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該死。實在是因爲有西西閣的人突然出來幹預。”
西西閣?爲什麽會介入他們的私事?
“他們把天天挾持住了?”洛炎弋冷聲問道,臉色越來越黑。
“貌似并沒有,屬下接到消息,稱王妃,往西北方的戰場去了。她承認自己是蜀錦的公主,去前線當随軍醫師了。”
不可能。憑他對她的了解,絕對不可能放任他在這裏,那麽多事情還沒解釋清楚,就以蜀錦公主的身份跑去前線的,這其中定有隐情。
洛炎弋雖然心裏清楚,但還是說道:“去看看。”畢竟有一點可能,都不能放過。
到達西北方的戰場時,戰役已經結束了。洛炎弋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找到了白畫眉。
“天天呢?”
白畫眉冷笑一聲,看着洛炎弋的眼裏有着無限的輕蔑和怨念,“你來晚了。”
“什麽意思?”洛炎弋周遭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仿佛連路邊的小草都瞬間打上了霜。
白畫眉突然靠近他,一字一頓冷冷地對他說道:“就是,天天已經入土爲安了。”
洛炎弋直接一把就掐住了白畫眉的脖子,他已經不再懼怕白畫眉的毒了,連死樂歡他都品嘗過了,那是白畫眉目前最高的成就了吧?别的毒完全不能把他怎麽樣。
“你爲什麽沒有保護好她?”
白畫眉也不是分毫沒有内力之人,他運功抵抗着洛炎弋收緊在脖子上的手,冷笑着說道:“你的女人,還需要别人替你去保護?”
洛炎弋的手收得更緊了,“我看在你救過天天一次的份上,‘死樂歡’一事不再與你計較。現在,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什麽救過一次?何止一次??更别說還幫過那麽多回了!
白畫眉心裏雖然腹诽,但是面上卻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殺了我也沒用。天天最後的遺願是,化爲灰燼,與自然融爲一體。”他突然收緊了眼神,陰森森地說道,“你連墳,都沒得刨。”
原本緊張的洛炎弋,聽完白畫眉說的話,心情反而放松下來,還松開了手。看着白畫眉萬分不解的眼神,他解釋道:“你對天天什麽感情,同樣身爲男人,我懂。”然後一笑,繼續道:“所以天天沒死。”否則白畫眉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說完,他白袍一展,就轉身離去了,隻留給白畫眉一個潇灑的背影。
所以盡管蜀錦舉國,甚至整個大陸,都傳出了鳳彌天已故的消息,洛炎弋卻不以爲然,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白畫眉的眼神不會騙他。
他離開後,直接去了蜀錦皇宮,隻身一人就去了蜀錦皇帝的寝宮裏,一股子天然的王者威儀,就連蜀錦皇帝見到了他,都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了一種臣服的心情。這令蜀錦皇帝很不爽,尤其洛炎弋後面淡然的語氣,确實命令式的話,令他更不爽。
“你,跟我走一趟。”
蜀錦皇帝雖然感激他那次他們侵略戰争打敗的時候,他沒有一鼓作氣地攻入他們蜀錦,按照往常的慣例,洛炎弋是殺不到皇宮不罷休的,天頤的土地就是這麽擴張的,以前天頤的面積還要小。但是現在這裏還這麽小宮女小太監看着呢,就這麽聽他的話跟他走了,他皇帝的面子往哪放?
所以蜀錦皇帝道:“什麽跟你走一趟?來者是客,你要上哪?我帶你去逛!”
洛炎弋:……
衆下人:……
見蜀錦皇帝如此識時務,洛炎弋收回了目光,轉身出了蜀錦皇帝的寝宮,蜀錦皇帝立刻巴巴地跟了上來。
“禦親王,這是要上哪去?爲何還要特意叫上孤?”
作爲蜀錦皇帝的貼身太監,魏公公默默地跟在他們後面,一臉汗顔,主子,人家這是明顯在挾持您呐……
沒想到洛炎弋竟然回答了他,“五公主殿。”
蜀錦皇帝一臉震驚,“哈?禦親王這是看上孤的公主啦?但是孤那五公主心高氣傲不同意,所以特意叫孤過去把她賜給你?”
洛炎弋:……
他終于懶得理他,一腳就把蜀錦皇帝踹到了花容若的宮殿門前。吓得守在門口的宮女們立刻迎上去把蜀錦皇帝扶了起來,其中一個跑去裏面報信去了。
花容若剛送完米西和鳳彌天離開,就聽說她家父皇突然“沖”進了她的寝宮。
“怎麽回事?”她問來報信的小宮女。
“回五公主的話,奴婢不清楚,請公主自然出去看看吧。”
花容若點點頭,準備出去,剛走出房門呢,洛炎弋就手提着她家父皇進來了。花容若扶額,“父皇,禦親王。”
洛炎弋不喜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天天呢?”
早在他還沒向鳳彌天求婚前,他就已經查到了當初天天交的那個名爲“花花”的朋友,就是花容若。當時不知道她是什麽來意,也隻呆了幾天,不過并沒有傷害到天天,還幫到了,所以他就沒想去戳穿。
花容若面容淡定、語氣低落地說道:“你恢複正常啦?天天……犧牲在戰場上了,你節哀。”說完,竟還真就抹出了幾滴眼淚,要不是洛炎弋,一般人還真就信了。
洛炎弋依舊是那一張撲克臉,隻是原本空着的一隻手,化成了一柄掌刃,抹向了蜀錦皇帝的脖子,一瞬間就出現了一道血痕,“我再問最後一遍,天天呢?”
這可吓得花容若的眼淚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忙不停地喊道:“别别别!”
這洛炎弋還真不好糊弄啊!一般人早就信她了!話說他怎麽知道天天就一定沒死?還知道找她來問??白畫眉……是不是?!!肯定是他出賣了她!!就說不應該看在他可憐的份上告訴他真相的!
“你你你先放手!有話好說!”
洛炎弋終于松開了蜀錦皇帝,吓得蜀錦皇帝一溜煙兒地躲到了花容若的身後!這丫的戰鬥力太強大了!當初是那個傻叉想出的馊主意去攻打天頤的??有這種人在,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嘛!還招來了谷蒙,真是得不償失!
洛炎弋冷冷地盯着花容若,手上的掌刃卻沒有收起來,完全就是一副“你如果說天天死了就讓你們去陪葬”的樣子嘛!
花容若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她說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北冥,假死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還特意強調不讓我們告訴你的!”
天天,對不住了!人命關天的大事,隻能出賣你了!
洛炎弋眼神一凜,吓的花容若眼睛都閉起來了,不過他卻收起了掌刃,準備離開蜀錦皇宮。
花容若試探地睜開眼睛,看着洛炎弋的背影,好奇地問道:“你不用問我她什麽時候走的嗎?”
洛炎弋的腳步隻停了一下,頭都沒回,繼續往前走去。
“就在剛剛!一直往北追去,說不定還能追上!”花容若在他背後高聲喊道。
既然已經決定出賣天天了,就幹脆一次出賣個夠!免得洛炎弋再什麽時候殺回來。反正她知道,既然洛炎弋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話,肯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天天的。要是換作其他人來問她,她的處理方法就肯定不是這樣了。
她也很好奇,爲什麽天天要特意強調不要讓洛炎弋知道呢?她不是已經恢複了和他之間的記憶了嗎?
洛炎弋自然知道要往北追去,也知道,追不上。至于天天爲什麽非要去一趟北冥不可……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猜測。
從最南邊要追到最北邊,光靠徒步和落後的馬匹,必然會費上不少時日。好在幸運如他,在終于到達北冥後,沒過幾座城,就打聽到了鳳彌天的消息。
是鳳彌天去吃過飯的那家面館。
熱心的老闆依然熱情地與洛炎弋聊着天,“哦~原來你說的是那個瘦瘦小小的風姑娘啊?前兩天剛在我這兒吃過東西呢!哈哈!”
“是嗎?那太好了,請問你知道她之後往哪去了嗎?”
要不是看在洛炎弋眼裏滿是誠摯和關心的眼神,才沒聊兩句就想從他嘴裏打聽别人的下落,老闆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告訴的。
不過他長得如此正直,應該沒什麽問題,大概是風姑娘的追随者吧?小姑娘出門在外,多個關心自己的人在身邊照顧,是好事。
他遂如實答道:“去質利城了,我讓她去的。女孩子家的,隻身在外,去城裏安全些!”
“那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洛炎弋說完,抓出來一把銀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欸!”老闆不樂意了,“出門在外,能幫就幫,都和她喝過酒了,那就是朋友了。而且我也沒幫上什麽,就做了我些我能做的罷了,她還給了我禮物呢!哪能再要你的?”
不過見洛炎弋出手如此闊綽,老闆似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着洛炎弋的俊臉左看看右看看的,“話說,你是那姑娘什麽人啊?”
洛炎弋如實答道:“未婚夫。”
“哎喲!那你怎麽讓她一個人跑出來了?還跑來這大老遠了?我知道她不是北冥本地人!”
“嗯……鬧了點小别扭,這不追來了嗎。”
洛炎弋再次謝過了老闆照顧過鳳彌天的好意,巧妙地依舊留下了銀子,聊表謝意。然後循着鳳彌天走過的路,繼續往北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