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爹

初夏的清晨,透過大開的朱紅色窗閣,裹着花香味的新鮮空氣,飄進擺設典雅的宮殿之内。

“扇扇,乖乖坐着别動,娘在給你梳漂亮的頭發。”一張鋪着柔滑錦緞的靠窗大卧榻上,季子珊盤腿坐在上頭,她身後坐着一臉溫柔的惠安太後。

惠安太後手裏捏着一把玉梳,給幼女紮着小鬏鬏:“今天外祖母要來,娘把扇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定要乖哦……”

碧雲嬷嬷拎着兩根綴着銀質小鈴铛的發帶,笑眯眯地逗着季子珊:“小公主,咱們今天戴小鈴铛,你聽聽這個聲兒,好不好聽?”說着,就輕輕晃起手裏的藍色發帶,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悅耳聲。

季子珊咯咯笑了一下,伸手要抓小銀鈴铛,卻被素容嬷嬷攔下,并将一個大号的金鈴铛,塞到季子珊的手裏:“小公主乖,小鈴铛是給你往頭上戴的,這個大鈴铛才是玩的……”說着,手把手的捉着季子珊,讓她搖大鈴铛玩兒,“你聽這個聲兒,是不是更大更好聽……”

手握金鈴铛的季子珊,頓時吭哧吭哧搖玩起來,心裏卻在默慨:有金大腿哥哥在,她不會知道啥叫自己走路,有小元寶哥哥在,她大概永遠不用學自己吃飯,有太後親娘在,她除了知道啥叫高興,别的負面情緒……她一概沒機會體味到,突然有點不想長大了腫麽破。

“好了。”惠安太後将陷入‘突然有點不想長大’情緒中的小閨女撈坐到腿上,又命人舉着一塊打磨精細的明亮銅鏡,讓小閨女自己照鏡子,“扇扇,快照照鏡子,你說,自己美不美……”

鏡子裏,映着一張白嫩水潤的胖包子臉,眸如寶珠,熠熠明澈,又兼唇紅膚白,眉秀鼻翹,還真别說,季子珊自己都被自己美到了,要是她以後不往臉殘的方向長,季子珊大聲回答道:“美——”每天都被大哥哥贊俊俏、小哥哥贊漂亮、親娘贊美麗的季子珊,早被洗腦的迷之自信,她才不會長殘恁。

惠安太後莞爾一笑,低頭在小閨女臉上輕啵一口,季子珊頓時捂着臉頰,咯咯咯的喜笑,身子輕動搖晃間,頭上纏着的兩根鈴铛發帶,也跟着發出十分好聽的聲音。

昭陽長公主無憂無慮的美好生活,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約摸巳初刻時,有穿着水綠色服飾的宮娥,入殿恭聲禀報:“啓禀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定國公老夫人和甯小公子已經到了。”

“快請進來。”惠安太後正與兒媳董皇後說話,聽到宮女的禀告後,忙吩咐下去,并從坐榻上起身,親自往外迎接,董皇後見狀,也忙溫順規矩的跟在一旁。

正在隔間陪妹妹玩的季子恒,聽到隔壁的動靜,便對趴在木馬上晃悠的季子珊道:“扇扇,好像是外祖母到了,咱們也出去看看吧。”當季子恒攙着走路搖晃的季子珊出來時,已見一個面容慈和的端莊老夫人、以及一個清秀可愛的小男孩,跟着惠安太後一起走了進來。

季子恒對定國公夫人還是頗有印象的,當即響亮亮的叫了一聲:“外祖母!”又拉手裏的季子珊,笑容恬靜道,“扇扇,這是外祖母,你還記不記得?”

季子珊輕歪腦袋: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記得呀。

惠安太後讓衆人落座,又笑吟吟的攬着小閨女,教她認人,先指着定國公夫人道,“這是外祖母,是娘的娘,也可喜歡扇扇啦。”

季子珊眨巴眨巴眼睛,爾後放飛自我的亂發揮道:“娘……”娘的娘也是娘嘛。

惠安太後輕輕一曬,又指着站在定國公夫人腿邊的小男孩道:“這個是表哥。”

季子珊繼續肆意發揮:“哥……”表哥也是哥嘛。

定國公夫人細細瞧着白胖可愛的季子珊,眉眼慈和的笑道:“想小公主剛出生那會兒,隻有那麽小小一團,這才多少日子,都長這麽大了,走路還有些不穩當,吐字說話倒是挺清楚的,可見是個聰明孩子,長得也俊,真是讨人喜歡……”

惠安太後輕摸小閨女的腦袋,溫聲道:“外祖母在誇扇扇美呢,叫外祖母抱一下你吧,不許哭,要乖啊……”惠安太後一邊給季子珊做思想工作,一邊将季子珊放到定國公夫人懷裏,待看到小閨女傻樂依舊時,遂放下心來,又将娘家侄兒甯玉澤叫到身邊,細細問了他一番話。

被定國公夫人逗着玩的季子珊,總結着她所知道的定國公府情況。

現一任的定國公,正是惠安太後的父親,已年逾五十,但還不到六十歲的退休之齡,因定國公在京爲官,爲着父子兄弟不許同殿議政的規矩,遂定國公世子便去了地方爲官,正被惠安太後叫着說話的小男孩,就是定國公世子即季子珊大舅舅的小兒子,甯玉澤,今年五歲。

定國公膝下共有三兒一女,分别爲三嫡一庶,唯一的嫡女就是惠安太後,庶出的兒子行三,因世子夫人常年随甯大舅離京在外,所以國公府現在的管家人是季子珊的二舅母,哦,對了,這個二舅母是填房繼室,入門之後,隻生了一個女兒,前頭另有原配留下的嫡子一名。

季子珊這邊在做人事關系總結時,另一廂,惠安太後已在問甯玉澤:“爹娘都不在京城,你想他們麽?”

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咬了咬嘴唇,眼眶裏似有淚珠在打轉,卻愣是忍着沒哭出來,隻微微哽咽着低聲答道:“想的。”甯玉澤是在地方上出生的,從小一直跟在父母身邊,因年齡到了要上學讀書,今年就留在了京城,暫時被定國公夫人養在身邊。

惠安太後摸了摸侄兒的腦袋瓜,溫聲道:“你大哥下個月要成親,他們很快就回來看你了,好孩子,别傷心了。”

甯玉澤點點頭,吸着鼻子語氣乖巧道:“祖母已和我說過了,爹娘和姐姐下個月會回來。”

甯大舅有兩兒一女,均爲世子夫人正房嫡出,長子甯玉湛在今年三月時,剛被建平帝季子清下旨賜婚,女方正是去年打仗凱旋的穆大将軍之女,當然,作爲一名知情人士,季子珊知道這樁婚事并非亂點鴛鴦譜,而是一早就在暗地裏商議好的,由皇帝再來個明旨賜婚,更顯體面尊榮一些。

“母後……”挨在甯國公夫人身邊一起逗妹妹的季子恒,忽然嘟着嘴巴輕聲哽咽道,“我也想父皇了……”

宣仁帝駕崩時,季子恒那時将滿三歲,時隔一年多,他對父親仍留着印象,他記得,父親很疼很疼他,喂他吃飯,抱他玩兒,還給他講故事,素日沒人提‘爹’這個詞時,他倒還不覺怎麽,剛才陡聽舅家小表哥說想爹爹,不知怎的,他也忽然好想爹爹,不自覺就想哭,可哥哥又教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他又隻能憋着不哭。

季子恒忽然提及先帝,殿中的氛圍立時靜了一靜。

甯國公夫人摸着外孫女的腦袋,在心裏輕輕歎氣,小外孫是年幼喪父,懷裏抱着的外孫女,卻是連爹的面都沒見過。

甯玉澤微微驚惶的看了一眼王爺表弟,又下意識地再看向惠安太後,清秀的小臉上浮起些許不安:“姑母,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他已經五歲,對于君臣之别,還是明白的,更何況,在入宮之前,祖父祖母大哥都囑咐他要懂事,不能調皮搗蛋,也不能亂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思親之語,竟勾起了王爺表弟的想爹之念。

“沒事。”惠安太後安慰了一句甯玉澤,又對頂着一雙淚泡眼的小兒子招手,嗓音溫柔道,“元寶,你過來。”

季子恒憋着淚意挪過去。

惠安太後拿了一塊絹帕,輕輕給季子恒擦眼睛,語氣柔和道:“你見表哥想爹娘了,你也想父皇了是不是?”當絹帕挨到眼睛時,季子恒再也止不住眼淚,登時就稀裏嘩啦的開閘放水了,帶着哭腔傷心道,“嗯,我想父皇了……”可他也明白,父親已經死了,他再也見不到了。

“好了,不哭了。”惠安太後攬着小兒子,一臉耐心的開解道,“父皇雖然不在了,可元寶還有大哥哥呀,你大哥哥不是告訴過你,長兄如父,他以後會像你父皇一樣,喜歡你,疼愛你,照顧你麽,乖,别哭了,都這麽大了,你再哭鼻子,連妹妹都該笑話你了……”

季子恒抽了抽鼻子,忍住哭意,扭臉去瞅一旁的漂亮小妹妹,見她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忙一把抹幹淨眼淚,低聲請求道:“母後,不要告訴哥哥我哭了,好不好?他要笑話我的……”

未讓人通傳就進到壽康殿的季子清,有點爲難的立在門檻之外:“……”他到底是進去呢,還是不進去呢,這可真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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