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内,陸墨凡半依在床上,沉于則站在床邊,兩人沉默了許久,卻沒打破這種沉默。
“墨,新藥效果雖好,但是藥三分毒,再加上你身體抵抗越來越差,我建議你親自去一趟。”沉于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卧室内的沉默。
陸墨凡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算算日子,也有十五年了。
“現在離開,不正中了他的計?”陸墨凡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顯然對身體的傷,不以爲意。
這些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身體的病犯起,卻直要他的命。
熬過疼痛期,現在倒好了不少,但手臂上的傷因失血過多,現在臉色依然泛白無血,身體有些虛弱。
“想鬥,等治好了,怎麽鬥都可以。”沉于面露不安,他看過陸墨凡今晚的情況,有些不太樂觀。
這一次他回國,主要就是想看看情況如何,但此時,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
“你有多大把握?”陸墨凡欠身站起,走到吧台處,自倒一杯紅酒輕飲着,魅惑的眼眸中閃過精光,他身體如何,自己心裏清楚。
沉于關心他,他也理解。
當年被下了慢Xing毒藥,待發現時,他已命在旦夕,雖然沉于的醫術高明,但他清楚這麽多年,一直靠着藥物緩解身體的痛楚,可見沉于已經盡力了。
“沒把握。”沉于不由得說實話,所以,他更擔心陸墨凡,特别是李安舉這種瘋狂的人出現,他很容易就會被戳到痛處的。
他們一直懷疑,陸墨凡的病,與李安舉有關,卻一直沒有證據。
“他的目的并不是想取我的Xing命。”陸墨凡輕挑着俊眉,眼底閃過一絲暗光,輕抿了一口紅酒,轉過身走到沙發上坐下。
沉于抿嘴不語,他半依在吧台處,指尖輕輕敲着桌面。
“那你打算怎麽做?”沉于神情複雜的走上前,伸手拉開窗簾,讓微弱的月光灑落進卧室内,照亮着一角。
“暫時沒計劃。”陸墨凡低頭看着杯中紅酒,漆黑的瞳孔微緊,他将酒杯放到一邊,随後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中,安田示意事情已辦妥,他才松了口氣。
“他早沒人Xing了,恐怕你身邊出現的人,或許都有可能是他派來的。”沉于微揚起嘴角,沉聲說着。
他與安田一直覺得奇怪,爲什麽夏天悠當時也在場,而陸墨凡是爲了救她,才被反鎖在倉庫内。
這一切太巧合,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這個女孩子。
“我自有分寸。”陸墨凡看沉于一眼,臉色微變,點燃一支雪茄狠狠抽了一口,胸口有些悶。
明明抽煙能緩解悶意,可爲什麽他抽着抽着,胸口有些異樣?
這種奇怪的感覺,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不過這個女人,長得确實不錯。”沉于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他拿過打火機把玩着,掏出一根香煙點燃,看着煙霧,卻未抽。
陸墨凡沒有說話,那深沉的盯着煙蒂上的紅點,腦海浮現着在倉庫内的那一幕。他的手微緊,煙灰掉落,将他的睡袍燒出個洞。
“不調侃你了。”沉于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他心裏清楚,以陸墨凡的Xing格,若他想做的事,不管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
他隻希望,夏天悠隻是一個意外。
李安舉這次吃虧,下次一定不會手軟,他開始擔心陸墨凡的處境。
“這件事,保密。你一會去趟陸宅,NaiNai一直念着你。”陸墨凡皺眉說道,剛才安田彙報,說李安舉确實派人前去陸氏,不過他事前早已有防備,所以那些人在路上,就被解決掉了。
但是,這一次沒成功,他不能确保下次不會。
“行,不就是想借我的嘴,向她幫你報平安嗎?”沉于聳了聳肩膀,他是陸墨凡的私人醫生,但陸老太太對他也算是寵愛有加,所以,既然回國,去一趟陸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閉嘴。”陸墨凡不悅的看他一眼,沉于連忙閃了出去,不再與陸墨凡交流。
這時,安田從外走了進來,看到卧室内漆黑,陸墨凡并未開燈。越是如此,越證明陸墨凡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
“陸少。”安田皺眉上前,站在床邊,沉聲喚着。
陸墨凡回神,他欲要點燃一支雪茄,卻被安田阻止:“陸少,少抽點,身體還沒恢複。”
陸墨凡神情複雜的盯着安田,他咬着香煙卻未抽:“去查一下張玉纖與李安舉,是否有往來。”
他一直覺得奇怪,張玉纖才離開,李安舉後腳跟來。
而他跟張玉纖之間的約會,是臨時安排的,并不在行程之内,若是李安舉調查他的行程,根本就不會到餐廳。
“陸少,此事與夏小姐的弟弟,恐怕有間接關系。”安田沉聲彙報着,送夏天悠去公寓回來的路上,他曾讓人去調查,現在早已有結果。
“弟弟?”陸墨凡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件事,怎麽與一個陌生人扯上關系?
安田恭敬站在那裏,拿出一份早備好的文件遞上前,嘴上說着:“據我所知,夏小姐今天有一個面試,半路接到餐廳經理的電話,所以才到餐廳的,而她的弟弟與餐廳保安是熟人,打算一起算計夏天悠。我調查過那保安的背景資料,發現他曾經與在李安舉手中做過事。”
“不過可惜,餐廳被燒後,他就消失了,暫時找不着人。”安田知道陸墨凡想問什麽,連忙接着将話補上。
陸墨凡大概掃了一下資料上的内容,卻沉默不語。
一個被親人算計的女人,卻總是不顧一切,想要爲家裏辦事,他不知該說她愚蠢呢,還是…太重情義了。
“這件事,到此爲止。”陸墨凡不希望安田将事鬧大,再說這件事,若是牽連到夏家,也有些說不過去。
歸根到底,這是他的私怨,與任何人都無關。
“是。”安田應聲後,退離了房間,留下陸墨凡獨自一人靜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