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他的眼眸裏,泛起了漣漪。
“像你這種人,才覺得過去沒什麽好回憶的,對啊,你有錢,想要什麽都行,但是我們不一樣。記憶都是美好的,哪怕這條街,我們路過無數遍,卻還是依然喜歡走在這裏的感覺,但你有嗎?像你這種有錢人,你知道什麽叫做懷念!”夏天悠冷冷一笑,她也不知自己幹嘛要向他說這麽多。
她隻是覺得有點悲哀,都是人,區别卻這麽大。
“你在罵我?”陸墨凡轉身,緊盯着她的眼,一臉嚴肅認真的問。
他從未爲一套房煩惱過,在他有記憶以來,他住的是陸家老宅,陸氏集團是他未來需要繼承的祖業。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罵他?
“你認爲人人都是少爺?你自然聽不得别的話,但我說的是事實。”夏天悠面色一怔,她以爲他在裝,但他眼底的認真,卻讓她不由得再多說些。
“挺伶牙俐齒的,不過你要爲你所說的這些話,付出應有的代價。”陸墨凡看着她,眼底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
敢當着他的面如此諷刺,她肯定是第一人。
想想他是何人?高高在上的陸少,居然被她這樣的輕視,這樣的諷刺,這樣的不當一回事,他莫名的覺得煩躁。
那些女人,哪個不是見到他後,都想撲身前來,可是她呢?
“我窮,要頭一顆,要命一條,随你啊。”她用力拍打着,卻被他扣着手腕不放。
淩晨,弟弟再次發信息罵了她,認爲她忘恩負義,丢下家裏不顧。
其實,她對母親與弟弟,确實有些問心無愧,可惜,他們不懂她。
“有錢任Xing,沒錢認命,這句話,我還是懂的。”
“既然認命,爲什麽拒絕我的提議?”陸墨凡靠近她,邪惡的上下打量着她。
撲鼻而來的男Xing氣息,讓她錯愕一會,許久沒能回神。
“出賣**嗎?還是在你的眼裏,女人就是一文不值?”夏天悠眸色一暗,她伸手狠狠推開他。
在他面前,她總是不能淡定。
“本來打算告訴你,這項目終止了,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他的話,宛如當頭棒喝,這都什麽情況?她突然想到,他一大早跑來這裏,難道他所說的是真的?
“呃,那陸總,你累不累,要不要坐坐?”夏天悠抿着嘴,突然推開他,跑到一邊,搬來個小椅子,還拿着衣袖在上面擦拭了一下,一臉是笑的拉着他。
“本少心情不好。”丢下這話,帥氣離開。
夏天悠站在原地,看着他轉身,潇灑轉身離開的身影,莫名覺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她怔怔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她才回神。
“夏天悠,好好的事,給你搞砸了。”她用力掐着手臂,一臉無奈,一副特别後悔的神情。
早上投了簡曆,便有電話通知她去面試,是個傳媒公司任職策劃的職位,夏天悠将那些不悅的心情全部抛開,藍若蝶還特意爲她挑了件白色的連衣裙,爲她搭配好包包,送她出門。
在公交站前,她接到了某高級餐廳的電話,說夏天亮在那裏吃霸王餐,吃完就想走,而餐廳經理攔着,卻被夏天亮打了,現在他們給她兩個選擇,一:送錢到餐廳私了,二:鬧到警察局。
餐廳也不想将事情鬧大,對他們的經營有影響。
“***,專門給我惹事。” 夏天悠氣得不行,眼看着公交車到了,她卻轉身跑到對面,攔了輛出租車,報出某餐廳名字。
此時,她心如刀割,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弟弟一直不争氣,不願意工作,在家裏伸手要錢,還盡在外面惹事。這些年,她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深怕哪天弟弟就給她惹出大事。
但她每次教訓夏天亮,都被母親擋着,說讓她側面說說就是,不能正面教訓,深怕會傷害了夏天亮的自尊。
現在可好,又惹事了。
某西餐廳内
夏天悠穿着高跟鞋小跑着,進入二樓,跑進經理辦公室内,隻見夏天亮穿着一件長袖襯衫,一件破舊的牛仔褲,額頭上全是血,雙眸帶着怨恨看着這些人。
“你怎麽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夏天悠整個人都懵了,不是說隻吃霸王餐嗎?怎麽變成打破頭了?
夏天亮被保安按着坐在椅子上,他伸手指着經理說着:“姐,他打破我頭,我要告他們。”
他又不是沒錢,隻要他說,姐姐自會送上來的。
經理挺着肥胖的肚子,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裏,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雙眸上下打量着夏天悠。
“我打的,難道你要打回來?小妞,我告訴你,在我的地盤撒野,我沒告你,算你們走運了。他砸壞的東西,算一算,加上精神損失費,就十萬吧,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經理獅子大開口說着,他看着夏天悠還算是有點姿色,語氣倒是客氣了不少。
“十萬?”夏天悠都傻了,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泛白。
她現在一千塊都拿不出來,現在被要十萬?她上哪裏要啊?
再說之前賺的錢,全部都交給母親當生活費了,她隻留下一些小錢,因爲陸墨凡的事情,她都把錢用光了。
“姐,不就是十萬嗎?給他就是。”夏天亮眼底閃過狡猾之意,他不斷掙紮着,保安按着他的肩膀,不讓他随意亂動。
不就是十萬嗎?十萬…很少嗎?
“夏天亮,你給我閉嘴。”她頭痛得厲害,現在腦海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到了。
經理站起身,伸手拉了拉黑色的西裝外套,上下打量着夏天悠,一瞬一瞬的,眼底全是笑意。
“經理,實話實說,我沒錢,再說他一個未成年男孩,做錯了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與他計較,他用餐多少錢,我照付就是。” 夏天悠推上笑意,雖然看着這個男人不順眼,但卻還是小心的讨好。
“他摔壞了我們的設備,是從美國進口來的,光價格就不止十萬。”經理沒給她好臉色,冷聲說着。
其他保安都沒看她,心裏卻明白經理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