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爾期,才成婚的小夫妻難免好的蜜裏調油。
今日,兩人一起在書房作畫, 聊到盡興之處時, 不免有耳鬓厮磨之舉。元寶小王爺調戲夠媳婦後,目光掃過她殷紅潤澤的唇瓣時, 也不知怎的, 他腦子裏就浮現出年前的那一幕, 小妹妹說自己被熱茶燙着了, 自己特别生氣,還把穆淮謙罵了個狗血噴頭, 猶記那時, 穆淮謙被自己
罵得面紅耳赤, 深深的低垂着自己的腦袋,不敢與自己有一點目光的對視——
如今想來, 那可不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死丫頭,你給小哥哥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踩着風火輪跑來皇宮的元寶小王爺火冒三丈道。
季子珊被自家火大的小兄長問的微微一愣,然後便道:“元寶哥哥,你說的什麽那一回啊。”元寶小王爺額角一抽,咬牙切齒的點明時間和地點:“年前,我的府裏,你和穆淮謙見面時被熱茶燙着的那一回……”元寶小王爺忍住咆哮的沖動,盯着小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老實和小哥哥說,
你那嘴到底是怎麽弄的?你和穆淮謙……”後頭的話,元寶小王爺有點說不出來。“給我一杯滾燙的熱茶,我喝給你看就是了。”元寶小王爺的目光灼灼,季子珊被瞪的頗有一點壓力山大,但她還是強撐着淡定神情回道,啧,這才幾天啊,她家元寶小哥哥就不單純了,不過,他是怎麽忽
然想起這一茬事的恁。
元寶小王爺顫着嘴唇道:“你……你還給我狡辯!”他就是想知道事情真相而已,哪怕小妹妹真的有什麽出格之舉,他又不會一腳把她踹進湖裏喂魚。
“我狡辯什麽了?”季子珊打死也不會承認的,要不然,等穆淮謙從外頭回來,隻怕要被自己元寶哥哥狠削一頓了,何況,這本來就是自己先闖的禍,那索性就自己背鍋呗。元寶小王爺忽然目露失望道:“扇扇,小哥哥看着你一點點長大,挖心掏肺的愛護你,照顧你,如今,你長大了,倒連句實話都不肯和小哥哥說了?哪怕你和穆淮謙真的怎麽了,小哥哥難道還會把你怎麽樣
麽?小哥哥對你刨根究底,無非是怕你吃虧,怕你受到什麽傷害……”
季子珊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元寶小王爺的胳膊,低聲問道:“元寶哥哥,你生氣了?”
元寶小王爺特别生氣的扭過臉,不想搭理身邊這個‘有了漢子就忘了兄長’的沒良心妹子。
“那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就是了。”季子珊隻能低聲嘟囔道。見小妹妹有老實承認的征兆,元寶小王爺這才轉過頭來,迎着他認真聆聽的目光,季子珊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然後舉起兩根纖嫩潔白的食指,拿指腹互相對碰了幾下,接着才極小聲的說道:“嗯,就是這樣
弄的……”
果然如此!
元寶小王爺倒吸一口涼氣,心頭立時大怒不已——這得弄多長時間,才會把嘴唇弄腫啊,穆淮謙,還沒和他妹子成親呢,你丫就敢這麽禽獸。“元寶哥哥,你别生氣,是我有點好奇,才想那個啥的……穆淮謙本來不肯的。”元寶小王爺正憤懑不已,小妹妹哼哼唧唧的聲音又低低傳了過來,一聽這番話,元寶小王爺氣的差點吐血,搞了半天,居然又
是小妹妹的好奇心在作祟,元寶小王爺抓過小妹妹一隻手,就朝她的手心打了一下,“死丫頭,你又胡鬧!”
挨了一記元寶怒掌,季子珊也沒生氣,隻一臉讪讪的傻笑道:“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吃虧啥的,你要是真擔心誰受到傷害,還是去擔心穆淮謙好了,他都快被我吓死了。”
元寶小王爺簡直想仰天長嘯:他丢下媳婦跑來皇宮,不是來吃狗糧的!“元寶哥哥,我都老實告訴你了,你以後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不好?反正,我遲早會和穆淮謙成親的,有一點點越禮之舉,也不算很過分吧。”和穆淮謙親密接觸過的小秘密都暴露了,季子珊趁機央求元
寶小王爺放松管理制度。
元寶小王爺不悅的瞪眼:“小丫頭,你這是知錯不改,反而還想明知故犯啊?!”季子珊偷偷擠眉弄眼道:“一點點小錯而已,你就不要在意了,反正,以後都屬于合情合理的範疇嘛……”見元寶小王爺依舊闆着臉不高興,季子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然慢悠悠的笑着咨詢道,“元寶哥哥
,我有一件事情請教你哦,明明你年前的時候沒瞧出什麽破綻,怎麽今天忽然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個什麽緣故啊……”
元寶小王爺被問得神色微囧——這讓他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是他的經驗之談吧。
那廂,元寶小王爺還在躊躇如何回答,這邊,季子珊已經又暗戳戳的舉起兩根食指,賊兮兮的碰了又碰道:“是不是你和嫂嫂也經常這樣,才突然明白過來的呀。”
元寶小王爺倏然站起身來,臉色黑如鍋底的斥道:“小丫頭,你給我閉嘴!”額筋劇烈的蹦了又蹦,元寶小王爺頭疼無比道,“扇扇,你是個姑娘家,怎麽能如此口無遮攔?!”
他現在是真的相信了,穆淮謙絕對是那個被非禮的對象。
季子珊也跟着站起身,笑眯眯的低聲道:“穆淮謙說了,我這是——性情中人。”
……好一個性情中人!
“我走了,接着釣你的魚玩吧!”元寶小王爺忍無可忍的甩袖離去,再和小妹妹繼續聊談下去,他會忍不住把她踹進湖裏喂魚的。
前來發難的元寶小王爺,被自己堵的落荒而逃,季子珊一掃心中離愁的郁氣,決定認真釣一條大魚炖湯吃了。元寶小王爺的婚期在二月下旬,而季子籮和姚得逸的婚期則在三月中旬,季子籮乃是惠安太後的侄女,又與季子珊一起玩着長大,她要成婚出閣,惠安太後少不得要送一份厚禮給她添妝,這日,氣候和暖
,陽光明媚,季子珊與新上任的康王妃姚得錦一起去了廉親王府。
到廉親王府時,季子珊發現柔嘉大長公主和儀萱大長公主兩個人都在。
随她們一起而來的,還有柔嘉大長公主的幼女許明珠,以及儀萱大長公主的第三女高妙妙。許明珠不過才九歲的年齡,相貌姣好,眉目間卻隐帶驕矜之氣,季子珊和她見面的次數不太多,也不怎麽喜歡她的脾性,是以,隻淡淡和她說兩句話便撂開了,而高妙妙卻是她的玩伴之一,性子十分良善
溫柔,季子珊和她蠻合得來,因而笑語嫣嫣的和她說了好些話。
許明珠受了冷落,頓時退回到柔嘉大長公主身畔,一臉不高興的嘟起小嘴兒。愛女不招季子珊的待見,柔嘉大長公主的臉色不免有些難看,見季子珊和高妙妙親親熱熱的說着話,她忽然唇角一挑,笑着開口道:“扇扇呀,你和妙妙的關系這般好,爲何不向陛下求個情,給你妙妙姐姐
一個郡主的身份呢……”
此言一出,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廉親王妃婆媳微微蹙起了眉頭,姚得錦神色微訝,儀萱大長公主的臉色一沉,而高妙妙……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下去。正和高妙妙說話的季子珊自然也循聲望去,隻見柔嘉大長公主嘴角挂着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你和阿籮、妙妙一起長大,如今,你的親事有着落了,你阿籮姐姐不幾日就要出閣了,就你妙妙姐姐的事兒還
浮在半空中呢,我就想啊,倘若你妙妙姐姐有了郡主的身份,這親事興許就能早點訂下來了。”口内一邊說着,一邊瞥着雙頰漲紅淚光輕閃的高妙妙。
柔嘉大長公主的嘴巴一向刻薄,季子珊自幼沒少觀摩她怼人的場景。
其中,尤以和儀萱大長公主唇槍舌劍的次數最多。
儀萱大長公主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柔嘉大長公主這是又沖着她來的,她也不是什麽軟綿綿的性子,當即就一拍桌子,寒聲怒道:“妙妙的終身大事,自有我這個當娘的操心,要你多管閑事?!”當年,惠安太後隻許她一個郡主之位,她把這個機會給了次女高芸芸,她本想着幼女和季子珊的關系不錯,惠安太後愛屋及烏之下,興許也會給幼女一個郡主的身份,哪知,這麽多年過去了,惠安太後那
裏一直沒什麽動靜,她曾經委婉的試探過幾回,都叫惠安太後不着痕迹轉移了話題。儀萱大長公主雖然反罵回去了柔嘉大長公主,實則,柔嘉大長公主所言之語,亦是自己心裏的想頭,季子珊這個小丫頭不隻是惠安太後的心肝寶貝,亦是皇帝侄子十分喜歡的寶貝妹妹,若是她願意替女兒說句好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