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不是尋常的地痞流氓,無一不是保镖行業中的精英,商令平日裏樹敵很多,所以在安防一塊的投入已經達到了聳人聽聞的程度,光是這些人的薪酬,就是常人十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天文數字。
這裏每一個,挑出來都是一打十的好手!
商州集團的太子爺,根深蒂固,底蘊雄厚,豈是潭汐短短五年之功就能追趕的。
陷入死局的美少婦心頭掙紮,無比艱難。
男人冷笑道:“潭汐,不用在這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了吧,帶着這張紙回去見商七圖,然後把艾木森給陪高興了,說不定你還有一線生機。”
潭汐緊咬銀牙。
商令不敢明目張膽的對她動手!頂多策劃那種像是意外性的車禍,在商州集團内對她動手是觸及老頭子底線的事情!所以他從剛才起的目标就是奔着郝孟去的!隻要除掉郝孟,既能使潭汐無法接下去的合作交接,又能解他心頭之恨,更是可以離散她手底人心,經此一事,還有誰會爲她做事賣命?
強闖反抗?
這裏全是商令的人!
他大可以強行殺了郝孟,但卻沒有這麽做,而是抛出這兩個選擇,爲的就是磨碎她的心理防線,從根本擊潰她!
交出譯紙,等于交出了此次合作,而商令有老翻譯是能後續交接的!這就意味着整個商州集團都盡皆落入他手!
看着四周黑壓壓的人群,孤立無援的潭汐升起絕望。
她在集團内也是有諸多暗手的,可是沒想到商令居然已經達到如此掌控力,竟然不聲不響的清掃她麾下人馬。
商令沒有觸碰紅線,但是已經逼死了潭汐!
她沒得選!
她不可能放棄譯紙,否則就輸的一敗塗地,再無機會了。
商令繼而轉向那無動于衷的青年,笑容森然:“小子,非要喜歡多管閑事是吧?”
年輕人神色如常,擡頭與其對峙。
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魁梧大漢走上前來,如一堵鐵塔,帶着極大的壓迫力,一瞬不瞬的盯着郝孟,隻待商令一聲令下,便是血濺當場。
郝孟低頭看了一眼食指,異力壓制扳指黯淡無光,他輕聲喃喃,卻更多的像是在反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也敢當衆殺人?”
男人放肆大笑:“小子,你那貧瘠而卑微的認知,全都是所謂的人人平等,律法守則,當然,你的層次也隻能接觸到這些了,到底是個普通人……是啊,你隻是個普通人啊,你爲什麽擺不清楚自己的定位,非要做些逾越自己身份的事呢?”
“老天給了你活下來的機會,你不僅不珍惜,還要來這裏找死。”
“我敢不敢?我有何不敢?這裏的每一個人,手上都沾着不下十條人命!”
“殺了你,跟殺一隻野雞沒什麽區别。”
商令笑容越來越猙獰殘忍。
年輕人掏出手機,按下了三個數字,平淡道:“别亂來,我會報警的。”
屋内一靜。
商令微微一愣,随後用一種看待白癡的眼神打量着青年,搖頭說道:“蠢的已經無可救藥了,這裏是商州集團啊,這裏是法外之地啊,你好像根本不明白商州兩個字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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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拉開身邊櫃子,裏面竟然是一把在周夏嚴禁流通的92式手槍,他将槍口對準了青年,獰然道:“我們打個賭吧,你現在報警,看看有沒有人會來這裏,如果有,我就放你離開,如果沒有,那不好意思,我向來習慣用鐵籠沉江,讓魚替我清理殘局。”
事态發展到了最惡劣的地步。
郝孟嘴角流露諷色,拇指按向綠色的通話鍵。
商令同樣滿臉譏笑。
突然,一隻冰涼滑膩的小手抓住了郝孟的手腕。
青年偏頭,看着那原本嬌豔動人,此刻卻分外憔悴的美少婦。
“沒用的。”潭汐無力道:“他一年上千萬養着a市治安局的高官,所有打往那裏的報警電話,最終都會轉接回商州集團的總辦公室裏,沒有人會來的,這裏确實是一塊法外之地。”
郝孟靜靜的看着她。
潭汐側開眼神,沒有與其對視。
她沉默一會,卻是松開了左手,寫着條款的白紙飄落在地,輕聲道:“我們走吧。”
商令臉上的笑容一滞。
這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但很快,他就狂喜萬分,他本就是不得已才給潭汐留的退路,可現在潭汐自己放棄了!
郝孟緩緩說道:“我還以爲你會選擇它的。”
美少婦苦澀道:“老頭子一直告誡我,商場如戰場,慈不掌兵,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做不到,我過不了自己良心那關。”
帶走紙,她還有周旋的餘地!
可選擇救郝孟,等于把商州集團拱手相讓,她就真完了!
“一命還一命。”潭汐自嘲道:“我們兩不相欠了。”
她手掌微微用力,卻發現自己扯不動年輕人。
郝孟掙脫她手掌,俯身撿起地上的譯紙。
商令眼神一寒,厲喝道:“把譯紙給我!”
潭汐也是緊皺柳眉,“郝孟!?”
年輕人抿嘴盯着紙上的條款,他偏頭看了一眼惱怒他冥頑不靈的美少婦,突兀道:“善良,才是一個女人最美的地方。”
潭汐怔在原地。
郝孟繼而望向商令,道:“我從小生長在紅旗下,無論這世界如何颠覆變化,我還是願意在此刻相信一次律法規矩。”
年輕人毫不猶豫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商令的槍口頂住了郝孟腦袋,冷漠道:“不識好歹的白癡,閻王爺三番兩次的拒收你,你卻鐵了心的要下地獄。”
“商令!”潭汐花容失色,尖叫道:“别開槍!我放棄合同!譯紙給你!”
潭汐轉向郝孟,帶上了些許哀求語氣,“郝孟!你别亂來,我們走吧,我不需要你替我做這些。”
被黑洞洞槍口頂着的郝孟出奇的平靜。
從撿到腕表起,到洞悉世界真相、掙脫幻夢失去喬殷,渾渾噩噩,再然後就是高架下的生死一瞬間。
最後便是此刻的死亡威脅。
迷茫、不解、恐懼、憤怒、各種情緒,在此刻噴湧而出。
所有一切,化爲那無法控制的戾氣。
“我并不單單爲了你。”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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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暴起青筋,“還爲了我自己!我要親自驗證,這個世界究竟變成什麽樣了!”
郝孟表情兇狠的如幾欲噬人的猛獸,咆哮道:“開槍!開槍啊!”
商令握槍的手微微一顫。
這個小子……
瘋了不成?
但商令很快就穩住心态,“找死是吧?我成全你!”
潭汐精緻小臉陡然慘白。
“彭!”
子彈呼嘯。
一蓬血花炸起。
滿地的玻璃碎片,以及瞬間騷動混亂的人群。
潭汐難以置信的望着那一灘鮮血,以及抱着手掌慘嚎的男人。
黑色手槍掉落在地。
不是商令開的槍!
離得最近的魁梧漢子幾乎在槍響後就抱住商令撲到地上躲進桌下,他探出頭望向破碎的玻璃處,遠處的另外一棟高聳建築上站着一個人影,她身側豎着一柄長槍,衣衫獵獵,秀發飄揚。
所有打手湧入屋裏,将受傷的商令團團圍住,警惕四周。
特種兵出身的魁梧漢子心頭升起無比駭然。
兩地目測至少相隔八百米!
但是從商令受傷的手掌來看,那不是狙擊槍!不然巨大威力會将商令整隻手臂打爛!而不是隻有這麽一個巴掌大小的貫穿傷口。
是普通步槍!
但是剛才商令是拿槍頂着郝孟腦袋的!
究竟是誰?敢在這種情況下,從八百米開外的地方用普通步槍進行超遠精準射擊?
這已經不是槍法的問題了,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窗外響起螺旋槳的轟鳴聲,一束強光探照燈打進屋内,與此同時,走廊外面也突然湧入一群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暴喝道:“所有人!全部蹲下!放棄掙紮!妄圖抵抗者當場擊斃!”
屋内的衆多打手們面面相觑。
武裝直升機?
防暴警察?
面對清一色的沖鋒槍,他們很理智的蹲下身,開什麽玩笑,盡管他們都是好手,但人力豈能和熱武器對抗?
商令強忍劇痛,掙紮着撐起半邊身子,怒吼道:“誰?!是誰?!”
這裏是商州集團!
這裏是他商令的地盤!
就算是a市治安局的局長也不敢在這裏造次!
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暴怒無比的商令見到了緩步走進的中年男人,聲音戛然而止。
“李……李市長?!”
商令怎麽也不敢想象,這一位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他在政界最大的依仗便是母親一脈的市三把手的親舅舅,可眼前人,卻是還要更進一步的存在!除卻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市書記,他就是a市政界的王!
這是和商七圖站在同一層次的人物!
這種政界大佬,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
商令心頭劇顫,霍然轉頭。
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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