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胖女人像是見到鬼一般看着方楚楚,惡狠狠道,“哎呦,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嗎?”
方楚楚冷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那你說我現在是什麽身份?”
“你現在隻不過就是個……快要被廢掉的賤妾而已。你憑什麽來命令我做事。”那胖女人雙手叉腰趾高氣揚的叫嚣着。
方楚楚冷笑,這女人憑什麽對她這般大呼小叫的,難道她就是那麽的好欺負嗎?上前,揚手朝那個女人臉上重重的打去一巴掌.
那胖女人捂着自己受傷的臉頰,震驚道,“你竟然敢打我!”
方楚楚狠絕道,“你也說了,我是個快要被廢掉的賤妾而已,你都說是‘快要’,那就是說我現在還算是王爺的妾了。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命令你做事。
“你……”那胖女人一時氣結,憤怒的瞪着方楚楚。她有些想不明白,平日裏那個一直安靜柔弱的女人竟然怎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方楚楚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氣場全開,哼笑道,“看什麽看。我本人現在再這麽落魄也比你好。你是個什麽東西,我說要出門,你有什麽理由敢攔我?今天你要是不讓我出這個門,大不了我就鬧。鬧到王爺那裏去,我倒是正好問問王爺,他是派你來照顧我的還是讓你來管我的?”
她從來不是個仗勢淩人的,但眼下的局面,她要是不雄起一回,她可能連這個小院都出不去。
出不去這個小院,那剩下的事情她就更不能去辦了。
那胖女人顯然是被方楚楚的話給震住了,她雙手摸着被打的臉頰,雖然不甘心,但好歹也算妥協了,叫嚷道,“那你要去哪裏?”
“松濤居。”方楚楚着重語氣,一字一字的說道。
主仆倆人出了院子,方楚楚一路往松濤居的方向而去。走在路上,方楚楚發現王府裏許多丫鬟都對她指指點點的。越是這樣,她的脊背挺的越直,臉上的神情變的越是淡然。
她還是堅持那個原則,别人想看她的笑話,她就偏偏不讓别人的得逞。
到了松濤居,那胖女人到前面去通禀去了,方楚楚就淡然的站着院子的樹下安靜的等着。不多時,春苗便風風火火的從院子裏跑出來了,一震“你吃錯藥”的表情圍着方楚楚不停的轉圈圈。
“诶呦,今天是太陽從打西邊出來了是不是,什麽風竟然把你這位稀客給招來了。”春苗捏着鼻子,尖酸的諷刺道。
方楚楚抿唇,淡淡一笑,“我要見表小姐,麻煩春苗姑娘通禀一聲。”
春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冷嗤了一聲,“我們家表小姐可是剛接了聖旨,馬上就要嫁給了王爺,以後便是這個王府的王妃了。她現在可是大忙人啊,并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啦,更何況是你……哼哼……也出門前也不先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麽德性。”
春苗話裏話外都冒着酸氣,尖酸刻薄的語氣讓方楚楚微微皺了皺眉。但她馬上又垂眸,把眼中的那抹鄙夷掩藏下去,伸手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意惬意而悠然,“告訴表小姐,我今天是想來跟她談生意的。”
“談生意?呵呵,笑話!跟你這樣的人還能談什麽生意?”春苗嘲諷的放肆大笑起來,“真是笑死我了,一個馬上就要被王爺休掉的賤妾竟然主動跑來要跟未來的王妃談生意。哈哈……這事情真好笑……這事情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面對春苗的嘲諷,方楚楚臉上也不生氣,反而上前近身,壓低聲音道,“春苗姑娘,我有沒有資格和表小姐談生意,這事情不是你和表小姐決定,而是我決定的。你今天既然看不起我,那我也就不多說了。等表小姐哪天願意見我,歡迎到我的小院走一趟。”她說完話,便直接轉身離開,再不留春苗多說一句話。
春苗朝方楚楚的身影翻了翻眼珠子,暗呸了句,“什麽德性”啊。
擡腳往回走,屋裏,柳芊芊正在挑選着容妃賜給她的幾房陪嫁,臉上隐隐的露出喜色。等成了親,她就是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了。到時候,林妙雲李豔還有最讓她讨厭的方楚楚,她要讓這些女人都遠遠的滾開。夜辰朔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這個王府裏東西,還有這個王府裏的男主人,這一切都隻屬于她一個人的。
想着這些,柳芊芊彎彎的眉眼裏露出幾分躍躍欲試的神情。
春苗一進來便見到柳芊芊臉上的笑容,她讨好的湊上前,手中的帕子一甩,臉上盡是獻媚的笑容,“姑娘,跟你說個好笑的事情啊。剛才那個方楚楚,她竟然過來說要找您談生意。我說她一個馬上就要被休掉的賤妾又何德何能能夠和表小姐談生意。那女人還死豬不怕開水燙,還說表姑娘您以後想談那筆生意了,就主動去他的院子相談。姑娘,你說方楚楚那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就她現在那個落魄的鬼模樣,她也好意思說大話。”
柳芊芊柳眉一挑,放下手中的陪嫁物,“哦。方楚楚那女人剛才真的那麽說?”
“姑娘,春苗哪裏敢說假話啊。我現在看方楚楚忒不爽,您說說看,就她現在那副窮酸樣,她還好意思得瑟什麽啊。”春苗暗損了方楚楚一通,還不忘了拍柳芊芊的馬屁。“姑娘,别多想了。事到如今方楚楚那個女人再怎麽折騰,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的。姑娘,可别把那個女人的話聽進去啊。”
柳芊芊冷笑一聲,“笑話,我又不是不知道方楚楚是怎樣的人,怎麽會把她的話聽進心裏呢?春苗快來,你幫我挑挑看,那塊布料好看些。我想再多做幾件新衣裳,可是左挑右剔的,也沒有挑到可信的布料。”
春苗立刻歡笑着走上前,陪着柳芊芊挑選陪嫁的嫁妝。
主仆倆完全沒有把方楚楚剛才說的話當做一回事,而事後,倆人也完全忘記了她的話。
而這邊,方楚楚從松濤居出來後,便又去了林妙雲的院子。到底是官家千金,行事作風也不像柳芊芊那麽的小家子氣。聽到有丫鬟通報說方楚楚來拜見,林妙雲雖然不清楚方楚楚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還是讓人傳了方楚楚。
方楚楚在丫鬟的帶領下進了屋子。屋裏,燃着上等的檀香,林妙雲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倚靠在榻上,有氣無力的望着方楚楚,寒暄開口道,“妹妹真是對不住了,這些日子姐姐這裏的事情太多,這人一忙,不小心就把你那裏的事情給忽略了。妹妹近來身子可還好。”
方楚楚心中冷笑,就她前些日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林妙雲可能還巴不得她快點下去見閻王爺呢。收斂起自己的思緒,她向林妙雲行禮作揖,客氣道,“已經無礙了。”
林妙雲點了點頭,笑着道,“妹妹快快請起,千萬别折煞了姐姐。不知妹妹今天到姐姐這裏所爲何事啊?姐姐要是能夠幫忙的,一定會絕盡全力幫你的忙的。”
方楚楚心中暗付:她要真信了林妙雲的話,那她就是個腦殘兒。
沒有既得利益,林妙雲又怎麽可能會和柳芊芊撕破臉皮。
方楚楚細細的盯着站在木榻邊的丫鬟,頭下巴微微向上揚了揚,笑的十分粲然,“姐姐,妹妹今天不是來求你辦事的,而是來幫姐姐的。”
林妙雲猛的眼睛一亮,但又很快的面露疑惑。
方楚楚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悠然的開口說道,“聽說皇上已經賜婚了,這個月二十五,王爺就要和芊芊表姑娘完婚了。這樣,等王妃嫁進來,側王妃手中的職權必定要交出,所以妹妹今天就是來幫姐姐的。”
林妙雲細細的眯了眯眼睛,那雙指甲塗滿蔻丹的手輕輕向身邊的丫鬟揚了揚,那丫鬟會意,立馬起身退出了屋子。
待屋裏隻剩下她們倆人時,林妙雲從木榻上緩緩的起身,擡眼睨了方楚楚一眼,盡量壓制住語氣裏的興奮,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姐姐倒是好奇,妹妹要怎麽幫姐姐?”
方楚楚淡然的眼神在林妙雲身上轉了一圈後,堅定的說道,“姐姐要想同柳芊芊抗衡下去,妹妹覺得,您還得先有王爺的子嗣。等你有了子嗣,不僅宮裏的容妃會高看姐姐,就連王爺,見到自己的孩子,也多少會分擔一點父愛下去的。這樣長久下去,柳芊芊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林妙雲嗤嗤笑起來,眉梢挂上濃濃的譏哨,“妹妹這話有說等于沒說。你說的這些話,姐姐又何嘗沒有想過呢?”隻是孩子,并不是她想生就能生的。先不說夜辰朔對她很冷淡,一個月裏至多進她的屋子一兩次。再者,夜辰朔心裏一直裝的是柳芊芊,他心裏認定他第一個孩子的母親也必須是柳芊芊。像她們這種女人,每次同房過,都要被逼着喝下落子湯的。
方楚楚來之前,已經把林妙雲她們的事情摸了個大概,現在也算是心中有溝壑了。見到林妙雲提起孩子時那一副譏諷的模樣,她盈盈的眸光一轉,突然吃吃的笑了起來,直擊要害道,“姐姐莫非是傻了,你爹是權臣,即便你真的懷了孩子,有你爹護着,再者容妃還是孩子的奶奶。以前沒有,容妃不叨唠。但你一旦有了孩子,容妃又怎麽舍得殺了自己的親孫。隻要容妃那裏過了關,王爺這裏又奈你如何。所以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王爺要不要讓你懷孕,而是您要怎麽增加和王爺溫存的機會。隻要次數多了,又沒有喝落子湯,應該很快的就會懷上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