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珠根本不了解北墨的背景,也不清楚北墨之所以在斯空星上屹立不倒的原因。
爲啥有這麽個荒唐無度老大王的北墨,依然還能如此繁榮昌盛。
她隻相信她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情。
她偏居在囤國境内,從沒聽說過北墨前太子與太子妃的事情,自然就不可能聯想到上三州。
方才她不過是因爲老被人忽視,才順着喬林說了一嘴而已。
表面吹捧一下喬林,實際上心裏卻時很不以爲然。
小婢女雖然說得有幾分在理,但在懷珠公主看來,一個婢女能有多大眼光,怎麽可能會真被她說中了。
肯定是因爲那個女孩子,想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掙表現,所以才會謊稱自己的身份,非得在自己身上鍍層金不可。
用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就是爲了擡高她自己的身價。
懷珠冷笑一聲,暗自嘀咕一句:總有一日,我要拆穿她的身份,讓她曝光在天下所有人面前。
讓她如何呢,讓她在太子殿下面前無地自容,擡不起頭來。
想到此,懷珠公主心情不由順暢了幾分,嘴角輕翹露出了一絲笑容。
“嘭!”迎面而來的一人推着獨輪車陡然撞上她的膝蓋,疼得懷珠一陣龇牙咧嘴驚叫出聲。
幾個随行的丫鬟們急忙沖了過來,拱着她們的公主殿下,急赤白臉地怒斥着面前撞人的農婦,“瞎了你的狗眼!”
“鄉下村婦,知道這位是誰麽?”
“還不快給公主殿下跪下!”
農婦吓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趴跪下來,一疊磕頭叫道,“對,對不起,公、公主殿下。”
她一個村婦哪裏見識過這樣的大場面,幾個一看就穿戴不凡的丫鬟們,橫眉怒目瞪着自己。
她叫人訓斥兩句,登時就說不出話來,隻一個勁縮着脖子連連哀求磕頭。
衆人不由好奇地前來圍觀。
懷珠公主本來就一肚子怒火無處宣洩,這農婦簡直就是自己撞上門來找抽。
見狀,她怒斥一聲,“打!”
兩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便提着棍子走上前,二話不說就将農婦放倒在地,一頓亂棍打壓。
疼得農婦嗷嗷直叫,把路人們也都吓傻了。
他們西玖城素來就十分平和,沒見着哪家富戶這麽野蠻的,當街提了人就打。
幾個年輕小夥看不下去眼,連忙出聲阻止,“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一個村婦哪裏經得起這麽粗的棍棒連打這麽多下,三分鍾前就奄奄一息,隻剩半口氣了。
等到城主帶着守城兵趕來的時候,那村婦已被就地格殺。
氣得一向溫文儒雅的顧城主,伸手指着懷珠公主“你你你”的說不上話來。
幾個年輕人上前阻攔也被敲了好幾棍子,此時還有一人頭上冒着血,憤怒地吼道,“城主大人!這人罔顧性命當街亂棍打死我們的同胞,必須嚴懲才對。”
“對!必須嚴懲!”
“嚴懲嚴懲嚴懲!!”
懷珠公主冷冷地掃了那頭上冒血的小夥一眼,給身邊貼身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青羅走上前幾步,神色淡淡說道,“你們沒眼看麽?明明是你們的人,推獨輪車撞上我們公主。把公主的腿都給撞青了!”
“現在隻要她一條狗命,沒有牽連她九族,算是公主最大的仁慈與恩典了,你們還要鬧什麽??”
衆多平民們頓時沒了聲音。
方才鬧鬧哄哄一大堆人,其實很多人都不清楚懷珠公主的身份。
隻以爲是城裏哪位富家千金出來耍威風而已。
這會兒一聽那婢女高高在上的口氣,立馬便有些蔫了。
畢竟他們都隻是些普通小民,要真株連九族什麽的,牽累自家家小,那就太可怕了。
見他們剛才還義憤填膺,此時全都閉上了嘴巴。
懷珠不由得意地微微昂起下巴。
顧城主一臉鐵青,“公主,您并非我北墨公主,您是遠道而來的囤國公主,我們北墨應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于你。但你也不能罔顧王法,随意處置我們北墨人民。”
什麽?眼前這臭女人,并不是帝京城來的公主,還是個外來貨?
什麽囤國大多數普通老百姓聽都沒聽說過。
這會兒一看地上慘死的農婦,民族情緒都被激發起來,個個比之前還要憤怒,“城主,這什麽囤國公主,在我們西玖城裏大開殺戒,必須嚴懲才對。”
“對,必須嚴懲!”
群情激奮洶湧,吓了懷珠公主一跳。
她連忙拉着青羅她們幾個婢女往後退了幾步,磕磕巴巴說道,“你們想幹什麽?顧城主,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着你座下這些城民們,亂棍打死本公主麽??!”
“若是本公主在你們北墨境内出了事,更進一步說,是在你西玖城出的事,你要如何擔待??本公主少一根毫毛,我父王都不會放過你們!”
一衆西玖城城民被氣得不行,震天大吼,“城主,請你爲我們這些普通城民主持公道,城主,城主!”
……
“報!”一名城主府府兵快步沖進來時,墨玉正和小林兒在搶個桃子。
那府兵目不斜視單膝下跪,“禀報太子殿下,囤國公主當街打死一位進城賣菜的民婦,如今被西玖城上下的城民們,群情激奮團團圍住。”
“城主特意差小的前來請示,請太子殿下示下,該如何處理此事。”
喬林微微張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她不是跟我們一起出來酒樓的麽?”
他們回到喬宅這麽點兒功夫,這囤國公主就鬧出這麽大亂子出來,這,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墨玉見小家夥呆愣着,就從她手裏順理成章把那個桃子給抓了過來。
“很難處理麽?”墨玉咬了一口桃子,漫不經心瞟了來人一眼。
“他這城主是越當越回去了是不是?”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墨玉淡淡撂下一句話。
那府兵連忙磕了個頭,急匆匆站起就往外頭奔,“小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