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辦公桌後,男人抽着雪茄,聽着身側膚白貌美,豔麗出衆的秘書彙報業務。
眉眼春意蕩漾的美女秘書穿着火辣的西裝上衣,黑色包臀裙,玲珑曲線展露無遺,性感黑絲與那纖細白嫩大腿更顯視覺沖擊,很可惜,這等尤物并不能引起久經花叢的男人多大興趣,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面前手機上的内容。
“少爺。”美女秘書半蹲着,多解開的兩顆上衣扣子下,是空無一物的香豔光景,她聲音軟糯,“公司的業務已經全面收攏,整合度達到96%,剩下的幾個硬骨頭孤立無援,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要不了多時,少爺就能權掌商州,一舉爲王了。”
商令吐出一大口煙霧。
他擡頭望向不遠處如鐵塔般站着的西山虎,皺眉問道:“查到馬山蹤迹了嗎?這家夥來了又走,總不能是觀光吧?現在正是我們的關鍵時刻,必須嚴防任何外來勢力的攪局!”
西山虎搖搖頭,說道:“并未查到異常,不過……”
商令說道:“不過什麽?”
西山虎遲疑道:“少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随着我們勢力的擴張,好像開始觸及一些……不太正常的東西,無論是産業,還是人與事,都猶如有一股超級力量懸在頭頂,掌控一切……”
男人叼着雪茄,沒有作聲。
沒錯,他也隐隐有這種感覺,商州集團藏在底下的冰山太深了,他已經開始慢慢去揭開,去觸碰那些神秘。
商令突然問道:“那個家夥最近有什麽動靜嗎?”
西山虎一愣,随後反應過來自己主子說的是誰,當即說道:“并無異狀,不過有一點值得關注,他一直和市内的一家翻譯社關系密切,而那家名爲振興的翻譯社,最近突然名聲暴漲,解決了很多行業難題,我推測很有可能和他有關。”
男人嗤笑一聲,“翻譯社?”
商令的面色森冷,顯然是想起了和那個小子的初次交鋒,那次以他的一敗塗地爲收場,向來記仇的他可一直沒忘,但受過警告的他自然不敢再和那小子叫闆,男人略作思索,沉聲道:“老樣子,不許和那姓郝的有任何正面沖突!但咱也不能讓他太過好!吩咐下去!一個月之後,我不希望見到a市還有這家翻譯社!”
西山虎點點頭。
對能在a市隻手遮天的商州集團來說,這隻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商令手指互搓,輕聲道:“還是查不到那娘們在哪裏嗎?她隻要還活着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穩。”
西山虎低沉道:“少爺,再給我一點時間,隻要她還在a市!我一定能把她揪出來。”
商令揮揮手,說道:“行了,都下去吧。”
秘書和西山虎當即告退,男人一個人坐在椅上,眼眸深沉。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看了眼外面已經暗下的天色,起身剛想離去,他身子陡然一僵,不遠處的凳子上不知何時坐着了個人影,兩腳交疊擱在桌上。
商令心頭一驚,待見到那标志性的雪白皮膚後才回過神,冷淡道:“有事嗎?”
身着黑衣,肌膚卻雪白的病态的漢子微微擡頭,冰冷眼眸卻透着經曆歲月的沉澱滄桑,他聲音有些沙啞,卻讓他商令渾身巨震,驚恐的難以複加。
這聲音……
他太熟悉了!
這不是白牛的聲音!
白牛屈指一彈,一紙文件落在商令面前,淡淡道:“簽下它。”
商令仿若見了鬼一般,蹬蹬倒退,直到後背砸在牆上,退無可退,他滿心惶恐,“你你你……”
白牛厲聲呵斥道:“都這點年紀了!遇事還這般慌亂,成何體統?!”
男人喉嚨上下滾動,眼睛瞪得滾圓,艱難問道:“爹……爹?!”
眼前這個漢子的聲音,是商七圖!
商令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父親的聲音陌生!但是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白牛啊!
白牛站起身,緩緩道:“簽完字,認真仔細的把所有内容看一遍,我現在要去辦點事,有什麽就等我回來再說。”
商令現在隻感覺分外荒謬,商七圖已經卧榻在床六年了,在這期間,他甚至一面都沒見過!
而現在。
病入膏肓,甚至傳言已經身死的商界枭雄商七圖,居然以這種面貌出現在了他面前!
白牛緩步走到打開的窗戶前,微微一躍,從這三百米餘高的商州集團頂樓一躍而下,後面的商令幾乎都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猛然驚醒,然後立馬拿起面前的文件。
《1999年極夜事件絕密檔案授權協議》。
商令不可抑止的顫抖,突然變得激動萬分,他明白自己終于要接觸公司最大的秘密了!
翻天覆地的變化,即将而來!
……
午夜,小雨,冷風呼嘯。
戴着口罩,穿着寬大黑色工作服外套的女子走進便利店,習慣性的買了一提啤酒和些許吃的,結賬後撐傘往外走。
即使是半夜,這裏依舊人流不少,周邊的建築密集,賓館、住宿樓、便利店、小吃層出不窮,這裏是附近比較大的生活區,活躍的大多是邊上工業區裏的打工人們。
女子提着東西走進昏暗的樓道,聲控燈年久失修,她隻能借助樓道小小窗口透進來的月光朝上走,空氣中彌漫着潮濕黴味,她一直走上了四樓,走廊不長,三四十米,但卻有着十個房間,過道臭氣熏天,頭頂晾曬着衣物,底下是各種鞋子。
女人走到其中一間停下,拿出鑰匙開門走進,裏面的環境稍稍好了點,但也隻是幹淨,家具老舊、裝潢發黴,女人脫下外套扔在床上,摘下口罩,面容憔悴,但那之前隐藏的傲人身體曲線和姣好臉龐和這裏格格不入。
很難想象,她這種貴婦人居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潭汐。”一道聲音在屋裏響起,使得女人如墜冰窟。
在公衆視線消失已久的潭汐瞳孔收縮至針尖大小,死死盯着屋子角落裏站着的男人,皮膚比她還要雪白。
從這兩個字的聲音裏,潭汐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商七圖!”潭汐咬緊牙關,心中恨意如野草瘋漲。
白牛,或者說商七圖背着手,淡淡說道:“你不應該還在這裏的,落敗者就得有落敗者的樣子,苟延殘喘隻會爲你招來殺身之禍。”
潭汐突然抓起手上的袋子狠狠砸向白牛,立馬開門就跑,那裝着啤酒和零食的袋子在離商七圖還有一拳距離時便詭異凝滞,掉落在地,随即他的身影便出現在走廊過道,攔在了潭汐面前。
潭汐的俏臉刹那雪白。
商七圖面無表情,擡起五指。
“彭……”
他邊上的木門突然被蠻橫撞飛,兩人和一門齊齊從四樓的走廊陽台上側翻而下,木門砸落在地摔得粉碎,而突然沖出的老人則是抓住了三樓的陽台,身軀一彈重新回到了四樓。
“夫人!你沒事吧?”許規警惕四周,并未回頭。
潭汐捂着紅唇,目露恐懼。
原本和許規一起掉下樓的商七圖,如鬼魅般出現在了許規身後。
許規似有所察,返身狠狠轟出一拳,商七圖隻用一手便抓住了他的拳頭,兩人僵持。
“白牛……”許規眯眼成縫。
真身是商七圖的漢子平靜看着眼前曾經是自己手下第二打手的老人,這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就痛下殺手的原因,否則這老人就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了。
“夫人!你快走!這裏交給我!”許規低喝一聲。
潭汐咬咬牙,果斷跑向樓梯,這裏的巨大動靜也吸引了不少人走出一探究竟。
“彭……”
商七圖和許規兩人一觸即分,在被人發現前跳到了頭頂的五樓,空無一物的平台上沒有觀戰者。
商七圖甚至不想說話,省的被這位老手下發現蛛絲馬迹,他掌心直接萦繞起肉眼可見的紅色異力,對面的許規面色劇變,驚怒厲喝道:“白牛!這裏是下三區!你膽敢在這裏使用異力!”
商七圖不爲所動,身形一閃便出現在許規面前,一掌拍落。
“不好!”許規根本躲閃不及,隻能硬生生看着那一掌落下,異力之下,衆生平等,他毫無機會!
然而下一刹那,商七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異力瞬間潰散,他蹬蹬倒退兩步,五指如鈎抱着頭發出哀嚎。
“白牛!白牛!白牛!”商七圖發出惡鬼般的低嚎。
他的一張臉此刻呈現對半的情緒分化,像是兩張臉龐。
許規看的目瞪口呆。
足足過了半分鍾,商七圖才逐漸恢複平靜,他甩了甩浸滿鮮血的十根手指,頭皮臉龐都被抓的鮮血淋漓,好在傷口很快就恢複正常,他沖着對面的許規笑了笑,“本來還想留你一命的,畢竟跟了我這麽多年,不過既然被你撞見了,那就沒辦法了。”
許規臉上升起巨大恐懼。
這聲音……
“你……你是老爺?!”許規難以置信。
商七圖用力的拍了拍腦袋,歎了口氣,“還是無法徹底磨滅白牛的意識,總是出來壞事,看來得想個法子了。”
男人說着說着,詭異的出現在許規身後。
“彭……”
他的大手印在了許規背上。
老人的身子往前撲去,狂噴出一口鮮血,生機瞬間消散,後背被震裂的衣衫上,是血肉模糊的大洞。
甚至能夠和評級異人交手的許規,竟然不是商七圖的一合之敵!
許規的視線迅速變黑,他見到的最後畫面便是那男人往前走去,然後縱身一躍。
他至死也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威震商界,手段狠辣的枭雄,居然會以這種狀态重新回歸。
他更不相信的是,自己會死在曾經效忠賣命的主子手裏!
密密麻麻的建築群外便是一條寬敞的城市主街道,主街道的對面,則是高聳富麗的住宅樓。
雨下的有些大了。
午夜的雨幕裏,黑暗小路裏,有個女子跌跌撞撞的沖出,亡命奔逃,路上還有不少行人和司機,錯愕望着這舉止奇怪的女人。
“姑娘?你沒事吧?”有好心人停車喊道。
秀發披散的女人隻顧倉惶前跑。
在她身後的黑暗中,一雙冰冷眼眸無情注視着她,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他也無法直接動手。
但她能逃得到哪裏去?
女人沖進了主街對面的小區。
渾身濕透的女人踉跄跑向小區的17棟樓,深夜無人,大雨傾盆,沒有人注目的黑暗處,那道索命人影再度顯現。
被擋住去路的潭汐停步,一路而來,她身上早已被沾滿泥水,鞋子都跑掉一隻,狼狽不堪,面對步步緊逼的商七圖,大口喘氣的她跌倒在地,顯得無助凄涼。
“到此爲止吧。”男人冷漠無情,指間出現一抹紅色異力。
潭汐緊咬銀牙,滿眼仇恨。
商七圖屈指一彈,無堅不摧的紅色異力朝着女子眉心而去。
男人甚至不待結果便轉身想要離開,可下一瞬,他身後響起了一道爆炸聲,強橫餘威席卷,他神色變得難看,回頭一望,那一縷紅色異力竟然被炸成滿天光點。
在女子身前,有一道無形能量環繞。
“這是……念力!?”商七圖猛地擡頭,望向不遠處的17樓,目光瞬間停頓在26樓。
有個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的青年站在走廊上,面無表情的注視着他們。
商七圖霍然低頭望向那女子。
原來如此。
她之所以選那處藏身地,不僅僅是爲了隐藏蹤迹,更重要的是,那裏離這個青年住的地方隻有一街之隔!
兩人遙遙對望。
大雨傾盆,跌坐在地上的美豔少婦如風中花,即将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