便不由得多上心了一般,巴不得她頭上的傷快點好,好爲她們辦事情。
夜辰朔從客廳離開,擡頭望着夜空。天空不知什麽時候飄來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伴随着烏雲的聚攏和翻滾,還有夜空中時不時掠過的烏鴉。
烏鴉粗粝的呱叫配合着那片烏雲,壓得夜辰朔心頭亂慌慌的。快到方楚楚院子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又皺着眉頭往自己的書房方向奔去。提筆在紙上匆匆的寫了一封信,封好信封口,他交給王府裏的小厮,鄭重道,“這封信務必交到暫住在蕭府的祁公子手裏。”
那小厮見夜辰朔這般的看重他手裏的那封信,他自然不敢倦怠,領命後把信往自己裏衣裏一塞,轉身就匆匆的去執行命令去了。
夜辰朔交待好這一切,這才又往方楚楚的院裏,在她的床側邊守了他一個晚上。
方楚楚在芙蓉殿受辱撞頭企圖自盡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宮裏的議論聲也不禁的蹿起,而僅隔了半個時辰多,便又傳出另一則勁爆的消息。
夜辰朔要娶左相之女藍沁媚爲正妃這則消息一出,風頭迅速的掩蓋住方楚楚的那則消息。而在皇宮裏的柳芊芊聽到了這倆則消息後,一張臉簡直可以和調色闆相媲美了。
她原本紅通通的臉頓時煞白,然後又迅速的暗沉下去……一張俏臉也因爲臉上濃郁的黑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素來尖銳的唇齒也不伶俐起來,雙眼迸發着憤怒的幽光,喃喃道,“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姨媽先前說這天底下隻有我配站在表哥的身邊的……那個藍沁媚是什麽人,她從哪裏冒出來……不不,肯定中間哪裏搞錯了。那個秦王夜淩旭不是一直未娶嗎……那個藍沁媚可能是要賜給秦王的,隻是宮裏的這些奴才一時慌亂,搞錯人了……對,就是這樣……那些狗奴才,她一定要回禀她姨媽,讓她姨媽好好收拾這些狗奴才……”
柳芊芊喃喃自語了一番後,猛的擡頭憤憤的掃了一邊的珠兒一眼,罵道,“你這個沒用的奴才,我讓你去打聽宮裏的事情,你沒有打聽到就胡亂的編造消息來糊弄我,你以爲我是傻子嗎。”
珠兒委屈的小聲辯解道,“姑娘,奴婢不敢對姑娘有半點不敬。這消息的确是……從容妃娘娘的寝殿裏剛傳出來的……靖王爺要娶左相之女爲正妃……”
“沒用的蠢才!你還敢糊弄我。過來,實話實說,我剛才讓你出去打聽消息,你是到哪裏玩去了。”柳芊芊對珠兒喝聲到,珠兒吓的鼻子一酸,眼淚就簌簌的落下來了。柳芊芊看到珠兒臉上的眼淚,心中沒來由的更氣了,環顧四周,發現旁邊的桌子上正好有太監的拂塵,她直接拿着那拂塵就追着珠兒往珠兒的腋窩下和大腿内側這些不容易被人發覺到的地方狠狠的打着。
珠兒被她打的不敢還手,隻能哭着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