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病人的家人？”那醫生取下口罩，看了一眼手術室外等着的幾人。
他一出現，一句話問出口，北瀾遲便緊緊的抓住了那醫生的肩膀。“醫生，我老婆她怎麽樣了？”
“病人大出血，我想問你們一下，是要保大人，還是孩子。”醫生冰冷的話，聽的幾人都是一愣。
特别是北瀾遲，他現在完全無法理解這醫生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保大人，還是小孩？他們兩個，我都要！”北瀾遲幾乎是怒吼出的聲音，他一把抓住了醫生的領子，仿佛他如果做不到的話，就要讓他抵命！
“遲，遲，你冷靜點！”林女士滿眼擔憂的望着自己的兒子，抓住了他揪起醫生的手，眼神示意他放開。
可是對于自己母親的話，北瀾遲現在，哪裏還能夠保持良好的心情。
“媽，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
“我老婆還有孩子，他們現在，現在……”後面的話，北瀾遲直接閉上了眼睛，說不出口了。
“醫生，醫生，病人她醒了，她說要保孩子。”手術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了，這次出來的是一個女護士。
當北瀾遲聽到女護士的話，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他的眼神兇神惡煞，仿佛要将那個護士活生生的撕了一樣。
“什麽保孩子？大人，我要保大人！”如果在大人和孩子之間，隻能夠保一個人的話，那他北瀾遲隻要莫小小！
“醫生，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北瀾遲猛地揪緊了醫生的領口，惡狠狠的說道。
“我要保大人，不要孩子！”
“寶寶，我隻要你，隻要你！”北瀾遲沖着手術室中喊道。
他的聲音很大，很響亮。讓裏面的莫小小，聽的清清楚楚的。
“醫生，我要保孩子，你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莫小小慘白着一張小臉，在她意識昏迷之前，她便做出了這個決定。
也許，她這輩子就無法和北瀾遲在一起吧？
每個人都羨慕的婚姻，爲什麽會落在她的身上呢？無緣無故的。
莫小小想着，心中非常的感謝北瀾遲那個男人。感謝他那麽愛她，那麽照顧她。
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暖，真正的付出，不求任何回到的付出。
對你好，隻是因爲喜歡你，想要你幸福，想要你開心。
這樣的男人，遇到了，便已經很幸福了。所以，她一定要保住他們的孩子！
“醫生，求你，我求求你了。”
“你答應我，你……”莫小小因爲說話的原因，聲音變得極其微弱了起來。
手術台上，她身爲一位母親，想要保住自己肚子裏孩子的母親。主刀醫生望着這樣的她，最終點了點頭。
手術室的紅燈，再次亮起。北瀾遲在孩子和大人之間做的選擇，不管是北老爺子也好，林女士夫妻倆也好，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老婆和孩子都是自己的，無論北瀾遲做出怎樣的選擇，他們都不會說什麽。
可是，當手術室内，孩子的哭啼聲傳出來的時候？北瀾遲聽着，滿臉焦急的心情，瞬間變成了憤怒！
“寶寶，寶寶——”北瀾遲幾乎是睚眦欲裂，徒手便去捶手術室的門。
“寶寶，寶寶！”
如果失去莫小小，北瀾遲無法想象，無法想象他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
“恭喜你們，是一個男孩。”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護士抱着一個可愛的嬰兒走了出來。
門一開，北瀾遲推開護士的人，便朝着手術室内走去了。
“這位先生，手術室内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北瀾遲的人一進到手術室中，便有護士擋住了他的人。
“醫生，醫生，我老婆她……”北瀾遲望着手術台，明明想要看的清楚，卻又害怕看的清楚。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主刀醫生摘下口罩，很抱歉的看了一眼北瀾遲的人。
“不，不——”北瀾遲連連搖頭，猛地推開了擋着他的護士，沖到了手術台旁邊。
明明心中很急切，但是當他來到手術台旁邊的時候，雙手，伸出來的時候都在顫抖。
他，顫巍巍的掀開了蓋在莫小小臉上的白布。
女人白皙到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的臉頰，泛白的唇色，緊閉着雙眼。他的手，顫抖着抓起了莫小小的手。
脈搏，已經摸不到，心跳也已經不存在。
當北瀾遲的心，告訴他自己，莫小小已經死了時候。他的人，一聲咆哮般的怒吼。
“不，不——”
他不要莫小小死，不要！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但是當他意識到，莫小小真的死了的時候，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小小，小小……”手術室門口，當北老爺子聽到北瀾遲的怒吼之後，猛地心髒一痛。
“爸，爸，你怎麽了？”林女士見到老爺子彎曲着腿，右手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趕忙跑到了他的身邊，接住了他的人。
“醫生，醫生……”
夜深人靜，醫院的太平間。
“兒子，你不要這樣。如果小小看到你這樣，她一定會傷心的。”林女士望着一直不願意從太平間離開的北瀾遲，心中除了悲痛之外，還有這深深的擔憂。
現如今的北瀾遲，表情呆滞的坐在地上，坐在莫小小停放屍體的床鋪旁邊。
在這滿是屍體的太平間中，他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就這麽緊緊的握着莫小小的手，不願意松開。
“欣月，你就讓他待在這裏一晚上好了。”北信天望着勸兒子離開的老婆，低沉的說道。
同樣的事情，如果落在他的身上的話？北信天搖搖頭，不願意去想結果會是怎樣。
所以，活着的人，隻能夠更加的珍惜身邊的人。
“可是……”林女士望着北瀾遲的樣子，很是心疼他。畢竟那可是自己的兒子，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
“别可是了，你就讓他平靜一下心情吧。”有些事情，隻能夠自己花時間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