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一個半月的考驗後, 季子珊如願以償的赢了一袋子金元寶, 抱着金元寶樂夠了, 季子珊又讓惠安太後幫她量尺寸, 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問着:“母後, 我瘦了沒, 瘦了沒……”
——既得了金元寶,又順利瘦了身,妥妥的一石二鳥啊, 噢耶。惠安太後親自捏着軟尺給閨女量了量,又比照了下之前的數據記錄,最後一頭黑線道:“怎麽又胖了一點兒……”胖閨女在三餐之外, 意志很堅定的沒再吃零嘴了, 不過,一天三頓的正常膳食, 她倒是一點沒少
吃, 依稀還加了量。
“啊?!嗷嗷嗷——”季子珊小公主淚奔着跑去裏殿照鏡子, “我怎麽可能沒有瘦?!”輸了一袋子金元寶的季子清陛下, 見胖妹妹辛苦節食了好幾十天,結果卻是不瘦反胖, 立時拍腿大樂起來, 圓圓大皇子見自己父皇高興, 趕忙叫人倒了一杯溫茶,然後颠颠的給自己老爹捧過去, 身爲妹妹密友
的元寶小王爺,則一溜煙的追進了裏殿,小妹妹眼瞅着就要過生辰了,若是生辰那天不高興的拉着臉,那多不喜慶啊。
元寶小王爺連哄帶騙,才把因減肥失敗而情緒失控的小妹妹安撫好。哄騙的借口也挺簡單,身材尺寸又大了一點,并不代表就一定是長胖啊,也可能是長大了嘛,見小妹妹覺着自己的話有點道理,元寶小王爺又趕忙再添一把火,把胖妹妹提溜起來抱轉了兩圈,忍着急促的
呼吸又安慰小妹妹道:“誰說扇扇又胖了?扇扇的體重明顯輕了好多!”
于是,到了五月初八那日,季子珊摟着圓圓大皇子坐在一處,笑得滿面春風。柔嘉和儀萱兩位大長公主早出了月子,所以,季子珊六歲的生辰禮,她們兩個人也都來了,許是因爲沒有給高芸芸賜婚的緣故,終于喜得一子的儀萱大長公主便有一點淡淡的,隻說了幾句賀喜稱贊的話,
便安安靜靜的聽戲吃茶了,倒是柔嘉大長公主滿嘴好話,誇完季子珊誇圓圓大皇子,誇完圓圓大皇子又誇元寶小王爺。
惠安太後一瞧柔嘉大長公主的架勢,就知道她有事情找自己了。
果不其然,數日後,柔嘉大長公主特意來了一趟皇宮,閑扯一會兒家常後,便提起了此行的來意——她想讓幼子許林也來皇宮的學堂上學。柔嘉大長公主身爲皇親國戚,若想往皇宮的學堂裏塞人,她具有十分天然的優勢,像她的長子許果,次子許樹都在皇宮就讀過,兩個兒子的區别是,許果因屢次搗蛋且不服管束,最終被勸退離宮,而許樹
在皇宮本本分分,在今年年初之時,已經被季子清陛下安排了個差事當官去了。“林哥兒想來皇宮上學,也不是不可,但你也該知道,皇帝吩咐了,文華閣的先生們都要嚴格管教學生,哪怕是元寶犯了錯,該罰也得罰,該打也得打,隻要你舍得,哀家就和皇帝說一聲,也讓林哥兒來宮
裏。”惠安太後轉着手腕上水色極通透的玉镯,口吻悠悠道。
柔嘉大長公主想到自己驕縱的幼子,微微有些頭疼。不過,爲了幼子能有個錦繡前程,柔嘉大長公主還是咬牙笑道:“瞧嫂子說的,這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宮裏先生的本事都是再好不過的,林哥兒若是能得他們教導點化,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等
回去之後,她一定得揪着幼子的耳朵三令五申,務必叫他在宮裏乖巧懂事。
“如此便好。”惠安太後笑着答應了。
柔嘉大長公主又說笑一陣後,便告辭離開了,這時,碧雲嬷嬷從外邊回來,神色些許古怪的低聲道:“娘娘,二王爺那邊又有消息傳過來了。”
“他在南邊又生什麽事了?”惠安太後漫不經心的問道。要說季子銘王爺也是朵奇葩,去年年底,在他被爆出有斷袖之癖後,他不想着怎麽挽救自己的形象,反而拍拍屁股直接離開京城跑去南邊逍遙了,因有護衛一路随行保護,他沒少幹嚣張跋扈的事,算算日
子,他已經在南邊待了半年多,他親娘德太貴人都快被他氣死了。
“娘娘,二王爺病了,消息上說,二王爺隐約染上了……花柳病。”碧雲嬷嬷極低聲的說道。
花柳病?
惠安太後長長的眼睫倏然一擡,凝聲道:“此事當真?”“應該是真的,陛下叫劉全順親自來送的口信兒,二王爺現在怕的很,已經急匆匆的啓程回京了。”碧雲嬷嬷悄聲再道,花柳病隻要染上了,幾乎就是沒治的,天下名醫彙聚京城,二王爺唯一能寄予的希望
,也隻有京城的太醫院了,“娘娘,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惠安太後震驚過後,便又恢複了一派的鎮定從容:“德太貴人一直記挂着子銘,等他回來了,哀家……”當天中午,季子珊得知一個消息,東學堂要進新同窗了,新同窗名喚許林,正是柔嘉大長公主的第三子,季子珊對這個毛小子的印象很不好,她可沒忘記,三年前,這熊孩子老想掐她的臉,還踢了素容嬷
嬷好幾腳,是以,季子珊當即皺起精緻的臉蛋,不高興道:“母後,我不想叫他來宮裏上學。”
“爲什麽呀?”惠安太後含笑問道。
季子珊張口便道:“讨厭他。”
惠安太後摸摸胖閨女的嫩臉蛋,溫聲笑道:“扇扇若是讨厭他,不睬他就行了,他若是招惹你,你就回來告訴母後,母後給你做主。”
“那好吧。”季子珊勉強答應道。三天後的下午,許林正式入住皇宮上學,因許林勉強也算是元寶小王爺的伴讀,是以,惠安太後同樣安排他住進了如意館,也算是和其餘四人有個照應,哪知,這位小公子剛來皇宮,就鬧了一點幺蛾子,
如意館的管事梁三泰,給許林小公子安排的那間屋子,房前正好有一棵梅樹,因現在不是梅花的花期,所以,這棵梅樹便隻有葉而無花,許林小公子瞧得很不滿意,一轉眼,就瞧上了董緻遠的屋子。
董緻遠那間屋子的窗外,正有一株海棠樹明豔似霞。許林小公子便要求住董緻遠那間屋子,董緻遠自然不樂意,他已在這屋住了三年多,憑什麽讓給新來的啊,許林是大長公主之子,董緻遠又是當朝小國舅,梁三泰哪個都得罪不起,爲化解争端,梁三泰便
趕緊對許林小公子說給他另換一間,誰知,許林小公子硬是不肯,十分執拗的非要去住董緻遠那間。
一個頭兩個大的梁三泰,便悄悄遣了一個小内監,去慈甯宮讨碧雲嬷嬷的示下。碧雲嬷嬷聽了如意館的事兒,便禀告給了惠安太後,因這天是學假日,元寶小王爺和季子珊便在壽康殿裏玩,陡聽剛搬進皇宮的許林小公子惹事,季子珊撇了撇嘴後,接着和元寶小王爺下棋,就在旁邊坐
着的惠安太後聽罷,随口吩咐道:“吉祥苑不是空着麽?叫梁三泰領林哥兒去住那裏吧,他想住哪間住哪間。”
吉祥苑本是季子濤和許樹上學時住的地方,如今他們兩個人,一人去了江南遊學,另一人已被恩封官職,吉祥苑也就空了下來。
碧雲嬷嬷福了福身,領命出去了。
“哼,我就說許林很讨厭吧。”季子珊小公主皺了皺俏鼻子,朝惠安太後抱怨道。
惠安太後彈一下胖閨女的額頭,笑嗔道:“小丫頭,下你的棋吧。”
逢五的學假日過後,次日清晨,季子珊便跟着元寶小王爺又去文華閣上學,元寶小王爺的五個伴讀已在昨天入夜前全部返宮,是以,衆人都早早來了學堂,然而,這日的學堂氛圍,卻不如往日和諧友愛。
“你們都在做什麽啊?”季子珊走進學堂後,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甯玉澤臉色難看道:“許林非要坐淮謙的位置。”這個許林真是霸道,昨天要搶緻遠的屋子住,今天又想占淮謙的座位,明明是豪門貴公子,怎麽就養成了一幅土匪的脾氣。
聽了甯玉澤的話,許林小公子不僅不羞愧,反而特别理直氣壯的挺起胸脯,驕傲的好似一隻小公雞:“我就要坐這裏,我要和扇扇表妹坐一排!”
“誰要和你坐一排!”季子珊繃着臉蛋,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對霸占穆淮謙座位的許林道,“坐第三排去!”
東學堂的課桌擺放,是三張桌子擺一排,原先共有六人,剛好湊成了兩排,如今又添了一人,自然要擺到第三排去了。
見許林咬着嘴唇遲遲不動,季子珊一巴掌拍在桌上,好似一朵霸王花般發怒道:“你去不去?!這是我家的學堂,你敢不聽我的話!”許林小公子入學之前,柔嘉大長公主對他是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在皇宮上學時一定要聽話,萬萬不能招惹元寶小王爺和季子珊,許林小公子臉色變了幾變,忍住也去拍桌子發怒的沖動,到底起身離開了穆
淮謙的座位。
古有英雄救美人,今有公主救同窗,作爲被‘拯救’的對象,穆淮謙心裏頗複雜的開口道:“多謝公主出言相助。”季子珊卻沒搭理穆淮謙,而是朝元寶小王爺舉起自己的胖爪子,眼淚汪汪道:“小哥哥,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