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轉過頭來,眸光清明看了他一眼。
斷月見狀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喬喬并沒有情緒失控的樣子,方才見她說話語調狀态,尚且以爲她瀕臨崩潰之境。
沒曾想她的情緒這般快便調适了過來。
此時她眼波清亮望着他,似乎之前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在刹那間被她沉澱了下來。
“喬喬?”
“沒事。”喬木沖他微微搖了下腦袋,“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斷月輕輕“嗯”了一聲,走近她幾步,“那我們現在出去可好?”
眸光冷沁沁的落在那位沐堂主身上。
斷月好像是知道了些什麽。
是了,看那位沐堂主歇斯底裏的樣子,再結合她所說的話。
斷月敏銳地猜測到,喬喬之所以那麽痛恨眼前的女子,大概是因爲……
前世受過這女人的迫害?
聽這女人的意思,上一世她當真是害到過喬喬?
雖然這一世什麽也沒發生過,但怎麽就感覺……聽來這麽瘆得慌呢?
“喬喬。”斷月靠近她幾步,低聲說道,“我們把這個不确定因素處理了可好?”
留着這個人做什麽呢?
留着讓她給喬喬添堵?讓喬喬每次看到她,都響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這樣的人,根本沒必要留存下來好麽。
“不能殺我,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沐清雅披頭散發地轉過臉來,也顧不得這會兒是有多狼狽,一個猛撲眼看就要撲到喬木腳下。
斷月毫不客氣飛起一腳将她重新踢回牆壁角落,冷聲斥道,“你離她遠點。”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沐清雅情緒崩潰地尖叫道,“你這樣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女,能懂什麽啊??”
“你能理解一個普通人,千辛萬苦嘗試過無數種方法卻次次全都失敗,想要踏上修煉之路的艱辛困苦麽?”
“你能知道一個人不甘于平凡,想要奮勇向前,卻每次都被現實逼瘋、迫于無奈隻能再次回到的無奈感麽?”
“你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懂。”沐清雅尖銳而諷刺地哈哈狂笑開來,“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像你這種,坐擁金山銀礦,根本不愁吃穿度用的世家貴胄小姐,你懂個屁!”
“我根本就不屬于你們這個破旮旯鬼地方!”
“我努力付出所有所有。到頭來卻什麽都得不到,那種一無所有的困苦折磨,你知道什麽你!”
“就像之前,我在帝京城經營那麽多年,經營得風生水起的采蝶軒珍繪坊怅惘閣……哈,哈哈,哈哈哈!我經營得再好又有什麽用?還不是你一回來,我就什麽都要還給你麽?”
“就因爲那一紙契約,就因爲你對它們有土地掌控權,就因爲你是神州太子妃,沒人能忤逆你的意思!”
“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便都付諸流水,付諸流水啊!”
“換了是你,你能甘心麽?你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