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傻子,易側妃的‘兒子’又流産了,如今,就隻剩下她的兒子,才有資格被記爲嫡子。
然而,丁側妃的美夢還沒做上三天,宮裏就又來旨意了。丁側妃還在月子裏,不能親自去外頭詢問,便叫貼身丫鬟打聽了詳情,旨意的大緻意思是說,因爲要将庶子記爲嫡子的事情,鬧得英親王府家宅不甯,所以,皇帝陛下不再同意記庶爲嫡的請求,換句話來
說,等丁側妃的兒子明年滿周歲時,絕無可能記在王妃名下充當嫡子。
“怎麽會這樣?”一聽旨意内容,丁側妃簡直想吐出一口老血,“要是王妃一直沒有嫡子,難不成陛下要奪了王爺的爵位不成?”
貼身丫鬟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側妃娘娘,您聽奴婢說完呀,陛下說了,若是府中沒有嫡子,等府裏的公子們都長大了,他會挑一個德才兼備的公子立爲世子爺。”
丁側妃蔫蔫的倒回軟枕之上,滿臉失望道:“那豈不是還要等很久……”
雖說現在府裏僅有兩個公子,另一個變成了傻子不足爲慮,可王爺又不算太老,王府裏難保不會再有公子哥兒出生,假如府裏再也沒有哥兒出世,那她生的兒子不就是唯一的爵位繼承人了……
丁側妃心裏的歪念隻稍稍一起,便趕緊給壓了下去。易側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還血淋淋的曆曆在目,丁側妃可不敢拿自己和娘家一衆人的性命亂開玩笑,兒子就算混不到王府繼承人的位置,起碼也能保證衣食無憂,要是她一步走錯,可就什麽都完蛋
了,嗯,她還是謹慎照顧好兒子爲重,其餘的事情,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在丁側妃心思浮動時,小産數日後的罪人易氏,披頭散發的被拖下了床。
其八歲大的女兒季子棋,抱着罪人易氏的大腿,嗷嗷的放聲大哭:“母妃,母妃,你們放開我母妃……”
易氏之前雖不是正室王妃,但畢竟是上了皇室玉牒的側妃,是以,季子棋也能稱呼易氏一聲母妃:“嗚嗚,母妃,父王……”季子棋雖不是英親王妃所生,卻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這一陣子,小姑娘可謂是飽受世間冷酷,原本對她喜歡萬分的父王,再也不願意看她一眼,以前對她畢恭畢敬的下人,也敢對她冷嘲熱諷罵罵咧咧了
。
罪人易氏臉色煞白,身體虛弱的氣若遊絲,望着哭得慘烈的女兒,淚流滿面道:“棋兒……”直到此時,易氏才是真的悔恨萬分,好容易懷上的二胎被打小産了,娘家也因自己的緣故,被舉族抄家流放邊關,罪人易氏哭着道:“棋兒呀,母妃對不住你,咳咳……”罪人易氏謀害邴側妃之子的事情一露
餡,便立時遭了英親王的厭棄,小産後這幾日,當真是身心飽受虐待,若非女兒在旁照應,她隻怕早斷氣了。
要将罪人易氏拖走的兩個嬷嬷,正是來自慎役司,見季子棋死死抱着罪人易氏不撒手,一個黑臉嬷嬷臉色不耐煩道:“二小姐,老奴們也是秉公辦事,你快點撤開手。”
季子棋哭得眼淚紛飛:“不要,不要,你們不要帶走我母妃……”“二小姐,你再不松開手,老奴可對你不客氣了!”另一個嘴角生黑痣的嬷嬷,面色冷冷的兇了一聲,見季子棋充耳不聞的哭鬧不止,嘴角有黑痣的嬷嬷目光一厲,微一傾身,倏然攥住季子棋的小手,将她
扯開罪人易氏身邊,黑臉嬷嬷從鼻尖冷哼一聲,拖拉着罪人易氏就往外走。
屋内傳來季子棋撕心裂肺的哭聲:“母妃——”
慈甯宮,壽康殿。季子清陛下和元寶小王爺對坐着在下棋,季子珊小公主趴在旁邊負責搗亂,一忽兒指點元寶小王爺下這,一忽兒又建議季子清陛下下那,待被教育了一通‘觀棋不語真君子’後,季子珊小公主撅了撅嘴,随手
抓起一顆白色棋子,就往棋盤上亂摁,被季子清陛下訓斥别搗蛋後,季子珊小公主理直氣壯的表示:“我沒有搗蛋,我在下棋!”
“扇扇,你懂怎麽下棋麽?”季子清陛下幾乎要被胖妹妹氣死,怎麽就這麽調皮淘氣呢。
季子珊大言不慚的表示道:“懂啊。”在倆哥哥極度無語的目光中,季子珊又拈起一粒黑色棋子,随意摁到棋盤之上:“就是這麽下啊,一顆白的,一顆黑的,再一顆白的,再一顆黑的,我剛剛都看明白了……”亮晶晶的大眼睛望向倆哥哥,季子
珊小公主滿臉期盼的追問道,“大哥哥,小哥哥,我是不是特别聰明?”
元寶小王爺一慣疼愛幼妹,自是特别給面子的捧場道:“對對對,扇扇真是聰明!”
季子清陛下隻覺眼皮子霍霍的亂跳,不待他表示點什麽,被稱贊聰明的季子珊小公主,又往棋盤上摁下一粒白子,然後扭頭看向元寶小王爺:“小哥哥,該你下了。”
元寶小王爺微愣,然後伸手取出一顆白子,正要摁落棋盤時,卻被叽叽喳喳的胖妹妹伸胳膊攔住:“錯了,錯了,該黑的了!小哥哥,你咋這笨呢!”
“……”在惠安太後的輕笑聲中,笨笨的元寶小王爺隻好換了一顆黑棋子。
元寶小王爺落好黑棋子後,季子珊小公主又将目光射向季子清陛下,催促道:“大哥哥,該你了,你咋這墨迹呢,快點,快點……”
季子清陛下瞄一眼胖妹妹後,從幼弟手邊的棋盒裏取出一顆白子,然後摁落在棋盤。
“對啦,對啦,大哥哥下對了!又該我了!”季子珊小公主給皇帝老哥拍掌鼓勵後,自己又拿出一顆黑棋子,她剛才都說了,下棋嘛,不就是一顆白子一顆黑子一顆白子一顆黑子麽。
接着被催促落子的元寶小王爺,目光極度囧囧有神的望了下老哥,用眼神請示——就這麽讓妹妹改了下棋規則呀,季子清陛下微微颔首示意——不然呢,三個人下棋,隻能這麽玩了吧。
坐在不遠處翻看賬本的惠安太後,差點笑暈趴在桌子上——她的個老天爺,她活了數十年,還是頭一回見到‘棋’可以這麽下,正笑得肚子疼時,忽聽小閨女嬌滴滴嫩生生的喊道:“母後,我們一起下棋呀。”季子清陛下,惠安太後,元寶小王爺:“……”四個人還下什麽棋,幹脆打馬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