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漆漆的面具戴在臉上,被陽光一照,反射出幽冷的光芒,看着有幾分瘆人。
一名小孩被吓得哇一聲哭了出來,忙被爺奶伸手捂住小嘴,拖到人群後頭。
虎騎軍中間,如同綁螞蚱似的綁着一大串人。
個個臉色蒼白、目光亂瞟,渾身都髒兮兮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哪個泥塘裏滾過幾圈。
“是侯家人啊。”
“快看!侯家主的腦袋!”一人驚恐地叫了一聲。
兩岸的小老百姓們,吓得慌忙閉了閉眼,隻見侯家主的腦袋,被一名兵士挑在槍尖上,就這樣挂着一路行來。
所有人被吓得手掌心直冒冷汗,身不由己便連連退後幾步。
侯小姐跌跌撞撞跟在那隊伍後頭,與母親互相扶持一把,一路走一路哭,模樣兒倒真有幾分凄凄慘慘。
一大家子幾十口人,都被押往綠林别院,與二皇子府的人分開關押。
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想必所有人心裏都十分清楚。
這件事人證物證齊全,根本無從抵賴。通天雷就是侯家千機閣所造,二皇子那七百門徒,吓一吓也都全部招供了。
審訊結果下午便傳達帝京城上下,定性爲:二皇子勾結侯府,密謀造反。
手段也是特别兇戾殘忍,居然向全城百姓動手。
其目的是什麽不言而喻,一旦整個帝京城先一步亂了起來,二皇子便能近一步有所動作。
隻可惜他這頭一步棋下去,就被斷月拍死在棋局之中,這便是他的可悲之處。
搏一搏,富貴榮華皆在眼前。
然而他輸了,自然是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斷月下達的誅殺滅族之命,不到晚間便下來了。
放下朱筆,斷月在窗前站了許久,月升日落,黑夜又即将來臨。
空氣内一片沉悶,看來今晚又要下雨。
“公主,公主您不能進去!公主!公主??”
廊外傳來小克子與人争執之聲。
一道尖銳女音蓋過小克子,“讓開!本公主叫你讓開,狗奴才聽不懂麽?”
建康公主容姗姗蠻橫無比地一腳踹開小克子,橫沖直撞而入,“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何事?”斷月面色一沉,眸光冷冷地望着這位刁蠻任性的公主。
“大膽!”小克子連滾帶爬跑了進來,扶了扶腦袋上歪掉的帽子,氣沖沖叫道,“來人,快來人!”
建康公主咬咬銀牙,突然噗通一聲在斷月面前跪了下來,“皇兄,皇兄,你饒過我吧。”
“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我,我并非有意冒犯你的!皇兄,皇兄,你看在我們兄妹一場的份上。你不要把我打發到蠻幫部落,我不嫁那位洸瓦王子!不嫁,不嫁。”
斷月一臉冷然地望着她,“你覺得是朕挾私以報?朕有那麽無聊麽。”
“你的婚事是禮部所定,朕并未插手其中。”
“另外,是蠻幫部的洸瓦王子,前來求娶你。”
建康公主臉上一片慘白愁容,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