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區内嚴禁使用異力!
他馬山雖然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人,但體内沒有異力,隻是外圍成員!這類的界限是很模糊的!他可以被歸爲普通人,也可被視爲組織的人,也就是說,郝孟如果隻是在他面前使用異力,到時候還能這般辯解:你看,他也簽過協議,大家都知根知底,展露異力又怎樣了?
可是這和直接使用異力殺人是兩個概念!
組織的規矩是嚴禁使用異力!這條規矩本就是定死了!若是嚴格執行,下三區内是不得出現一點一滴使用異力的情況的!
更别提直接殺人!
這是都沒辦法和稀泥的!嚴重違反規矩!
離這一公裏外的馬路之上,有一道黑影快若閃電,很多人甚至隻是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麽東西竄了過去,但根本看不清,隻當是個錯覺。
可在郝孟的念力感知中,漢子神色驚怒,竭力朝這裏趕來,夾雜着聲音的異力更快的傳遞到這裏,“郝孟!住手!”
在異力壓制扳指崩碎的一刹那,呼呼大睡的漢子就立馬睜眼,瘋一般的趕了過來。
郝孟微微偏頭。
短短三個呼吸,漢子就出現在肉眼能看見的遠處盡頭。
“郝孟!”
賈仁驚怒咆哮。
郝孟卻是無動于衷,手指一勾。
“彭!”
一顆子彈飛速射出,硝煙呈爆炸型擴開,馬山收縮至針尖大小的瞳孔裏映出那一顆瞄準自己眉心的奪命子彈,他居然真的開槍了!
他真的瘋了!
無窮恐懼刹那如巨浪席卷。
“彭!”
一抹血花乍起,玻璃碎片四濺。
馬山發出刺耳慘叫,左邊腦袋血流如注,仔細一看,竟然是整隻左耳都被打掉。
那枚掉落在車外的染血子彈,側身凹陷。
郝孟望向趕到車外的漢子,先前和他聲音一起來的那縷細小異力,竟然撞在了射出的子彈上,強行使其偏離了彈道,這才沒有從馬山的頭蓋骨中間穿過。
當時的賈仁還在一公裏外!
這是多麽可怕的操控力!
賈仁的實力,遠遠超出郝孟的想象!
郝孟開門下車,漢子沉着臉喘着粗氣,煩躁的撓着頭發,壓抑着怒火質問道:“你瘋了?”
當場殺人!
還想殺兩個!
其中一個還是第八區組織的外圍成員!
這事情搞大發了!
車上的男人手掌捂着一邊耳朵,下車後就踉踉跄跄的驚惶逃跑,兩人都沒有管他,郝孟對着漢子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賈仁,我很高興你沒有一見面就捅我一刀。”
賈仁恨得咬牙切齒,指着郝孟的手都在發抖,“你個狗東西,老子現在是在拿命忍着!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在下三區内觸碰紅線!你非要一根筋!非要說了不聽!你闖大禍了!”
“你連商令的殺身之仇都忍下了!爲什麽一個馬山不肯忍?他甚至都沒對你出手!”
郝孟隻是靜靜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漢子。
“賈仁。”郝孟輕輕喊了一聲,“失去束縛的力量才會讓人恐懼,而從今日起,我以我自己爲束縛。”
漢子一呆,“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郝孟拍了拍他肩膀,緩步往外走去。
漢子神色變幻不定,看了看奧迪A6破碎的車窗,再看看主駕位置當場死亡的高瘦漢子,半響後他長長歎了口氣。
賈仁一屁股坐在邊上石頭上,從兜裏掏出煙。
一支煙還沒抽完,區号9999的号碼便來電,賈仁看了一眼,把手機扔到車裏,不管不顧。
又是半個時辰後。
一群人鬼魅般出現,他們身着黑衣,胸口繡着漆黑如墨的金絲鑲邊火焰,一行人迅速包圍了a6,檢查複勘,其中一個領頭人緩步上前,沉聲道:“賈搜查官,能請你解釋一下這裏發生的事情嗎?”
賈仁撇嘴道:“不知道。”
領頭人聲音淡漠:“賈搜查官,你是91号目标的監視員,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難辭其咎,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告知我等來龍去脈,并立馬動身與我們擒拿91号,否則我将禀報組織。”
賈仁拍拍屁股站起身,置若罔聞。
領頭人身後的一人面露愠怒,厲喝道:“賈仁!你擅離職守!渎職懈怠!現在還敢這麽狂妄!”
漢子微微偏頭,眯起眼睛,“你們這些隻敢呆在下三區裏的家夥,爲什麽敢和我一個初等搜查官大呼小叫,究竟是誰狂妄?嗯?!”
随着最後一聲落下,漢子周身仿若有無形氣流如龍卷,所有人皆是衣衫獵獵,腳步不穩,竭力抵抗那股強大氣勢。
尤其是出聲那人,更是如山嶽壓身,面色漲的通紅,整個人發出嘎吱聲音,不堪重負的緩緩俯下身子。
領頭人怒喝道:“賈搜查官!你别太過分了!”
漢子冷哼一聲,撤去威壓,他掃了一眼面前這些人,冷笑道:“你們在下三區對其他人怎麽作威作福我不管,但是在我這,不好使。”
賈仁指着西邊,“等你們什麽時候有膽子跨過中三區的邊境,踏進上三區,我賈仁,爲我今天的所作所爲向你們道歉!否則,滾遠點!”
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無人阻攔離去的漢子。
領頭人面色鐵青,“幹活!”
其餘人這才散開,各司其職。
這隻執法隊的領頭人也是一名丁級高等極限的強者,和賈仁處在同一水平線上,可是論起實力。
十個他也不是賈仁的一招之敵!
極夜的搜查官,是同階中的佼佼者!
這個佼佼者的概念,是非常離譜的!萬裏挑一其實都不足以形容,這批人無一不是踩着屍山血海,從血與火中闖出來的。
就像賈仁說的。
他們不敢去上三區!
爲什麽?
怕死!
因爲在中三區,見過太多的恐怖,見過太多的災難,所以放棄了榮耀和前進的機會,退守下三區享受甯靜生活。
得到了一些,總歸要失去一些。
他們就失去了其他異人的尊重。
……
極夜俱樂部,地下訓練館。
郝孟徑直走入館内,楊鳴正坐在台階上抽煙,見到人走過來,他擡起頭指着場地台子上的東西說道:“銀色那本是地球上唯一的一本吐納術,邊上的畫卷是一本觀想之法,花了我不少力氣搞來的,那個針管一樣的機器是血液采集器,用以輔證你進化的。”
男人笑了笑,“本來等你結束第一次吐納,我就給你錄檔案,帶你去一趟中三區進行評級考核,等你通過考核,等待你的就是一片大好光明。”
楊鳴丢掉煙蒂拿腳擰滅,搖了搖頭,神色說不出的失望,“去吧,把流程走完,也算你成爲過一名異人了,在你結束第一次吐納之前,我不會讓執法隊進來的。”
楊鳴轉身就走。
郝孟突然高聲喊道:“楊部長!敢問此次,我究竟對還是錯?”
男人側頭,看了年輕人一眼。
對錯?
有什麽用?
郝孟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微笑轉身,走向場地台子。
他這一次,要追尋一次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