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恒邁步進了地牢,在牢房門口停下來,蹲下身子,掏出帕子捂着了嘴巴:“你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吧?”
躺着的人聞聲想要擡頭,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擡不了頭。
“我真沒有想到會是你,你藏得可真夠深的,現在你的娘子孩子都會有人照顧,可能比你照顧的還要好。”
地上的人聽到張嘴啊啊地叫起來,抖動着雙手渾身抽搐。
薛景恒冷嗖嗖地說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觸犯了我的底線,我絕不會輕饒!所以,死會是你最好的結局,不過現在你還不能死,我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啊……啊……”地上的人拼命蠕動于事無補,半張被刮花的臉糜爛不堪,爛肉裏有東西在蠕動。
薛景恒起身擡步朝外走去。
地牢的門打開,花姨娘手裏提着食盒站在門口,看到薛景恒的那一刻惶恐地愣在了原地。
薛景恒涼涼瞟了花姨娘一眼:“果然有情有義,去吧,趁着他還有口氣,表表你們之間的往日情分。”
花姨娘感激地施禮謝過,邁步進了地牢。
地牢裏昏暗潮濕,伴着腐爛的肉味特别惡心。
花姨娘忍着嘔吐進了牢房,看着地上蠕動的男人,心酸難忍。
他曾經叱咤風雲不可一世,他曾經令萬千女人傾倒,如今卻成了這樣一個廢人。
花姨娘蹲下來掏出帕子輕輕擦拭他臉頰的血水,那半俊顔依稀可見,棱角分明的薄唇因爲失血慘白幹裂。
“景恒……”花姨娘輕柔喊了一聲。
男人劇烈地抖動起來,雙手先拼命去靠近花姨娘,卻因爲生蛆的面頰吓得花姨娘後退了幾步。
“啊……啊……”他張嘴啊啊地叫着,惡臭的味道噴出來讓人作嘔。
“你們不能讓他死!你們不能讓他死!”
花姨娘敲打着牢房凄然地喊着。
“花姨娘,你這是做什麽?”身後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呵斥花姨娘。
“求求你們了,别讓他這樣死去。”花姨娘撲通一聲跪在了黑衣人的面前,伸手抓着他衣擺哭聲喊道:“給他留點尊嚴吧!”
“花姨娘,你今天這話我就當沒有聽到,要是讓主人知道你如此維護薛景恒,你知道你是什麽下場嗎?”黑衣人冷聲說道。
“我……我……”花姨娘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主人讓你在王府卧底,這些年來你一分成績都沒有,若不是薛商腦子轉動的靈活設下這樣的局,隻怕你還在迷戀着薛景恒,不肯出力地做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隻是沒有找到機會,你也知道薛景恒他剛剛回來不多久,我無從下手的。”花姨娘爲自己狡辯。
“好了,既然薛商如今代替了薛景恒,以後你和他同心協力,盡快找出藏在王府的東西,否則,主人那裏,我也保不了你!”黑衣人沉色說道。
“薛商……現在的薛景恒他想見見你。”花姨娘知道這些等級不同的下屬各自分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允許見面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你們找到了王府的秘密所在,我自然會出現見你們。”話音落下,花姨娘再次擡頭,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薛景恒從祠堂路過時,偶爾瞟見有一道黑影閃電飛過,嘴角微微勾起,眸色波瀾不驚。
“景哥哥!”樂安突然從花園的花叢裏跳出來抱着了薛景恒。
“又調皮了!”
“實在太悶了,景哥哥,你把秀龍和虎牙喊回來好不好?”樂安撒嬌。
薛景恒沉色說道:“不行!玩物喪志,整天跟着你玩耍,那不是毀了?”
“不會的,怎麽會嗎?”樂安實在太無趣了,扯着薛景恒的衣袖不放手:“要不,景哥哥陪着我去萬佛塔好不好?”
“别鬧了,要是實在無聊,我就帶着你去荷花湖玩怎麽樣?”薛景恒偏頭看着她。
“荷花湖?景哥哥,我可是聽說那個地方是……”樂安想到荷花湖是煙花之地,一臉的不屑。“沒想到景哥哥還有這種嗜好?”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薛景恒擡手捏了一下她鼻尖:“要不要去?”
“不要!我是好孩子,要是讓父王知道會砍了我腦袋的!”樂安說着提着裙擺跑了。
薛景恒抿唇笑了,邁步回了梧桐苑。
秀谷也是無聊透頂了,除了繡一些繡品,其他的她也沒心做,最近系統也是不在家,根本聯系不上。
她原本還想要一些商品來賣,打發時光,現在隻能了無生趣地紮着手裏的鞋墊。
薛景恒進院子見她無精打采的,走過來奪下她手裏的活計,拉着她上樓。
“你幹嘛?大白天的。”秀谷掙紮了一下。
薛景恒卻抿唇笑了:“快把衣服脫了。”
秀谷抱着自己怒視着他:“流氓!”
薛景恒也不在乎,從衣櫃裏找出一件男裝扔給秀谷問:“依依呢?”
“跟着巧織去了息香院。”
秀谷抓着男裝看了看,“讓我換這個做什麽?”
“跟我去荷花湖。”
薛景恒已經脫掉身上的官袍,換上了一款錦緞長袍,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
“去哪裏做什麽?”秀谷不解。
“你說做什麽?”薛景恒整着衣冠,瞟着秀谷,“當然不是去嫖了,不然帶着你幹什麽?”
秀谷撇撇嘴巴,快速換好衣服,而後把頭發重新整理一下,瞬間就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跟班。
薛景恒捏着他下巴左右看了一下,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嗯,有做男人的潛質。”
秀谷一把打下他手腕:“你到底要去做什麽?”
“不去做什麽,隻是想會會一個朋友。”薛景恒說着拉着秀谷下樓。
二人從後門溜了出來。
王府離荷花湖不遠,沿着一條柳樹林子走不多遠就能找到荷花湖停畫舫的站點。薛景恒出手闊綽,扔給開船的一定銀子,那開船的樂不可支,很快就把畫舫開到了荷花湖的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