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更見掌櫃吞吞吐吐的樣子,氣急敗壞:“怎麽,你們祥瑞酒樓該不會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吧?”“秦通判這話就言重了,這些繡品是我送來的。”秀谷就擔心有些無賴找事,一時間沒有走,聽到小二喊掌櫃的上樓,又得知樓上那位是秦通判,秀谷深知這個人最喜歡借題發揮,于是在聽到他質問掌櫃的
時候,推開雅間的門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秦更瞅了秀谷一眼,眉眼發笑:“哎呦,這不是景王的夫人王妃嗎?這靜安王府如今落魄到這般田地了?居然讓王妃您抛頭露面出來賣這個東西,真是太讓人心疼了。”說着回頭對跟随說:“秦正,帶了多少
銀子呀?”
那臉上的趾高氣昂讓人厭惡。
“爺,帶了三百兩。”屬下故意拔高聲音。
秦更奸笑着說:“都拿出來都拿出來,王妃出來做生意,咱們自然要捧捧場是不是?這些胸衣我全部要了。”
财大氣粗的樣子很欠揍。
秀谷涼然一笑,不亢不卑:“對不起了秦大官人,我這些繡品隻贈送不賣。”
“奧,這樣子呀,沒問題,秦正,去告訴來祥瑞酒樓吃飯的,今個兒所有的飯菜秦爺我包了。”秦更豪情萬丈地大手一揮。
秀谷笑了笑,回頭對掌櫃的說:“聽到了沒有,秦大官人财大氣粗,今天所有的賓客吃的用的拿的都是秦大官人送的。千萬不要客氣了!”
秦更眯眼賤賤一笑:“王妃,把你的繡品都送過來吧?”“真是不好意思呀,秦大官人,您剛才是不是沒有看清楚咱們的招牌呀,吃滿五十兩銀子者可獲贈胸衣一件。所以,這些胸衣隻能送給那些來祥瑞酒樓吃飯的,您秦大官人慷慨,大家真是感激不盡的。”秀
谷笑呵呵的說着,扭身就要走人。
“李秀谷——”秦更怒了,鬧半天被這個女人給耍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些胸衣我都要了,要是不給我送過來,我就把祥瑞酒樓給拆了!”
秀谷回頭淡淡瞟着他,不急不慢地說:“秦大官人,您說過的刑罰不避大夫,您要是無端拆了祥瑞酒樓,隻怕這酒樓的老闆不會罷休的。”
“你……”秦更吃癟。“再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秦大官人父親在朝爲官官拜宰相,您妹妹又是太子側妃,可是這是富楊縣,在富楊縣,您秦大官人除了這個通判的身份,真的什麽都不是!”秀谷直來直去地說,氣得秦更渾
身打顫。
“咱們靜安王府雖然落魄,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景王還是可以爲民請命,懲治一些不法之徒,包括這無緣無故拆人家的酒樓。”秀谷一番話說的秦更無言以對,狠狠砸了砸桌子。
秀谷轉身大搖大擺地離開。
掌櫃的一臉擔憂。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秀谷真沒有想到會遇到秦更這樣的無賴,差點就給祥瑞酒樓惹禍上身。
掌櫃的心想,這麻煩不是給我添的,要真是被秦更拆了,隻怕第一個不放過秦更的就是景王了,不過這話掌櫃的不好說,景王沒有明示,他不敢輕易說出自己的東家。
“沒關系沒關系。”掌櫃說完從櫃台裏取出銀兩遞給秀谷:“這是王妃您衣物的所得。”
秀谷接過來看了一眼,從裏面又取了十兩交給掌櫃的:“算是租賃您的店面的費用,您拿着。”
掌櫃的想推托,秀谷已經邁腿走人了。
秦更回到官邸越想越惱恨。
“這個李秀谷簡直太可惡了!”他居然兩次都栽她手裏。
“爺,咱們來富楊縣是監督景王的動向,您何必爲了這點小事生氣,壞了咱們太子爺的好事,你我吃不完兜着走呀。”秦正勸說。
“薛景恒有什麽動向,一天到晚的就是去訓練場,要不就是去大荒山操練兵馬。這些不都已經彙報給了太子嗎?還要什麽動向?”秦更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爺,那王妃說的在理,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靜安王府再怎麽落魄,可是景王的威名在外,咱們要是太過分了,到時候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秦正良言相勸,唯恐秦更壞了
太子爺的好事。
“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去,給我查查,這些胸衣到底是誰繡的?”秦更見過秀谷的繡品,風格完全不一樣,肯定不是一個人。
“爺,您說您找這個繡繡品的人做什麽?”
“叫你去找你哪來這麽多的廢話!爺要讓這個人給爺繡衣物!”斷了秀谷的貨品來源,叫那個王府無路可走。
秦正無奈隻好派人去打聽,打聽是劉班頭的女兒繡娘所爲,秦更找來楊縣丞向劉班頭施壓,把繡娘送到秦更的官邸去做繡娘。
劉班頭聽後吓壞了,回到家惶恐不安地說給老婆女兒聽。
“這可如何是好?那個秦大官人就是一個花花千歲,咱們繡娘要是進了他的官邸,還有個好呀?”劉李氏慌亂極了。
繡娘憤怒地拿起剪刀剪掉了手裏的一件粉色胸衣,拔腿就往外走去。
“繡娘,你這是做什麽?”劉李氏追着女兒惶恐地喊。
“娘親不必擔心,我去王府求求王爺王妃,定能爲繡娘做主。”說罷就出了院子,急匆匆跑到王府,在門口遇到剛剛從大荒山回來的薛景恒。
繡娘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薛景恒的面前,高聲哭喊:“王爺救救我!”
薛景恒看了繡娘一眼,“起來說,怎麽回事?”
繡娘不肯起來,開口陳述:“那秦更大官人要把繡娘弄到他的官邸,繡娘死也不要去!求王爺救命!”
薛景恒聽罷蹙起眉頭,想了想才問:“繡娘幾歲了?”
“小女子虛度青春十六年。”
“可有心上人?”薛景恒追問。
繡娘聞言不解王爺的用意,惶恐地擡頭望着薛景恒,遲遲不開口。“不好說?”薛景恒以爲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