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值班的士兵聞訊趕來後,他們隻看到了滿地的狼藉,他們也知道這事兒不是他們能摻和的起的,因此在報告了上級後,也就再次返回了值班室。
就這樣,李怒有驚無險地挨到了第二天。
天剛亮,還在活動着脖子的夏染早早地來到了李怒的病房外。看着外面打鬥的痕迹,夏染的心情陡然一緊。
快步進到病房内,看到依舊躺在床上安全無事的李怒,夏染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之後就是慣例的檢查,而至于外面的種種,夏染很識趣的沒有找人去問什麽。這個聰明的姑娘知道,有些事兒還不不知道的爲好,自己隻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夏染在給李怒完成了基本的檢查後,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一點。輕輕拍了拍李怒那還是發燙的腦門,思緒有些複雜。
在碰到李怒之前,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身體的恢複速度能達到如此變态的地步。
有些不太嚴重的外傷,如今都要結痂了。而傷勢最爲嚴重的内髒和骨骼,也都是以遠超常人的速度在恢複着。
不過看着就算昏迷卻依舊眉頭緊皺的李怒,她卻有些希望他能晚點兒醒過來。
她不知道一個十九歲的少年是怎麽頂着這麽大的壓力依舊能堅持到現在的,哪怕能多一天休息的時間也好。
而且不說别的,單是失明這一項,換做普通人肯定要低沉一段時間。盡管聊天時向陽和他說了一路上李怒的種種表現,可誰又說得準是李怒的真心話呢?
一想到這些,夏染又是歎了一口氣,可以的話,希望李怒能開開心心過好他的下半生吧。
夏染的感慨李怒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經曆一件神奇的事情。
李怒此刻緊皺的眉頭并不是因爲疼痛或者對于死者的愧疚,硬要說的話,或許是對他當下所“看”到事物的不理解。
此時的李怒感覺仿佛是在膠片中,他眼中的景象一幀一幀從他的眼裏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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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兒,看見了遮天蔽日的軍隊,也看到了不在他認知裏的許多種動植物,甚至,他還看到了他自己。
李怒本就是一名過客,他在這卷膠片中走馬觀花地看着,太多他理解不了的事情都在他的身邊發生。
李怒想要伸手去摸,卻又愕然得發現自己與他們相距的距離十分遙遠,同時中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阻擋着,使得李怒的手隻能定在半空,沒辦法再進一步。
其中最詭異的,卻是那裏面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自己,并且他十分堅信,這絕不是自己的副人格李笑。
另一個自己依舊在重複自己的老路,看到另一個自己再一次魯莽地沖進了敵群中,他心中再次湧上了深深的愧疚。
可後面的情節卻并不是自己所經曆的那樣,膠片裏的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平定了叛亂,王闊一行人都被自己的炸彈紮了個粉碎。
林林總總的畫面不一而足,李怒看的開始有些腦子疼了。
終于,在下意識阻擋了一個類似殲星炮一類的武器攻擊後,李怒“啊”的一聲醒了過來。
蘇醒後的李怒渾身冒汗,他心有餘悸的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隻是這個動作牽動了他的傷口,剛剛擡起的手傳來一陣疼痛,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傷在身。
無奈,李怒隻得重新放下了擡起的手。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閉上眼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當他一睜開眼睛,視線内,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一片漆黑。
相反,他甚至覺得,在以黑色爲主調的大背景下,還蘊藏着整片星空。隻要自己靜下心來,他好像就能感覺到一個又一個的星系出現在自己眼前。
對于眼前的種種,李怒覺得比起“看”這個字,似乎“感應”這個詞更加的貼切,就好像,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看得見摸得着。
這成了了他一個想不明白的問題,人失明後,難道看到的真的隻是一片黑暗麽?
還是說,它可能是打開另一扇大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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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怒突然被自己的猜想逗樂了,這才失明幾天,自己竟然窩囊到要開始找借口安慰自己了。
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李怒重新沉默了下來,閑來無聊,轉而又把注意力轉到了自己做的那個夢上面。
他發現自從他雙目失明後事情都變得詭異了起來,他感覺在夢裏經曆的每一個畫面都無比真實,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樣。
唯一能讓他不把夢境與現實混淆的關鍵,就在于在夢境内他時刻能感受到的一種排斥感。
不過李怒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并不是自己大病一場後的後遺症,也不是自己的思想突然出了什麽問題,而是真真切切被他觸及到了什麽。
隻是自己的認知還不夠,無法給這一現象一個合理的解釋,隻能先暫時歸結于失明的後遺症。
當然,李怒也不是十分笃定自己的精神在多次激烈的戰鬥中一定沒出問題,畢竟無論問哪個精神病人,他都不會承認自己是精神病的。
剛活動了一會兒的大腦此刻到了極限,對于李怒來說如此高強度的計算量就憑他這顆腦袋屬實超載了。
李怒搖了搖頭,把這些令人頭疼的東西全部抛之腦後,困意此時又席卷而來,李怒索性眼睛一閉,重新睡了過去。
好在脫離了危險期,李怒自己感覺渾身上下也沒那麽疼了,不會一動就疼的龇牙咧嘴。因此這一覺李怒睡得十分安穩。
有一點夏染想對了,十九歲本來正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而在李怒這裏,連一個安穩覺都是在他重傷療養時才能享受到的奢侈品。
而他這一睡,就又過去了三天。
在這之後,脫離了生命危險的李怒在霍騰的授意下被轉移到了甲等的恢複艙内。
效果不用說,缺點就是死貴,也不知道爲什麽霍騰一個第三研究所的所長,手能伸的這麽長,連這種戰略級的物資都能随意分配。
而這些就不是李怒考慮的範圍了,他在進到艙内的第一時間,身體和精神就進入了深層次的沉寂,等待着下次的新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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