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走出小區,站在暗沉夜幕下,凝視馬路對面燈火通明的24h便利店。
人流進出,逐漸變少,時至深夜,馬路上連行人車輛都寥寥無幾。
郝孟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凳子上,抽着煙,處理完店裏事情的年輕店員緩步走出,在他對側坐下,兩人遙遙對望。
“在外面的動靜鬧得挺大麽。”店員摘下鴨舌帽,一頭秀發随之散落,她一邊熟練挽發,一邊說道:“我想你已經去過j市了,否則也不會來找我。”
郝孟點點頭,抖落煙灰,問道:“你認識商七圖,或者說……商九生嗎?”
羅嫣看了他一眼。
年輕人繼續說道:“胡九薇恢複正常了,但據你所說,被附身的人會出現各種症狀,并有嚴重的後遺症,我并未從她身上看出什麽端倪,所以這會不會是那個存在故意裝出這幅模樣的?”
羅嫣搖頭道:“不會,她的确恢複正常了,且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人。”
郝孟說道:“商九生圖謀了一個世紀,這個人太可怕了,我非常不想和他有接觸,但現在看來,在所難免了。”
年輕女子盯着他,過了一會,她的語調突然變得非常艱澀難懂,異于常人,可落在郝孟耳中卻被自動翻譯成了無比清晰的語言,“商九生曾和一位偉大存在有過約定,極夜降臨之後,他欲要登頂,追逐永恒。”
郝孟沉默了。
最終,他還是心念一動,出口的語言也同樣由莊翻爲了九蠻語,“那個偉大存在是誰?”
羅嫣神色有些恍惚。
多少年了。
她已經記不清了,這種熟悉的語言,這種特别親切的語調,是她夢寐以求,心心念念的故鄉,女子的眼神難得的柔和了許多,輕聲道:“郝孟,那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接觸的,那是一個隻要出現,隻要被提起,就會山河傾覆,大地陸沉的禁忌之名!”
郝孟心頭已經了然。
是他。
郝孟的生活,從撿到腕表起,就和這個人息息相關!
商九生和他也有關!
羅嫣微微側頭,凝視着郝孟,眼神深處卻不是這張臉龐,而是倒映着無數記憶深處,無比遙遠的各種畫面,那是一處異界,山嶽高聳,大江流淌,人類魁梧雄壯,身披獸皮,原始野性。
她已經幾千年沒有聽過這種語言了。
她也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在這個世界,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
人類有據可查的曆史中,并沒有九蠻,她是史前文明的唯一遺珠,距今不知幾百千萬甚至上億年。羅嫣很快回神,清了清思緒,平靜說道:“商九生身上有很多秘密,連我也不知其況,他背後站着的是人類最強大最可怕的一批存在,我勸你不要去招惹他,否則将會惹來殺身之禍。”
頓了頓,羅嫣補充道:“即使你是執刀人級别的培養人才!甚至還要更高!”
年輕人隻是偏頭望向馬路盡頭的一輛的士,它緩緩駛來,在小區門口停下。
一襲黑色長裙,幹淨清麗的女孩走下車,站在路燈下,昏黃燈光傾灑在姣好小臉上,她左右環顧,瞧見了對面的的青年,柔柔一笑。
郝孟遙遙招手,示意她在原地等就行,随後年輕人雙手握着凳子後挪起身,緩緩說道:“我一定會找到喬殷,在這之前,别說是商九生,天王老子擋着也不行!”
羅嫣隻是望着青年離去的背影。
對面的女孩挽着青年手臂,兩人朝小區内走去。
年輕女子轉頭往西方,眼神幽幽。
……
郝孟帶着甯清回了房間,那扇看上去異常奢華高貴的甲級進戶門和周邊環境格格不入,郝孟拿出鑰匙開鎖,此時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抱着靠枕看電視的美少婦朝兩人望望。
郝孟視若無睹,甯清向着潭汐微微點頭,随後跟着郝孟回了主卧。
美少婦一言不發,繼續看着無聊的肥皂劇。
郝孟坐在書桌前,書桌上立着遊樂園的合照,邊上是一疊照片冊,這裏面的物件擺放、壁紙、衣櫃等,都和一年前沒有任何區别,每次回到這裏,郝孟仿佛就能看見那巧笑倩兮的女孩。
有些人是生命中的噴嚏,而有些人,注定是癌症。
郝孟發了一會呆,片刻後,一雙柔軟溫暖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好聞的清香和沐浴露味道沖入鼻腔,少女輕輕的用半側臉頰摩挲着他,小聲道:“又想她了?”
青年輕扣住她的五指,喃喃道:“每次回到這裏,我都會有一刹那的錯覺,覺得這一切都隻是我的夢,夢醒後她依舊在。”
甯清柔柔道:“我随時都在。”
郝孟猶豫,最後還是說道:“我要離開下三區了,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甯清是簽過保密協議的,她是可以離開下三區的,但目前她異力未曾覺醒,并且對外面世界一無所知,離開這裏并不是好事。
可讓甯清留在這裏,郝孟覺得更不好。
郝孟轉過凳子,直視着垂頭不語的女孩,溫聲道:“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考慮,并且我雖然會離開,但不是不回來了,隻不過會相隔比較長的時間罷了。”
“無論你選擇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
女孩擡起頭,眸子清亮,默默的看着他。
郝孟伸手将甯清攬入懷中,後者坐在他大腿上,輕輕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這是一種讓她能夠心安甯靜的感覺,隻有在這個男人身邊,她才有安全感。
女孩雙手用力環着郝孟的腰,小聲道:“我不害怕外面的世界,我隻害怕我跟不上你的腳步,你會離我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甯清把頭埋在郝孟胸膛,呢喃道:“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年輕人輕撫着她的秀發,說道:“甯清,你在我這裏,永遠會有一個很特殊的位置,不僅僅是因爲喬殷,我或許最初确實是将你當作了她的替代品,可人非草木,我們相處的一點一滴都是真實的,它們會一直在我心中留下一個個烙印,時間久了,自然就不可磨滅。”
郝孟緩緩說道:“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
少女沒有說話,享受着難得的溫馨。
可是沒過多久,她小臉變得微紅,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泛起一陣異樣的绯紅,下意識的扭了扭身子,避過身下異樣的凸起,
郝孟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是反應,不能怪我。”
少女羞澀低頭,但很快又壯着膽子仰起頭,眉目春意蕩漾,輕輕咬唇,吐氣如蘭,“不含而立,永遠是你對我最大的肯定。”
青年屬實沒想到向來清純良家的女孩還有這幅動情模樣,他心中像是有一團火被點燃,猛地竄起,連帶着呼吸都粗重了許多,他抱緊懷中柔弱無骨的嬌軀,寬松浴袍下的一切都清晰映入郝孟眼簾。
甯清高高仰着脖子,滿臉通紅,雙手抱着身前埋着的腦袋,男人的粗糙胡茬在她最爲柔嫩的肌膚上留下别樣刺感。
一會後,男人擡起頭,僅有的理智使他克制道:“不,今天就算了吧,外面還有人。”
可女孩卻是站起身一抽腰間系着的浴帶,随後跪在地上,俯首主動,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郝孟當即放棄所有想法。
片刻後,他把女孩攔腰抱起丢上床,甯清雙手捂着嘴,竭力忍住聲音,可寂靜房裏仍舊響起嘎吱嘎吱的木床搖晃聲。
客廳裏的坐着看電視的美少婦一手拿着零食袋,看了一眼時間,主卧裏傳來的搖晃聲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她忍不住小聲啐罵了一句牲口,同時也有點心煩意亂,去冰箱裏拿了一瓶冰啤酒,随着冰涼液體入喉方才舒服許多。
終于,聲音告一段落。
癱軟如泥的女孩滿臉潮紅,偏過頭去不敢去看大汗淋漓的青年,可是她很快就發現了什麽,驚呼一聲,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眼前是一位超人系的異人!
這一次,甯清終于忍不住了,從喉嚨裏發出誘人的,無法抑制的淺吟。
餘音繞梁。
客廳裏的美少婦白嫩五指用力,把手上啤酒罐捏的發扁,低罵道:“這王八蛋,真是牲口中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