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謙留下來和秀谷一起待在大槐裏,二嬸家的人命案還沒有破,楊縣丞不敢得罪景王,讓喬輝順便尋個明目了結。
李秀蘭卻不依不饒,不僅上衙門擂鼓喊冤,還要進京去告禦狀。
沒有辦法,何大人便責令喬輝速速破案,喬輝不得已便寫信給辛轲,讓他來破案,剛好辛轲也想來富楊,便借機奏請聖上來富楊。
景王回來,大小官員前去王府拜見,王爺不在家,小王爺隻能一一回絕,而後喊來家奴備了車馬到大槐裏來。
到了才知道薛景恒進京述職去了。
“兄長行事乖張,進京這等大事沒有通知王府一聲,眼下各級官員前來王府拜帖求見,總是如此推辭倒不是很好。”薛文赫神情憔悴,總是一副病弱的樣子。
“小王爺說的是,回頭多說說他。”秀谷瞅着薛文赫消瘦的面頰,“小王爺身體還好吧?”
“老毛病,一直如此。多謝嫂夫人挂念!”薛文赫木然擡了擡頭,起身告辭:“既然王兄不在,那我就回去了。”
秀谷也不能多款待,便送薛文赫出了院子。
車馬離開大槐裏沒有走管道,而是沿着山路行駛。
薛商向來跋扈,揚鞭催馬從來都是橫沖直撞。
在一處小路徑上時,前面走來一位小女子,那女孩正匆匆走路,猛然擡頭看到前面有馬匹駛來,急忙閃躲,卻還是晚了一步被薛商的馬蹄掀翻在地,哎呀叫了一聲。
薛商卻怒目而視:“怎麽走路的,眼瞎了?”
女孩心中憤怒,仰臉便和薛商争執開了:“明明就是你走路不長眼的,掀翻了人還如此無禮?”
吆,倒是個潑辣的。
薛商涼涼一笑:“知不知道轎車裏坐的是誰?”
女孩瞅了轎子一眼,看車辇華麗知道定是個官宦人家,那又如何。
“就算王公大臣,撞到人也不會這麽強勢!”
女孩不怯不懼,傲然抱緊了懷裏的包裹。
薛文赫正在閉目養神,轎子停下來,聽到外面薛商和女子争執,出聲訓斥:“薛商,何故争吵?”
薛商扭頭回道:“回小王爺,路遇一刁婦!”
說她刁婦?
女孩不樂意了,瞪着薛商:“你才刁婦呢!你全家都是刁婦!我好端端的走我的路,你撞了我不說居然侮辱我!哪有這樣的道理?”
薛商簡直對眼前膽大的女子刮目了,他都說這是小王爺的車辇,這女孩還在那裏得理不饒人的,是不是故意想讓王爺看上呀?
薛文赫輕輕撩開簾子,瞅見轎子前面站着一位深藍色抹胸碎花褙子的女子,那女子緊緊抱着懷裏的包裹,拿眼冷冷望了他一眼。
薛文赫輕輕咳了一下,“薛商,既然撞了人給人家賠禮道歉就是了,何故和一女子争執?”
薛商沒想到小王爺會如此說,有些執拗:“明明是她不長眼。”
“你才不長眼呢。”女子毫不畏懼薛商的兇蠻,傲然立着。
薛文赫不免多看了女子兩眼,一張鵝蛋臉,兩隻水靈的眼睛,微微挺巧的鼻子,緊緊抿着的紅唇。
女子冷冷擡眸和薛文赫對視,見對方一副柔弱病恹恹的樣子:“不過就是一個帶病王爺,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薛商怒氣,一鞭子打下去,正抽在女孩身上,女孩慘叫一聲倒在路邊,咬牙憤恨地瞪了薛文赫一眼。
“薛商,誰讓你胡亂打人的!”薛文赫冷聲訓斥,薛商急忙收起鞭子,低頭領罪:“屬下該死!”
“你助纣爲虐早晚不得好死!”女孩罵完薛商再次怒目望向薛文赫:“看看你這副樣子,隻怕也活不了多久!”
薛文赫沒有動怒,而是直盯盯望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許久才命令薛商:“回王府。”
薛商哼了一聲,催馬前行。
女孩爬起來,看了一眼被皮鞭抽的傷痕,咬牙詛咒:“王八蛋,早晚不得好死!”抱緊包裹,女孩繼續走路。
秀谷和謙謙帶着依依去田裏掰玉米回來遇到倩倩,身邊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
倩倩急忙拉着女孩對秀谷說:“秀谷姐姐,這是我表妹巧織。”
叫巧織的女孩沖秀谷問好:“秀谷姐姐好,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
秀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名人。
“巧織可崇拜你了,整天就想着跟你學幾樣針線活,這不,我爹怕我做不來就讓她過來這裏照顧我。”倩倩提起那個疼愛他的父親一臉幸福。
秀谷抿嘴笑了:“要圖樣我倒是可以給你,至于這針線活,我還真是不怎麽樣。”
“姐姐,你真謙虛!”巧織開心地說。
“你胳膊怎麽了?”秀谷看到巧織胳膊破爛的地方有血痕,不免多嘴問了一句。
“遇到一個混蛋王爺,走路撞了我還讓下人用鞭子抽了我。”想到那個病态的王爺,巧織滿心都是恨意,恨不得那個人今晚就蹬腿,明日就看不到太陽。
她這麽說,秀谷自然知道那個病态王爺是誰,看起來這個小王爺橫行霸道慣了,一時間還真是不好改正。
倩倩趕緊拉巧織回家,給她塗了損傷的藥。
“我的祖宗呀,你怎麽可以罵人家王爺?”倩倩大驚失色,點着巧織的腦袋:“也虧得人家王爺脾氣好,不然你還有喘氣的。”
“好什麽好,強男霸女的,我們村的桂芝就是被王爺搶去的,聽說沒有過幾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王府了。”巧織恨透了那些官宦人家。
倩倩歎口氣:“不管怎麽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可千萬别任性了,好不好?”
倩倩可不希望表妹得罪王府的人,那景王就不是好惹的,王府的人更不好惹。
況且那個小王爺欺男霸女的惡名在外,能少事還是少事。
巧織點頭:“我知道了。”回到府的小王爺先去後院給花姨娘請安,之後才回了自己的息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