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城東街一帶,最爲出名的秦樓楚館,平素招待的都是些達官貴人,紳商富賈。
任憑世道再怎麽艱難,但爲了珺彩樓頭牌染姑娘,一擲千金的富人們,卻是大有人在。
此時,三樓雅座包間内,推杯置盞觥籌交錯。
“教主,來來來來,讓小的先敬您一杯啊。”舉杯者醉眼朦胧,帶着幾分不清醒之意。
此人四十多歲年紀,土肥圓的标配,有一雙特别小的眼睛,若不仔細看,恐怕找不到那兩條細縫。
被他稱爲教主的男子,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貌,身着紫色華麗衣袍,一手托腮半倚靠在太師椅上,眯着眸微微笑着,渾身散發着一絲妖媚的氣息。
對,就是妖媚!
男生女相,明眸善睐!
那雙眼睛,勾人的很,仿佛天生帶着一絲情意綿綿,看得人心頭有如小鹿亂撞似的怦怦直跳。
無關男女,老少通殺。
可以說,這位教主的容貌,比在場所有陪酒的女子,都來得精緻出彩數分,也引得一衆姑娘們芳心亂晃,眼神迷離的很。
真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今日,老夫有幸請到教主,實乃鄙人的榮幸。”鄭槽堆着一臉的笑意,對那男子低頭哈腰道,轉頭看向有點喝高的齊二管事,喝了一聲,“齊二愣子,還不快給教主大人添酒?怎麽光顧着自己喝上了?”
“啊是是是。”齊二管事連忙起身,堆着一臉的笑意,小眼睛眯縫的更加找不着邊兒了。
被人稱作教主的青年男子,随手一舉杯,一飲而盡。
推開左右兩邊的女侍,教主大人似乎對身邊這些汲汲貼上來的女人們,神色間有些不耐煩。
鄭槽呵呵地笑着,“看來教主是不滿意這幾個庸脂俗粉啊。也是,這些個給人弄過不知多少次的騷蹄子,教主怎麽能看得入眼呢?”
“啪啪。”鄭槽伸手輕輕一擊掌。
掌聲落下後不久,一名塗着鮮豔丹寇徐娘半老的老鸨,扭捏着小細腰走進來,笑眯眯地彎身行了一禮,“各位尊貴的客人,請問有什麽吩咐奴家去辦的麽?”
“去,再找幾個像樣的貨色過來,記住要幹淨的。我們教主呀,最不喜歡那種不幹不淨的東西了。”
“是是是。”
教主似笑非笑地坐在那兒,眯眸掃過面前幾個肥頭大耳的官員們。
此時酒過三巡,這些老鬼們早已顧不得什麽禮儀不禮儀了,各自抱着一名姿容秀色的女子上下其手不停。
他的指尖在桌下輕叩,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流着糜爛氣息的餐會。
其實,若非今日鄭國舅有一單大買賣通知他要做,他也不會親自前來洽談。
雖然是挺無聊的,可一想到那樁大買賣,他就忍不住微微興奮起來。
哦并非鄭國舅,而是前任鄭國舅,教主微諷地勾了勾唇。
正是破船也有三寸釘,這位前任鄭國舅雖然被抄了家,可看他提供的那幾樣報酬,可見手裏頭還藏着幾分私貨。
“這位是前工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