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後見了,心裏倒是舒坦了不少,還暗暗地誇贊瑛貴人會來事。
面上,卻是憂心忡忡地端着主母的架勢問道,“我那可憐的小十五,如今怎麽樣了。”
“回娘娘的話,十五公主經過大夫的問診,情況算是穩定了下來。隻不過大夫也說了,十五公主這個病,還是需要有人近身多多照顧的。”說着低眉順眼地跪在那裏,也不動,一副任憑王後責罰的依順模樣兒。
趙王後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瑛貴人,你起來吧。你救了小十五的命,遲到一會兒功夫也算不得什麽了。做的甚好,來人,賞。”
鄭貴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尤其難看,尖尖的指甲幾乎刺入了掌心,心底把那該死的乳娘罵了千遍萬遍,歹毒的念頭在腦海裏波濤洶湧。
“謝王後娘娘。”瑛貴人腼腆地一笑,接過托盤裏王後娘娘的賞,躬身退到一側,安分守己地入座。
喬木瞥眼瞅了她一下,倆人位置距離甚遠,當中隔了不少公主郡主的。
也就是在這個當口,尴裏尴尬的吳荭茉已經悄咪咪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絕口不提再爲吳潇粟請命的事兒了。
她不提,喬木也懶得去搭理這人。
隻聽趙王後借着由頭正在斥責鄭貴妃,“鄭妹妹,小十五的身子骨弱,你也不知道多加看護?今日若不是那乳娘抱着小十五出來,恰巧找了瑛貴人求救,你說說這事兒會怎麽收場?”
鄭貴妃不由大怒,内裏一口銀牙咬爛了,表面上卻還不得不僵着脖頸轉過頭去,隔了好幾張矮幾,朝瑛貴人道謝。
瑛貴人搖了搖頭,“當不得娘娘的謝字。隻是瞧公主有些可憐,這麽冷的天,身上就裹了一條薄被。娘娘如今有了孕,怕過了公主的病氣,将她放在偏殿中養着,也不無錯處,但有些日常所需,還是不應該怠慢了公主。”
“什麽?”趙王後聞言大驚,“小十五才剛滿三歲,鄭貴妃,你居然就将她扔到偏殿去養着?還如此怠慢她!”
鄭貴妃眼皮子緊着直跳,慌忙站起身子,險些打翻了身邊的酒水,“不不是,娘娘。”
“豈有此理!”趙王後順勢大發雷霆。
整個錦陽殿内又都消了聲音,所有人隻特麽覺得今日這場年宴,簡直就是在挑戰自己的心髒!
鄭貴妃安南王妃太子妃王後娘娘,這幾個身居高位的女人們,大戲連軸轉,那些貴女命婦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坐在這裏,還是趕緊退出去,讓王後娘娘處理這場家事……
“你可真夠狠心的啊!”趙王後用力一捶桌,怒道,“難怪那乳娘四處求醫無人問津,原是你!你疏忽了小十五!”
“不是,王後娘娘。”
“我可憐的小十五啊。”趙王後的眸中泛出一片冷光,“還不快去将本宮可憐的女兒抱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鄭貴妃騰地火冒三尺高,身子還沒來由地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