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如今财大氣粗了就可以不認咱們這些窮親戚了?”表妹冷嗤。
秀谷淡淡一笑:“财大氣粗什麽的不敢當。”
“是看我們如今落魄了就落井下石,太沒有善心了!”表妹氣結,怒色望着秀谷。
我去,好意思這樣說嗎?
“表妹言重了吧?我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給銀子你們嫌棄,我就沒有辦法了。我這裏廟小,實在裝不下幾位富貴之身。”秀谷涼絲絲的開口。
嚴氏憤怒地站起身,對兒子女兒說:“朝兒、妃兒,咱們去你二舅家裏。”
妃兒點頭扶着母親,恨恨地瞪了秀谷一眼。
那個書生朝兒還想順手牽羊把那隻青花瓷的茶碗給塞進袖子裏,看到秀谷投來的目光才不舍地放了回去,跟着讪讪離開。
嚴氏帶着兒女來到二嬸的家裏,二嬸見到大姑子急忙迎進屋子。
嚴氏拉着二嬸說:“還是你好。”
二嬸看了一眼這幾位穿着,不似從前風光便問:“姑子,這是怎麽了?”
嚴氏就把剛才那番說辭說了一遍,而後又是掩面哭泣:“如今家道中落了,那個秀谷就狗眼看人低了。”
二嬸嘴角抽抽也不打算留幾位:“那個姑子,你也知道最近這大旱,田裏的麥子眼看着收成也不好,家裏還有兩個半大小子,半大小子餓死老子,秀峰爹沒日沒夜地去城裏給人送夜香才算能夠維持。”
這樣說來就是不方便留幾位了。
妃兒看了看母親,又對二嬸說:“舅媽怎麽能夠跟秀谷表姐一樣?”
“呸,我才不會跟那個小娼婦一樣!”提起那個秀谷,二嬸就一肚子的氣。
看起來舅媽不喜歡秀谷表姐,妃兒走前幾步到二嬸跟前:“舅媽隻怕沒有得到過秀谷表姐的好處吧?”
“好處?那個小娼婦害的秀蘭好苦呀!”二嬸說到這裏不由破口大罵。
“我就說嘛,表姐一看就是一個六親不認的,虧得舅媽你也能忍。”妃兒開始挑撥離間。
二嬸恨得咬牙:“不能忍怎麽辦?那個秀谷她就是一個妖女,做不夠的妖呀。”
“舅媽别急,隻要舅媽留我們一家三口在這裏,我保證給舅媽狠狠出這口惡氣。”妃兒歹毒地說,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裏藏着算計。
二嬸聞言沉思片刻,暗暗算這個成本,“可是田地歉收,我們家……”
“舅媽,我們住在你們家裏,不會吃你們的糧食,會去秀谷家裏要糧食。”妃兒笑的陰險。
二嬸這麽一算計,這麽三人要是能夠整治秀谷除自己的心頭之恨,又能從秀谷家裏劃拉糧食,那可真是太稱心如意了,連連點頭。
就這樣,二嬸讓朝兒和秀峰秀園住在一起,騰出西廂房給嚴氏和妃兒住,秀蘭則睡在了正屋耳房裏。
秀蘭和妃兒湊在一起可真是臭味相投,這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麽樣的人找什麽樣的人。
“我告訴你,那個秀谷可有能耐了,你要想好了才去,不然的話會吃虧的。”秀蘭已經被整的有些怕了。
妃兒陰陰一笑:“表姐,那是你們太善良了,對付這樣的人要打在明面上還要讓她疼才有效果。”
秀蘭神情激動,拉着妃兒:“你要是真能把秀谷給整了,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妃兒冷然一笑:“你等着吧。”
次日一大早,妃兒便來秀谷家敲門,開門的是虎子。
虎子不認得眼前的女子,微微皺眉詢問:“請問姑娘找誰?”
妃兒看了一眼虎子,感覺眼前的這位公子彬彬有禮的,特别斯文便多看了幾眼,竟然把虎子看的有些羞了。
“找我表姐秀谷。”妃兒燦然一笑,猶如三月桃花。
虎子臉頰更紅了,讓開路給妃兒進院子,并開口對院子裏喊:“秀谷,你表妹過來找。”
秀谷和謙謙在竈屋裏做飯,聽到虎子的喊話,笑了一下,走出竈屋看着還是昨天打扮的妃兒:“表妹,這麽一大早的來有何指教?”
“表姐,我們娘三個現在住在舅媽的家裏,爲了公平起見,吃的穿的就由表姐來準備好了。對了,作爲晚輩,是不是應該去給姑媽問個安?”妃兒洋洋自得,覺得自己這樣真是狠狠打了秀谷的臉。
秀谷卻有些好笑:“表妹,照理說你們住在你們二舅的家裏,吃穿是應該大舅來管對吧?”
妃兒冷哼一聲:“算你有些懂事。”
“那你就去找你大舅來管好了,我這個出嫁的女兒隻怕沒有這個責任。”想來給她下馬威,嫩了一些。
妃兒沒想到秀谷居然如此不顧及面子,有些氣結,“表姐,不要把事情做絕了!”
“哎呀,我還真是不知道做絕是個什麽樣子。”秀谷揉着額頭:“還有給姑媽問安這些,我看表妹以後就算了吧,已經不比從前就不要端着以前的架子耀武揚威了。”
“你……”妃兒簡直自取其辱。
秀龍和虎牙從東廂房出來,妃兒看到秀龍笑了笑:“表弟,還認得我嗎?”
秀龍是見過這個表姐,“你是妃兒表姐吧?”妃兒笑着靠近秀龍想給他一個熱情的笑臉,秀龍卻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穿那些漂亮的衣服嗎?現在怎麽不穿了?你也穿補丁的衣服了?這個很醜的。”這些可都是表姐以前對着秀龍說過
的話。
妃兒哼了一聲,轉身扭扭回去。
秀谷聽秀龍話裏的意思就知道這個表妹還有那個表哥從前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秀龍對姐姐說:“以前她們可神氣了,老是嘲笑我穿補丁的衣服,還總是說你傻。”
哈哈,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笑窮人穿破衣呀,誰也不知道誰有一天會不會突然就落魄了。
這個姑媽一家還真是不值得同情。
“秀龍剛才真棒!”秀谷誇獎。
秀龍揉了揉鼻子笑了。妃兒沒有耍到威風還被羞辱了一番,憤憤回到二嬸家。