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放心,我們的命,沒這麽容易犧牲。”
“對,我們還要留着性命徐徐圖之。”一名十九歲上下的圓臉小姑娘,用力握着拳頭咬了咬牙說道。
易大娘歎了一聲,三年過去了,然而仇恨的種子,埋在這些年輕孩子的心中,卻是愈發茁壯成長。
往事已矣,哀思卻是更甚。
别說這些弟子們心中耿耿于懷,哪怕是她,也無法放下這心中的仇心中的恨。
楊兮蓉擡起眼來,看向窗外。
夕陽下,被籠罩在一片暈黃中的宛碌鎮,行人匆匆而過。
三年前,神水宗八百弟子被屠戮的僅剩下兩百人,猶如喪家之犬般逃來此處。
最重要的是,神水宗喪失了他們的主心骨。
宗主死了,大師姐和三師妹都死了。
每每想到那個最小的小弟子,面對滿目瘡痍遍地廢墟的神水宗故居,會如何傷痛,楊兮蓉心中便忍不住一揪。
最錯最錯莫過于,沒把小孩一塊兒帶上來。
如今也不知她怎麽樣了,應該是平安的吧……
“師父。”領頭女子正是第二峰的師姐餘桂。
三年前的那場戰鬥中,三峰弟子們盡皆死傷無數,剩下的弟子們,寥寥無幾。
楊兮蓉苦笑一聲,灌下一杯茶水,淡淡點了點頭道,“爲師沒事。”
都過去這麽些年了,可是每當想起那日的煙花那日的酒,心中便不由地微微苦澀。
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那一晚的愉快相聚,竟然是死神彈唱的前奏。
“二師伯,其他人都還好嗎?”第三峰弟子陳晗姿忍不住輕聲問道。
“都挺好。”楊兮蓉點了點頭,眼含歉疚地望向這六人,“當初爲了探聽消息,将你們六人送入了天賜學院學習。這些年聚少離多,師姐妹們難以相見,你們會怪我麽?”
六人齊齊搖頭。
她們都很清楚自己身背的使命。
即便是在學院裏,六人偶爾見面時,也隻是淡淡地一點頭,并沒曾表現的有多親近。
就好像她們就隻是學院裏最普通的一個學生似的。
“二師叔放心,學院裏其他學生們,大部分都挺好的。這次與我們一同前往岱宗山的,還有其他六人。會有導師帶隊,遇到危險時,也是能盡快離開岱宗山的,并不會累及性命。”出聲的弟子名叫蔣祺,是第一峰弟子。
其實當時第一峰弟子基本上都留下來了,蔣祺當年才十四歲,和另外幾個小點兒的師姐妹,是被慕容荨打暈硬塞給楊兮蓉等人帶走的。
三峰之中,第一峰弟子除了蔣祺和坐在她身旁的陸玲之外,存活下來的第一峰弟子,絕對不超過十指之數。
當時全部第一峰弟子,都随着師父慕容荨和大師姐徐珊珊,幾乎是一同留了下來。
蔣祺如今想來,都忍不住要默默流淚。
大概這輩子走到盡頭,都再也找不到像慕容荨那樣的師父了。
“來,以茶代酒喝一杯。相聚雖短,但隻要我們大家知道彼此都好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